在溫小輝眼裡,黎朔和李程秀髮展的不錯,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邵群竟然開始頻繁地擾李程秀,本不承認他們分手了,最後電話打到了他這裡來,厲聲質問他關於李程秀的事。
溫小輝接到電話的時候是真的懵了,那明顯失控的、像被急了的語氣他很難想象是出自邵群之口,邵群跟他說話從來是不疾不徐、漫不經心,就跟邵群給他的覺一樣。他膽戰心驚,以為邵群要問責他把李程秀介紹給黎朔的事,但顯然邵群早就知道黎朔的存在。說來世界多麼小啊,他在京城的時候就分別與這兩個人相識,他們還一起來了鵬城,兜兜轉轉,這兩個人終於接上了,卻是恨不得掐死對方的敵。
被邵群嚴厲警告他不準多管閑事後,溫小輝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半天沒回過神來。
難道是他猜錯了?邵群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不在乎李程秀,可是,怎麼看邵群都不是個可靠的人……
無論如何,被邵群警告了一通,他確實有點害怕了,他決定以後在邵群面前都打馬虎眼,反正裝傻他也在行的。
過年的時候,黎朔沒回國,李程秀無家無室,長居鵬城,而他也同樣孤一人,三人自然是打算一起過年。比起去年的孤寂,今年溫小輝還開心的,至又有人做飯,又有人說話。
黎朔和李程秀在廚房忙活,他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被綜藝節目逗得哈哈大笑。
黎朔路過客廳,無奈又寵溺地說:「你就一手不。」
溫小輝出手:「人家剛做的指甲。」
黎朔塞給他一個冰淇淋。
溫小輝嘻嘻笑道:「我哪兒有程秀那麼賢惠,你們做就好了,我負責吃。」
黎朔返回廚房後,溫小輝忍不住著脖子看去。廚房裡,黎朔和李程秀忙碌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麼溫馨和諧,他失神地看著,那一高一矮的影竟然在他眼前虛化了羿和他,曾經也有很多次,他們這樣有說有笑地準備晚飯,羿教他做菜、擺盤,他以前很討厭幹活,可因為是跟羿在一起,做什麼都變得新鮮有趣,充滿了的喜悅與甜。
溫小輝用力甩了甩腦袋,把眼前虛妄的畫面趕出了視線,他躺回沙發裡,面無表地咬了一口冰淇淋,頓時牙齒被凍得一。失敗的就好像冬天吃冰淇淋,反季節的東西誰都知道不健康,但往往很難戒掉。
李程秀不愧是大廚,做出來的東西不僅好看好聞,更是好吃的讓人想哭,溫小輝從來沒吃過這麼盛的年夜飯,三人有說有笑,共同迎接了新一年的到來。
溫小輝看著窗外不斷竄上天空的煙花,很文藝地把它們當流星許了個願,願他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溫小輝好奇地走回客廳,想著這時候誰會來啊。
黎朔打開了門,在三人還未有所反應的時候,他已經被一拳擊在了肚子上。
李程秀髮出驚,溫小輝大驚失,變故來得太突然,他完全愣住了!
屋外衝進來三個人,各個高大魁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將黎朔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後,又一起衝上去對他拳打腳踢。
溫小輝大一聲:「程秀!報警!」他掄起椅子就沖了過去。
一個人一把抓住了椅子,狠狠往地上一貫,將他整個人連椅子一起扔在了地上。
溫小輝摔倒後,半邊都麻了,混間,他看到黎朔掙扎著站了起來,將一個人踹倒在地,但他勢單力薄,很快就被狠狠按住了。
而這時,屋外又走進來一個人,溫小輝定睛一看,邵群!
