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諸城著惶愧無地的模樣，歎了口氣，扶起來，溫聲道：你的子我還不知道嗎？這事與你無關。更別什麽請辭掌府之權的話，你看看，闔府上下，誰能接替你？煩躁地道，容兒以前很憨可人的，怎麽我這次回京，越來越不像話了？現在居然還用這樣醃臢的手段對付歌兒？

裴元歌勸道：恐怕是邊的人攛掇的。

想拔除容兒的心腹？章蕓心中一急，忙道：那些下人懂什麽？倒是府裏的教習先生，連四姐他們都敢欺淩，何況是容兒？誰知道他們給容兒做了什麽表率？起來是婢妾的錯，請師不善。婢妾甘願罰。

連我都被蒙蔽了，何況是你？裴諸城怒道，這些醃臢東西，把我好好的兒都教壞了，絕不能輕饒，各打二十大板，攆出府去。還有采薇園的丫鬟婆子，也都不能輕饒！滿腔的怒氣無從發泄，砰的一聲，猛砸在桌上，十指鮮淋漓，看的章蕓目心疼，腸百轉。

你們都出去，讓我靜會兒！雖然將原因歸咎在別人，但心的兒做出這種事，為父的哪有不心痛的？裴諸城無力地揮揮手，撐著頭，神疲憊而頹喪。

蒼翠滴的青鬆下，章蕓正要去理教習先生的事，忽然被住。

章姨娘，我以為你疼三姐姐，沒想到，打起來也毫不手。裴元歌笑地道，姨娘不愧是掌府的人，想必打人打慣了，那麽狠的耳下去都沒事。不像我，皮的，才輕輕兩耳，到現在手還是疼的。裝模作樣地甩甩手，笑道，不知道這打人的訣竅，姨娘肯不肯教教我？

章蕓瞳孔，怒道：你——

裴元容素來極得的疼，連手指頭都沒過，今見闖了大禍，無奈之下為了救這才手，本就心痛萬分。現在被人當麵挑破，而這個人裴元歌，還明目張膽地表明那兩耳的確是打的…這樣赤一一地挑釁，章蕓許久都不曾過，怒得揮起手來，卻又想到裴諸城對這個兒的疼，生生忍住，隻憋得一口氣在口鬱結不開，幾乎吐。

姨娘停手就對了，畢竟我是父親的兒，就算我再怎麽失寵，父親也不會置我於不顧；可是姨娘卻隻是父親的妾室，若沒有父親的庇護，隻怕……裴元歌篤定地笑著，知道這對章蕓更是一種刺激，老實，我覺得這樣的表，比哭哭啼啼的弱模樣更適合姨娘，至，我不會看的渾起皮疙瘩。

章蕓十指握，修長的指甲狠狠地刺手心：果然是你陷害容兒。

都是向姨娘學的，比起姨娘顛倒黑白的本事，我還差得遠呢！裴元歌笑語嫣然。

笑得越燦爛，章蕓就越憤怒，卻又不能發作，狠毒地瞪了裴元歌一眼，銀牙咬，扭頭就走。

回到四德院後，再也忍不住，抓住屋裏的東西，劈裏啪啦就是一陣猛摔。許久之後，屋才傳出聲音，喚王嬤嬤進去。滿地碎片之中，章蕓餘怒未消，麵目猙獰：那個賤人，居然敢這樣挑釁我？居然敢——起來又是一陣狠一陣氣一陣怒，抓住手邊的彩窯花瓶，朝著牆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