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藏寒的季節,連健房裡人都明顯了起來,溫小輝了那個每天來報道的奇葩,健房裡的每個工作人員都認識他了。
溫小輝塞著耳機,拎著水壺往跑步機走去,一個男過來了一把他的屁:「哇好翹啊。」
溫小輝橫了他一眼:「賤-人,再你得倒找我錢。」
這人是他的私人教練田田,雖然外表是一米八的熊,卻有一顆紅的心。
田田嘻嘻笑道:「我驗收一下我的工作果嘛。」
溫小輝扭了扭腰:「瘦了八斤了,離我的目標還有五斤。」
田田出食指擺了擺:「,我跟你說過多次,你不要再關注重,重要的是線條,是形!瘦的跟麻桿一樣再輕有個鳥用,一個完的零,除了長翹有力氣的腰之外,還要有力,懂不懂。」
溫小輝翻了個白眼:「像你一樣?」
「是的就像我一樣。」田田得意地一揚下。
「那你怎麼還跟自己的右手過日子。」
「靠!」田田大罵一聲,「我偶爾也用左手的。」
溫小輝懶得理他,開始做起熱運。
「哎,那天來接你的帥哥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
「炮-友嗎?」
「不是。」
「真沒睡過?」
「真沒睡過,你想幹嘛呀,我告訴你他不喜歡你這型的。」黎朔的眼有多高,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他這種檔次的,人家第一次都沒看上呢。
田田撇了撇:「你先介紹一下嘛,說不定他會被我打。」
「你饒了我吧姐姐,你都比他壯一圈,他喜歡小鳥依人良家婦男型的。」
田田直翻白眼:「那是他沒試過我這樣的,試了就不一樣了。」
溫小輝朝他「呵呵」了兩聲,開始上跑步機了。
田田開始調整坡度。
「喂,又加坡度!你想玩兒死我啊。」
「你的部現在已經很有力量了,是時候增加一點難度了,20分鐘,跑完來瑜伽室找我。」田田扭著屁走了。
「靠,賤-人……」溫小輝上耳機,一激昂的音樂鑽進了大腦,他調整呼吸,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上一次的鼻樑手很順利,用假固定住了斷裂的地方,但他不太滿意假的效果,雖然是又高又,但他怎麼看都覺得假,跟醫生商量過後,決定等一兩年後鼻骨徹底長好了,就把假取出來,到時候視況而定是換自己的耳骨,還是能徹底擺假。
不管怎麼樣,現在只要等一個來月消了腫,他的鼻子就看不出異樣了,他在積極的減、健,他意識到如果自己不能把自己調整回最好的狀態,那麼即便離開了羿,他也還是生活在黑暗中。
他不想那樣活著。
跑完步,他跟著田田開始做全的塑形,以前他非常討厭運,又累又會流汗,現在他會到了運的樂趣,既能讓他在一段時間忘卻所有的不愉快,還能讓他回到家之後睡個好覺。而且,在這裡有人陪他說話、陪他喝茶,讓他不至於太寂寞。
訓練完後,他想拉上田田去吃飯,田田說有約了,他隻好給黎朔打電話,黎朔剛好有空。
倆人約在一個西餐廳。
溫小輝剛洗完澡,一清香,穿著一運服都擋不住時尚的氣息。
黎朔遠遠看到他,朝他招了招手。
溫小輝走了過去:「黎大哥,久等啦。」
「沒事,我剛到。」黎朔含笑道,「這麼有神。」
「剛運完,興嘛。」溫小輝笑著說,「點菜吧,死我了。」
「看到你這麼有神,我就放心了,你前幾個月剛來鵬城的時候,真是……」黎朔言又止。
「很糟糕是吧。」溫小輝低下頭,淺淺一笑,「我知道,那段時間確實相當糟糕,活得渾渾噩噩的,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胖的牛仔都穿不下了,我就被嚇醒了,哈哈哈。」
黎朔慨道:「你現在這樣我很欣。」
「讓你擔心了。」溫小輝真誠地說,「黎大哥,你真是個好人,特別特別好的人,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現在會怎麼樣。」
「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相識一場是緣分。」黎朔舉起檸檬水,「來,一下,慶祝你減功。」
溫小輝大笑起來。
倆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起了工作,黎朔的事務所剛起步,非常忙,但看他言辭之間的興,顯然前途大有可為,溫小輝很替黎朔高興,他覺得自己也該考慮一下以後了。
剛好黎朔也問了起來:「過完年你想不想找找工作?我可以幫你介紹介紹。」
溫小輝想了想,道:「不想去給人打工了,想自己開一家小髮店,賺的夠活就行。」
「也好呀,找點事做很重要。」
溫小輝了懶腰,淡笑道:「是啊,找點事做,就不會胡思想。」
黎朔輕嘆了一聲,沒說什麼。
溫小輝用杓子舀著冰淇淋,一口一口地往裡送,那冰涼的刺激讓他的牙齒微微有些打,寒氣直衝腦門兒,思維好像一下子活了起來,不知怎麼的,又無端端地想起了羿。
剛到鵬城的時候,他日也想夜也想,常常要靠酒或通宵遊戲來麻痹自己,讓自己疲倦到了極致才能倒頭就睡,現在好多了,每天想起那些糟心事的時間明顯下降,而且,似乎也不那麼痛了。
