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玉熙一個字都沒說。回到薔薇院,就進了書房開始抄寫《孝經》。
苦芙將熬的姜糖水端進書房,說道:“姑娘,今日你吹了一晚上的風,喝點姜糖水,去去寒。”
玉熙著冒著白氣的姜糖水,說道:“端下去,我不想喝。”
晚膳玉熙吃得倒是跟平常差不多,這讓紫蘇們放下心來,就怕因為這件事讓姑娘郁結于心,連飯都不想吃。
玉熙抄《孝經》一直抄到子時,最后還是紫蘇跟苦芙等人一起勸說,玉熙才去睡覺。
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時候,也是人睡得最香甜的時候。
突然,正院的門被敲得震天響,秋氏也被這聲音吵醒了,披了服下了床,問了正好走近屋的李媽媽:“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李媽媽說道:“夫人,紫蘇姑娘說四姑娘發燒了,燒得人事不省。求夫人派個人去請大夫。”
秋氏嚇了一大跳:“怎麼會?那孩子一直都很好的。”自玉熙天花好了以后,就只生病過兩回,那時玉熙連藥都不吃就自己好了。
李媽媽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夫人,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四姑娘肯定是心里委屈,加上又琳了點雨,所以才會發燒的。
秋氏到薔薇院時,薔薇院燈火通明,不過倒是沒,一切井然有序,讓秋氏心里暗贊不已。
苦芙看到秋氏時,眼淚都來了:“大夫人,姑娘燒得厲害。”
秋氏進屋,就看見滿臉通紅的玉熙,不過額頭上放了一塊折疊方塊的巾。此時,麥冬正拿了另外一塊巾準備換。
見狀,秋氏坐在床邊,幫玉熙喚了額頭的巾。
玉熙燒得難,想要翻,被秋氏按住了。玉熙神很痛苦,嘀咕著說道:“娘,我好難,娘,你在哪?”
秋氏聽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憐的孩子。”
半個時辰后,大夫終于來了。白大夫給玉熙診脈后,皺著眉頭道:“我先開兩藥,先退了燒再說。”白大夫是國公府專用的大夫,對府邸里的人的狀況還是很了解的。
白大夫開方的時候,秋氏走出去問道:“大夫,我這侄昨天淋了點雨,可一直都好好的,不可能因為淋點雨就發燒呀?”昨天可不僅僅是玉熙淋雨,其他人也都有淋雨的。
白大夫低聲音說道:“四姑娘了風寒,加上急火攻心,這才惹發的高燒。”為什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會急火攻心,他也不追問。
秋氏瞪了一下眼睛,轉而苦笑一聲。也知道玉熙昨晚了委屈,只是不好出面。玉熙若是被武氏欺負了,肯定能幫著找回場子。但這是三老爺下的令,再心疼也無能為力呀!
藥熬好以后,紫蘇小心翼翼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喂。好在玉熙雖然燒得厲害,但能喝得下藥,也沒有吐藥,讓眾人松了一口氣。
天亮以后,老夫人才知道玉熙昨晚燒得人事不省:“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發燒?”不過是服上沾了幾滴雨珠,又沒了。其他人都沒生病,最好的玉熙會因為這個生病,誰相信呢!
羅媽媽說道:“大夫說姑娘染了風干,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才導致發燒的。”
老夫人低聲說道:“這個丫頭,氣太大了。”十有八九,是因為昨日被兒子訓斥一頓,心里氣不平,又淋了點雨才導致發燒的。
老夫人一直都覺得玉熙子太乖張了。不管兒子與武氏有多不對,也由不得一個小輩來質問。所以昨天聽到兒子責罰了玉熙,覺得借此機會四丫頭的氣焰也好。卻沒想到,竟然氣病倒了。
羅媽媽不好應這話,轉了道彎問道:“老夫人,要不要等會去看看四姑娘?”
老夫人搖頭道:“算了,待會你替我去看看。”原本經過玉熙生辰宴的事父緩和了不,現在又降到冰點了。不過這次,韓老夫人并沒打算尋韓景彥說什麼。玉熙氣太大,再縱容的話還不得翻天去了。想到這里,韓老夫人又忍不住想念玉辰了。還是玉辰乖巧孝順,要是玉熙有玉辰一半的好,也不用擔心了。
武氏知道玉熙生病,是在用完早膳以后。得了這個消息,武氏面上出笑意,那丫頭不是能嗎?現在不也被嚇得生病了。武氏神清氣爽地說道:“走,去看看那丫頭。”
這是武氏第一次到薔薇院,雖然不只一次聽說薔薇院布置簡單,但見到的與聽到的完全不是一碼事。看著薔薇院的布置,武氏眼中閃現過譏笑。秋氏不一致自詡待玉熙如待自己的孩子,瞧著這院子的布置,秋氏也不過是上說說而已了。
紫蘇制住心頭的火氣,說道:“夫人,姑娘還沒醒。”玉熙吃完藥,到現在還沒醒來。
武氏本沒有理會紫蘇,徑直進了屋。聞著那藥味,武氏皺了一下眉頭,走到床邊看著玉熙確實是睡著了,倒是沒說什麼,帶著丫鬟婆子又回去了。
紫蘇氣得不行,但是武氏是主是仆,再憤怒也奈何不了武氏。
一直臨近中午,玉熙才醒過來。醒來的時候,玉熙頭昏沉沉的,也是苦苦的:“我這是怎麼了?”
