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信之愣住。

蔣阮看著他認真道：“自我年起便目睹了這世間最為負心薄幸的男子，又怎麽會輕而易舉的被別人花言巧語迷了去。莫說是現在了，便是日後我及笄了，也並不想嫁給一個陌生人走完一生，整日在宅門中勾心鬥角。隻要能跟著大哥，一生不嫁也是無妨的。”

這倒是實話，此生本就是攜著仇恨而來，隻為了手刃仇人下地獄，蔣信之所言的男子，便是見一個，也是不能，也不願糾纏的。

蔣信之瞧著自家妹子認真的模樣，心中一震，蔣阮分明沒什麽表，他卻在那一刻到一種刻骨的蕭索，便是骨至親的同胞兄弟，他也無法分擔一一毫，隻能看著蔣阮一個人孤獨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鬼魂。

片刻後，他低聲道：“那也是不妥的……這世上男子雖然都一個德行，你將就將就，總能找到一兩個不是那麽壞的……總之一輩子不嫁，這還是不的。”

蔣阮：“……”

兩人回到了蔣府，珠和白芷早已得了消息在府門口等著，見了蔣阮俱是紅了眼：“姑娘！”

珠連翹上前扶住蔣阮，見著蔣阮上的裳便驚呼一聲：“姑娘傷了！”

白芷有些驚慌的打量起，蔣信之道：“阿阮，我去尋個大夫，你先回屋歇著。你們兩個丫頭去找點薑糖水來，昨夜在外頭呆了一夜，莫要了風寒才好。”

白芷和連翹連忙匆匆應了，扶著蔣阮回屋。回到院子裏在榻上躺下來，白芷去找薑糖水，珠給蔣阮換上一幹淨的裳，蔣阮問：“連翹怎麽樣了？”

當時連翹被李安打了一掌吐，也不知如今怎麽樣。珠道：“連翹姐姐無事，爺請了大夫來看過，隻說要養半個月傷。姑娘可是傷著了？”小心翼翼的幫蔣阮將昨夜胡理的傷口拿水清理了，奇道：“咦，這傷口竟然結疤了，還好，結的這樣快，倒是沒有越來越大。”

蔣阮順著的目看去，果然，昨夜被劃傷的傷口已然結了一層淺淺的疤，想了想，從袖中將昨夜蕭韶給的青瓷瓶拿出來，對連翹道：“這是傷藥，收起來吧。”這藥如此靈驗，保不準日後還能用到。

珠見了那藥聞了聞便知是好東西，二話不說就拿著瓷瓶去找地方收起來。白芷端著碗薑糖水回來，蔣阮接過來喝了一口，隻覺冰涼的四肢回暖了些，問：“妍華苑那邊怎樣了？”

白芷聞言便是一笑，道：“翻了天去，二姑娘昨日回來的時候滿臉都是，好似是馬車翻了落到了荊棘叢中，隔了許久兵才找到，耽誤了時機，大夫都說可能要留疤。”

耽誤了時機？蔣阮挑了挑眉，昨日搜尋的人都是關家軍和趙家軍，趙家自不必說，關家軍中也聽從蔣信之的命令，莫不是刻意為之？自然不會為蔣素素到同。隻聽白芷又道：“這還算不了什麽，可那二爺卻是十足草包，當日獨坐馬車中安然無恙，便是被當做賊同黨給抓了起來。妍華苑此刻正是人仰馬翻，想著怎樣將二爺救出來才好。”

蔣阮這下倒有些驚異了，放下碗道：“竟被捉住了。”

“這便是自食惡果。”珠放好藥回來，道：“聽說二爺當日坐在馬車裏悠然品茶，自在的很，結果兵搜來的時候，臉都綠了。”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噗嗤”一聲笑出來。

蔣阮心中沉，以蔣超的子，倒不是做不出來這事。他本就自負，又不懂得忍。一旦覺勢稍稍有利，便會得意忘形。怕是當日也肯定出事的必然是蔣阮，蔣素素他們馬車驚惶也隻是做個樣子罷了，更沒想到兵會來的這樣快，快到他還來不及做出有一副被山賊驚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