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他除了堅信這一點,別無他法。
黎朔把他送回家後,他一個人研究起了韓國某個妝大師的新書,老本行扔了半年,是時候該補充一點新鮮了。
正看著呢,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羅睿給他發了一封郵件。這個郵箱是專門為了聯繫羅睿建的,倆人時不時通信,這是他唯一聯絡他媽的渠道。
他媽比他想象中要堅強、理智,這段時間反而在安他,給他看自己在國的照片,讓他放心不。他以為又有他媽的照片了,急忙打開了。
這次沒有照片,只有簡短的一行字:邵群找我要你的聯絡方式,給不給?他說他不是要告訴羿。
溫小輝愣了愣,考慮了片刻,回道:給吧。
邵群既然幫過他,應該不會再把他賣了,不管怎麼樣,他欠邵群一大份人。
很快的,那邊又回信了:北鼻,我好想你。
溫小輝心裡酸酸的:我也想你,想死了。
羅睿發過來一個哭泣的表:過完年我想辦法去找你,等我。
溫小輝回了個kiss,眼前有些模糊。
一部電影沒看完,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他預到是邵群,一接電話,果然是:「邵公子。」
「嗯,在哪兒呢?」
「在鵬城。」溫小輝小心翼翼地說。
「不用防著我,我要想告訴羿,不會等到現在的。」
溫小輝鬆了口氣:「邵公子,謝謝您。」
「沒什麼,我高興就行。」邵群頓了頓,「我也打算去鵬城。」
「啊?」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在京城我家老管著我,太煩了,我想去沿海一帶發展,正好有朋友在鵬城,我們在談一個項目,你來幫我一段時間。」
「我能幫您什麼呀?」
「我暫時缺個公關,我記得你酒量不錯?」
「您開口了,我義不容辭。」他不願意欠人人,既然邵群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他就是喝吐了也不會推辭。他在聚星混了那麼多年,際能力絕對合格,在鵬城這個大娛樂都市,應酬的場合確實需要他這樣能侃、能吹、能捧、能喝的人,邵群這種外地來的太-子-黨,既要跟當地的權貴混關係拜山頭,又不能降低毫段,所以需要公關。
不管邵群當初幫他是不是為了今天能用得著他,他都激邵群,而且跟邵群這樣的人相,互惠互利、兩不相欠其實是最好的方式。
「嗯,那就好,等我到了聯繫你。」
沒過幾天,邵群來了鵬城,約他出去。
倆人一見面,邵群掃了他一眼就說:「你是不是胖了。」
溫小輝忍著罵髒話的衝,笑著說:「嘿嘿,胖了一點,正在減。」
「你現在這樣正好,太瘦了很難看。」邵群拿出煙塞進裡,手進兜裡找打火機。
邵群穿著一件灰的羊絨長風和同系的西裝,幾縷碎劉海隨地飄在額前,手腕上出來的黑金鑽表點亮了一的低調優雅,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只有他好像站在展臺上。
溫小輝很狗地跟路人借了個火,給邵群點上煙,他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見邵群,那時候他心裡還充滿了不要臉的幻想,畢竟就沖這外表都夠他流哈喇子的,幸好接之後,他聰明地打消了所有的念頭,如果有人喜歡上邵群這樣的人,絕對是倒了八輩子霉。倒不是邵群有多惡,只不過相當薄。
邵群了口煙:「我一會兒還有事,跟你說說我接下來的項目,過年期間我還會過來,送禮什麼的全是你的活兒,你有車沒有?」
「沒有。」
「沒事,我到時候安排司機。」邵群大致說了說他談下來的房地產項目。
溫小輝聽得一知半解,末了,他說:「邵公子,您真看得起我,我能做好嗎?」
「就是讓你喝喝酒、講講笑話、拍拍馬屁、套套近乎,難嗎?」
「不難。」
「那就行了。」邵群瞥了他一眼,「你現在幹什麼呢?」
「沒幹什麼,年後打算自己開個髮店。」
「嗯,缺錢嗎?」
「不缺。」
「喲,不錯呀,招人的時候給我留意留意。」
「啊?留意什麼?」
邵群白了他一眼:「留意有沒有長得好、事兒不多又乾淨的,我可能要在鵬城常住一段時間。」
「哦,好好,沒問題。」溫小輝腹誹道,誰他媽要給你拉-皮-條啊。
邵群瞇起眼睛:「你那個朋友,還蠻有意思的。」
溫小輝瞪起眼睛:「邵公子,我那朋友真不得,特清純一小男,黏上就甩不掉,非得跟你結婚才行,你要是跟他分手他保證要自殺的。」他是絕對不會讓邵群染指羅睿的,還好他很懂邵群這種人的心理,他要是說羅睿特別難泡,保不齊要勾起邵群的征服,但他要是說羅睿特別難甩掉,邵群就懶得去找麻煩了。
邵群翻了個白眼:「真夠麻煩的,本來我還喜歡的。」
「我一定給您找個更好的,真的。」溫小輝鬆了一口氣。
「你等我電話吧。」邵群掐了煙,轉上車了。
溫小輝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心特別複雜,雖然邵群是他的恩人,但他始終對邵群有一種防備和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