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平公主朦朧醒來,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暈倒的,第一個眼就看到了龐靖,沒來由地怒氣沖天,“是你!”
龐靖不認得眼前的老人,聽聲音猜出是公主,嚇得連連后退,險些跌出房外,“你……怎麼是你?”
上如此前怕被別人看出破綻,因此沒有點,這時顧不得了,上前一步,正要出手,有人進來了。
姬扶危出門,發現駱家劍客沒有殺進庭院,而是在外圍虛張聲勢,覺得其中有詐,立刻返回房間,看到滿面怒容的婆子,不由得大喜,“太后果然還在這里!”一步躍起,揮掌拍去。
姬扶危很想立一大功,但他非常謹慎,只想活捉太后,然后由其他人手,這畢竟是太后,親手殺死的人,日后很可能會遭到報復。
有兩件事出乎他的意料。
第一件,“太后”居然會武功,而且手敏捷,完全不像是養尊優的老婦人,不過招式明顯生疏,而且過于冒進,不值得認真對待。
第二件意外打得姬扶危措手不及,他與丫環試探過一招,非常確認這是一名武功普通的侍衛,因此對沒有特別在意,可這一指突如其來,他若是早有準備或許還能避開,這時卻來不及變招,只能運轉真氣,一招。
姬扶危悶哼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事發生得太快,公主與龐靖都有點茫然,一個驚訝地看著姬扶危,一個扭頭向屋外去。
上如馬上明白過來,龐靖此前自愿保護太后,因為那是他的姐姐。可他不愿意保護自己的妻子,準備人來了。
上如瞬間做出決定,從床上抓起太后的裳,裹在姬扶危上,拎著他的腰帶向外跑去,在門口對龐靖說:“我把‘太后’帶走。要救就一塊救。”
龐靖張著,等上如出門之后才醒悟過來,他看了一眼易容之后的公主,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太后,不得不做出決定,大聲道:“太后!太后跑啦!”
公主也反應過來,重新躺在地上,心中怦怦直跳,已經聽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喊聲。不知道上如的敵之計能否生效。
上如剛一出屋就被發現了,但是只有幾個人上來攔截,等到龐靖出聲,一多半人轉而向追去。
這里就是石堡,上如對自己說,拎著姬扶危飛檐走壁,與攔截者間不容發地錯過,不停地改變方向。忽東忽西,希能盡可能將江湖人引得更遠一點。
可是追兵實在太多。上如發現自己還是逐漸陷重圍之中,留給的騰挪余地已經不多。
“把人留下!”隨著一聲斷喝,泰山派掌門苗三問攔住去路,其它方向已經被上百名各派弟子堵死,上如無路可走了。
“你要就給你。”上如將姬扶危整個扔過去。
苗三問很是意外,揮劍就要將飛來的人刺死。程屹在后面道:“手下留,看清楚……”
這一聲提醒保住了姬扶危的命,苗三問氣運丹田,單手接過飛來的目標,發現對方沒有使招。心中一寬,隨后覺得不太對,作為太后,這個人的重量似乎有點高。
苗三問掀去目標上蓋著的,將其仰面扔在屋頂上,月之下,哪來的太后,分明是嵩山派掌門姬扶危,正滿臉通紅地看著他。
“姬掌門,你搞什麼花樣?太后呢?”苗三問聲音洪亮,周圍人都聽到了,姬扶危越發愧難當,本來運氣沖已有七八分效果,這時真氣滯,道又被封住了。
幾名嵩山派弟子馬上跑過來解圍,扶起掌門,由功力最高的人運氣助他解。
程屹趕過來,臉鐵青,“那個丫環呢?”