李程秀看到邵群,臉蒼白如紙。他了一聲「黎大哥」,徒勞地想去救黎朔。
邵群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厲聲道:「你眼裡就他媽剩你的黎大哥了吧,你看著我沒有?」他把李程秀推了出去,吩咐道:「弄車上去。」
溫小輝從地上跳了起來,眼睛都紅了:「邵群,你別犯渾了,趕把人放下,你瘋了是不是?」
邵群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再敢多管閑事。」
溫小輝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說:「你這麼做犯法你知不知道!你趕把人放了!」
邵群幾步近他,居高臨下說:「自己的家務事都沒理清楚,還來管別人的閑事兒?你的小外甥正滿世界找你呢,你想跟他團聚嗎?」
隻一句話,就讓溫小輝臉上的褪得乾乾淨淨,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呼吸變得有些沉重,嚨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邵群帶著人走了。
短短幾分鐘,新年的歡樂氣氛被撕了個碎,屋裡一片狼藉。
溫小輝緩過神來,趕將黎朔扶了起來,看著黎朔狼狽的樣子,心疼極了:「黎大哥,我送你去醫院。」他現在真他媽後悔自己多管閑事,如果不是他讓黎朔和李程秀重逢,今天也許……
黎朔咳嗽了幾聲,在他的攙扶下坐到了沙發上,他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用,那幾個人是專業的,要是想讓我進醫院,就不會留手了,他們不想惹事。」
溫小輝哽咽道:「對不起,都是我多事……」
黎朔了他的腦袋:「跟你沒什麼關係,我很謝你讓我和程秀重逢,而且你救了他,否則他會比現在還要痛苦無助。」
溫小輝抹了抹眼睛:「要不我們報警吧。」
黎朔深深皺著眉,搖搖頭:「對付邵群,沒用,但我知道有人能對付他。」
溫小輝冷冷地看著他:「誰啊?」
「他姐姐。」黎朔抹掉角的跡,眼神是溫小輝從未見過的憤怒和冰冷。
溫小輝吸了吸鼻子:「好像聽說他們家是他姐當家的,那你打算……」
「我回趟京城,程秀跟那個畜生在一起太不安全了。」黎朔咬著牙站了起來,「我會買最早的班機回去。」
「黎大哥,你先休息一下吧,再早也要明天啊。」溫小輝把他按回沙發,去給他倒了杯水,又拿熱巾給他了臉。
黎朔一臉翳,明顯是被惹了。
溫小輝知道,上次邵群找到黎朔的辦公室,被黎朔和公司的保安揍了一頓,今天邵群不僅是來帶走李程秀的,也是來報仇的。還好黎朔看上去不是很嚴重,否則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早知道邵群混蛋,卻不知道邵群能混蛋到這種程度,他一直覺得,邵群心底有善良的一部分,至邵群幫了自己,也許李程秀的事,真的到了他的逆鱗,也許……也許他對李程秀,真的有,這就不知道對李程秀來說是好是壞了。
第二天早上,黎朔坐著早班飛機回京城了,溫小輝收拾好李程秀的屋子,帶著滿心的惶恐和不安回家了。
這個年過的,簡直糟糕頂。
回家之後,他翻出了自己的箱子,開始收拾行李,他飛國的機票是初七的,考慮到這次去可能要呆很久,他一共準備了三個大箱子。
工作室他聘請了一個經理代管,反正他也不靠工作室吃飯,只要不虧損就行。他想好了,去了國,他要養一條狗、或者一隻貓,他媽畢竟重新組建了家庭,不會再把全部的力放在他上,而他的也需要一個寄託。
一想到又要去一個全新的地方展開生活,他心裡很忐忑,但其實在鵬城的這兩年,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缺乏歸屬的生活,現在也不過是換一個地方沒有歸屬罷了,何況那裡還有他母親。
黎朔回到京城的第二天,給他發了條信息,說找到了邵群的姐姐,會很快把程秀救出來。
溫小輝看到信息,頓時鬆了口氣,也許有邵群家人的介,李程秀能從困境中擺出來,他相信黎朔會好好照顧他,他覺得他們需要彼此。
初四那天,溫小輝跟他聘的經理吃了頓飯,代了很多東西,初六等員工上班的時候,他會再做一次告別,然後他就要走了。也許他不久就會回來,也許要幾年,他沒有什麼的計劃,是覺到了被羿尋找的威脅,所以他急著想逃,所以相當倉促。
吃完飯,他照常開著他的-氣小跑車回家,想著他的車也開不了幾回了,多有些憾。以前他覺得錢、名氣、豪宅、豪車能帶給他難以言喻的快樂,可當他什麼都有的時候,他卻很長時間笑不出來,畢竟這些東西大半不是他自己賺來的,他每踩一次油門,都可能被迫想起羿,噩夢一般。
車開到小區樓下,他剛拐進停車位,猛然發現靠樓道口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大過年的小區人特別,線很暗,他沒看清人,只是嚇了一跳,約覺得那影有點眼。
當他停好車,拉開車門剛要下車的時候,他的心臟突然猛地了一下,那個影,似乎是……他抓著車門的手開始發抖,猛地又給關上了。不,不可能,不可能……冷靜……溫小輝……冷靜。
可他頭皮已經炸開了。
不,不會是他,是他嗎……不不不。
溫小輝在心裡大吼了一聲,他哆嗦著,無論如何都不敢下車了。
影裡的人走了出來,輕輕拉開了車門,矮下,聲音溫若清風:「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