紫蘇了一下眼角的淚珠,說道:“姑娘,你昨天著了涼,發了高燒。幸好大夫來得及時,要不然……”
玉熙安道:“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好的。”估計是昨日心緒不定,加上淋了雨,才導致發燒的。
苦芙端來一碗小米粥:“姑娘,喝點粥吧!”姑娘這一次,真是了老罪了。也不知道三老爺是怎麼想的,竟然這樣對姑娘。
玉熙一碗粥還沒喝完,秋氏就過來了。玉熙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大伯母,你來了。”
秋氏著玉熙的額頭,說道:“你這個孩子,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惜呢?你這樣,要心疼死我呀!”
玉熙還沒開口,就咳了起來。
秋氏忙道:“不要說話,大夫說你得好好休息。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養。”
玉熙知道秋氏為好,點了一下頭,然后說道:“伯母,我想見方媽媽,你能不能讓方媽媽進府一趟?”
秋氏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頭:“好,等會我讓人給方媽媽送個信,讓明日過來看你。”
玉熙笑著道:“謝謝伯母。”之前就有疑問,為什麼韓景彥那般討厭。趁此機會,得好好問問方媽媽。
玉辰的消息很靈通,很快就知道玉熙生病了。玉辰尋了蔣老夫人,說道:“外祖母,玉熙生病了,我想回去看看。”
蔣老夫人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四姑娘生病了有你祖母跟國公府夫人,你回去也做不了什麼。”
玉熙有些抱歉地說道:“外祖母,不回去看一下我心里不踏實。”玉熙的如何,沒人別更清楚了。只是淋幾滴雨哪就會冒發燒了,這里面一定有蹊蹺,不回去看一下不安心。
蔣老夫人瞧著玉辰的樣子知道自己攔不住:“那,我讓你大表哥送你回去。”
玉辰不大愿意麻煩蔣瑋:“外祖母,不用這麼麻煩,從這里到國公府也不過半個多時辰的路。”
蔣老夫人偽裝生氣地說道:“連外祖母的話你也不聽了?”
玉辰無奈之下,只好點頭答應了。
等玉辰走后,蔣老夫人吩咐了邊的婆子道:“去打聽一下,這個四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病了。好不容易打算趁此機會多留玉辰在家住幾天,就被攪和了。
蔣老夫人邊的閔婆子說道:“老夫人,表姑娘好像很看重玉熙姑娘呢!”閔婆子知道,老夫人一直都想讓自家幾個姑娘跟表姑娘好,可偏偏幾個姑娘都不懂自家主子的苦心。
蔣老夫人無奈地搖搖頭:“玉熙跟玉辰不僅是親姐妹,而且兩人一起跟著先生學習,又跟著嬤嬤學規矩,朝夕相,自然與別人要深厚許多。再有,那丫頭也是個心思深的。”
閔婆子道:“老夫人,就怕表小姐到時候吃了虧。”
蔣老夫人道:“玉辰也不傻,不會被別人輕易算計了去。咳,若是欣兒有這個丫頭的心思,我也不心了。”蔣欣對玉辰的排斥,蔣老夫人又如何看不出來。尋了很多機會,可惜都沒有用。
玉辰回到國公府,連自己的院子都沒回直接去了薔薇院。
玉熙這幾年確實養得很好,昨晚那般兇險,可兩藥下去,玉熙已經好了一半了。玉熙看到玉辰時,非常驚訝:“三姐,你怎麼回來了?”
玉辰看著玉熙面不差,倒是放下心來:“聽說你昨晚發了高燒,我不放心所以就回來了。現在怎麼樣?好點了嗎?”
玉熙點頭道:“吃了藥已經好多了。沒想到我的病還累得三姐從侯府趕過來,真是慚愧。”
玉辰聽了這話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說的什麼傻話,你生病了我自然是要回來了。對了,你怎麼好好的就發高燒呢?”玉熙跟著全嬤嬤學了藥理,最是注重養之道。一般況下不會生病的。
玉熙沉默了半響才說道:“爹昨日因為秋雁芙的事,狠狠訓斥了我一頓,說我不敬重長輩,不友姐妹。我不服氣,反駁了兩句,結果爹讓我跪了在地上。地板很涼,估計就是這樣才著涼發燒的吧!”
玉辰臉一下就黑了,這十一月天,爹竟然讓玉熙跪在地上一刻鐘,他這是將玉熙當什麼了?一直想要改善爹跟玉熙的關系,也為之在努力,可現在看來,再努力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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