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月華點點頭：「我得承認，雅雅對你很好，把你當親弟弟，走了，你肯定是最難過的，所以我沒忍心告訴你，反正你們這麼多年不聯繫，你不知道，反而更好。」

溫小輝沉聲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知道的？」

「就前段時間，你爸的一個戰友告訴我的，那個戰友是個保安，雅雅在他工作的小區有一套房子，他也是剛知道雅雅沒了的，好像是辦理房產過戶的時候，他無意間通過業知道的。」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曹律師置產的時候。

馮月華突然抬起頭：「你又是什麼時候、怎麼知道的。」

溫小輝愣了愣：「……我、我是孫影告訴我的。」他沒敢提時間。

馮月華嘆了口氣：「才35吧，那麼年輕……」

溫小輝握住了他媽的手。

「我以前很不待見，我二十歲嫁給你爸，二十二歲給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當後媽，那個時候單位分什麼好東西，牛啊、羊啊、巧克力啊、布料啊，都是的，因為，家裡過得的，結婚兩年我沒買過一件新服，沒照過一張照片，但是都有。我那時候也年輕啊，一肚子怨氣，我就想憑什麼啊，你爸欠爸的，我不欠啊，我憑什麼一結婚就要養著個素不相識的債主，於是我打算離婚。」馮月華笑著搖了搖頭，「結果我就發現我肚子裡有你了。」

溫小輝摟住了的肩膀，溫地著的背，他不想去評論他媽和雅雅誰對誰錯，這本就是個沒有對錯的問題，他心疼他媽，也心疼雅雅。

馮月華續道：「有了你之後我更煩了，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產後抑鬱，我擔心搶你的吃、搶你的穿、搶你的學費，但是沒想到，主幫我帶你，帶的特別仔細，我看得出來是真的喜歡你，說來也奇怪，有了你之後，我們倆的關係反而好一點了。後來不想上學，就去打工了，家裡的條件也慢慢變好了，如果沒有……跟那個人的話，現在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的。」馮月華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溫小輝也難起來，沒錯，如果雅雅沒有跟那個男人，一切都會不一樣，這個家會繼續接納，他爸不會氣得和三番五次吵架，也不會再不回來，更不會有最後的結局。可是，如果這些都沒有發生，那就不會有羿，命運就是這樣的無常，對於已經發生而無力改變的過去，他們只有嘆息。

馮月華了眼睛：「過去的事也不說了，你去跟孫影打聽打聽，葬在哪兒，有空去看看吧。」

「孫影可能已經不在了。」

「啊？」

「那時候跟我說，自己得了癌癥，晚期。」

馮月華搖搖頭：「這個人是罪有應得。」

溫小輝順了順他媽的頭髮：「媽，雅雅有個孩子……」

馮月華臉一變：「你可千萬不要接他的孩子。」

溫小輝怔住了：「怎、怎麼。」

「我聽說是個男孩兒，今年該有十七八了。」

「……大概吧。」溫小輝的心臟揪了起來，「為什麼不能接他的孩子？」

「那孩子的父親是個了不得的人，其實你爸當年生氣，你以為是因為雅雅跟了個比大二十歲的有夫之婦嗎？不全是，你爸是當過兵的，他會調查別人的社會背景，那個男人很可怕，雅雅給他生了孩子，就跟進了狼窩一樣，除非死，永遠無法。」

溫小輝聲道：「他爸到底是什麼人？」

「說不清，反正不是好人，不能惹的人，後來你爸跟雅雅斷絕關係，也算是對我們的一種保護吧。」馮月華認真地說，「不管孫影跟你說了什麼，你絕對不可以接雅雅的孩子，知道嗎。」

「這……跟的孩子也沒什麼關係吧。」

「當然有，他畢竟是那個人的兒子啊，你不能跟那個人牽扯上關係。」

溫小輝皺起眉，他沒想到他媽對這件事的反應這麼大，讓他心裡都擔心起來。

「我知道一點關於那孩子的事，都是你爸走之前，跟他的戰友調查出來的，其實，我們一直都有雅雅的消息，斷斷續續的，半真半假的……」

「你們知道關於那孩子的什麼事？」

「那孩子不愧是那個人的兒子，就是一匹小狼。」

溫小輝僵住了：「為、為什麼這麼說？」

馮月華搖搖頭：「不說了，你去洗洗澡睡覺吧。總之記住媽的話，不要因為愧疚啊、好奇啊，任何願意去找雅雅的孩子。」

溫小輝僵地點了點頭。

晚上，躺在床上，羿打來了電話：「幹什麼呢，想我沒有。」

「想。」溫小輝失神地看著天花板。

「怎麼聲音一點都不熱。」羿低笑道，「真希你就在我旁邊，你還說今天要給我個驚喜呢，到底是什麼驚喜。」

溫小輝想起自己買的僕裝，笑了笑：「驚喜要是告訴你還能算驚喜嗎，我這不是我媽催我回家嗎，改天吧。」

「你還不打算告訴嗎？」

「……不行。」按照今天他媽的態度，他有種這輩子都說不出口的覺，可是他知道，他不可能蠻一輩子，他媽早晚會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呢？

而且，他媽的話也讓他擔心。其實「那個人」的影一直就沒消散過，但是這麼多年他和羿都好好的，而且他是在下長大的，想象不出太多的暗面，所以他一直抱著僥倖的心理，可是羿對「那個人」的態度，「那個人」的突然到訪，都給了他一種迫的危機，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他希只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和羿現在這麼幸福、這麼甜，千萬不要有任何人、事來破壞。

至於他媽……看來只能繼續瞞著了。

羿失地說：「如果你希一直瞞著，那就一直瞞著吧，我不會讓你為難。」

溫小輝嘆了口氣：「我也想告訴，可是……真的不行，至現在不行。」

「沒關係，對了，那房子的事怎麼辦？」

「房子的事我跟說了，同意了，曹律師那邊弄得怎麼樣了？」

「快了，你很快就可以拿到錢和房子了。」

「到時候再想辦法瞞過去吧。」

「我會幫你的。」

溫小輝笑了笑：「我覺得你真萬能，什麼都會。」

羿笑道：「是不是更我了。」

「可不是，我有任意門就好了，隨時打開門就出現在你面前。」

羿低聲音：「然後我就你的服……」

聽著羿的聲音，溫小輝都到微微有些發熱，他深了口氣：「明天我去找你，準備好迎接驚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