“跳到地面去了,有人在追吧?”一名門派弟子說。
程屹臉更加難看,早知這樣,還不如只帶數門派,人雖,可是配合有序,現在幾十家門派聯手,看上去聲勢浩大,每個人都想著立功,連最簡單的都防不住。
快要子夜了,程屹心中越來越不安,管不了江湖規則,也顧不上各派的面了,直接向泰山、嵩山等五個門派下令,命各派分守不同方向,不得擅離職守。
姬扶危終于沖破道,推開本門弟子,恨恨地說:“那個丫環是名高手,武功路數像是西域人。”
“殺手余孽!”苗三問馬上得出結論,“早聽說西域有殺手,原來這就是一個。”
姬扶危生地點點頭,同樣是大門掌門,是此次行的領袖之一,他卻在苗三問手中辱,差點死在對方手里,心中十分不自在,“活捉殺手,必然能問出太后的下落。”
苗三問沒注意到嵩山派掌門的怒意,立刻招呼本派弟子與其他追隨者,在蕭王府里追查殺手蹤跡。
姬扶危沖程屹使眼,兩人帶著數弟子,返回小院。
“那兩個老婦人就是太后與公主。”姬扶危在路上小聲說,他不想讓更多人染指這份功勞。
程屹大驚,心事與姬扶危一樣,加快腳步,一行十四五人,很快重返舊地。
院周圍仍有不各派弟子,正到尋找駱家劍客,看樣子沒有意外發生,程屹松了口氣,當先沖進房間。
蕭王的細夫人已經醒轉,坐在墻角,還是站不起來,正好與程屹四目相對。
細裊這一晚上驚嚇過度,心里反而麻木了,面無表,對闖者視而不見。
程屹先在心里贊了一聲蕭王有眼有艷福,然后猛然一驚:地上的兩名老婦人不見了,龐靖也失去了蹤影,細夫人和兩名丫環的神分明暗示——
姬扶危落后兩步,反應卻比程屹更快,后躍一步。住其他弟子,低喝道:“有埋伏。”
程屹來不及退出了,他的地位都是用打造的,在武功上早已生疏,連金環大砍刀都由莊客攜帶,不在自己手里。
那一劍刺穿了脖頸。程屹沒到疼痛,只覺得一口氣吸不進來,心里憋得,雙手捂住脖子,阻止鮮與空氣不停涌出,轉看著刺客。
駱雄臉上青筋畢,眼睛紅通通的,像是喝多酒又被小事惹怒的醉鬼。
自己的外孫極喝酒,更不會喝醉。程屹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是想問問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外孫會這個樣子,可那口氣還是沒辦法進膛,他出左手,希外孫能幫助自己,鮮噴涌而出。
程屹倒下的時候,細裊和兩名丫環也倒下了,再麻木的心也承不住眼前的場景。
駱雄一點也不后悔。他是駱家劍客,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注定。程屹背叛駱家,就再也不是他的外公。
他轉出房門,冷冷地看著外面的人,“誰敢擋駱家的劍?”
姬扶危等人不約而同后退一步,讓他們到驚詫的不是駱雄本人,而是那殺死程屹的一劍。
姬扶危當然不會被一名青年劍客嚇住。他在權衡利弊,他更喜歡躲在程屹背后與駱家為敵,從現在開始卻要獨擋一面了,這是機會,風險也不小。
嵩山派掌門猶豫不決。從他后走出一個人來。
姬三公子姬扶搖參加了行,與各派弟子一塊在京城里奔波,整天下來也沒有達目標,他厭倦了,自從多年前退出掌門之爭,他就將思前想后的習慣也一塊斷絕了,既然有掌門,聽從命令就好了,何必想那麼多?
可姬扶危想得太多了,連嵩山派普通弟子都開始無所適從。
姬扶搖仍然不肯思考,他走出來,將姬扶危當弟弟而不是掌門,“早就想領教駱家的劍法,今天終于有機會了。”
姬扶搖當年曾經因為替駱家辯護而惹下一場禍事,如今他的武功早已遠遠超過爭論者高勁,卻對駱家不興趣了。
在那場爭端當中,最初的當事人不重視,駱雄認得姬扶搖,并不知道他與自家的恩怨,角微揚,冷笑一聲,準備出劍。
姬扶危很敏,察覺到三哥對自己的不敬,但在混的局勢里,他寧愿暫時忍,于是示意弟子們散開,提防還有藏的駱家劍客,程屹的親信莊客已經了陣腳,也跟著嵩山派一塊行。
駱雄邁出一步,他不僅要打敗姬扶搖,還要將所有人都震住,這是他的江湖之路,他要用劍而不是獲取名聲。
兩名劍客面面相對,慢慢地連呼吸都一致起來,劍勢像洪水一樣在壩后迅速積蓄,馬上就要傾泄而出。
所有人都跟著擔心吊膽,誰也沒想到會有意外發生,在中原,當兩名名人堂堂正正比武的時候,是不可能有人打擾的。
除非這個人本不了解中原江湖的規則。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正落在駱雄后,駱雄大驚,回劍便刺,可他的全部意志都集中在姬扶搖上,變招非常勉強。
人影隨手一推,就像是不耐煩的公差推開不知的路人,駱雄竟然沒躲開。
霍允走進房間,馬上又走了出來,“誰見到上如了?”
庭院里的人目瞪口呆,誰也沒在意的問話,全都看著姬扶搖。
姬扶搖仍然握著長劍,劍刺過駱雄,他睜大眼睛,無法相信自己就要死去的事實。
霍允毫不在意,躍上房頂,覺得上如就在附近。
看到外面的街巷里多了一連串的火把,接著是集的箭雨撲天蓋地而來。
羽林軍到了,他們得到命令,將王府里的賊兵全都消滅,即使誤殺蕭王家人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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