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前幾日尋到了一位高僧……他願意替二弟超渡作法,洗去生前孽債,好二弟能夠得以投胎轉世……”
夏晚話還未能說完,薛氏眼神剛有了一波,一旁的夏曦就陡然變了臉。
“二姐這話是何意!”
夏曦一雙通紅的眼睛裡俱是質問之:“孽債?難道二姐也覺得錯的是二哥嗎!”
夏晚愣了愣。
錯的是二弟——事實擺在眼前,這還有什麼疑問嗎?
這件事,從始至終未曾在母親面前說過二弟半句不是,但那是因為不想讓母親傷心,又念在那是的親二弟,既已得到懲罰,做姐姐的便也無意再出口指責什麼了。
可妹妹怎竟會覺得錯的人不是二弟?
大家討論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嗎?——匪夷所思的夏晚甚至忍不住懷疑起來。
“難道二姐看不出來嗎?此事從一開始便有人在背後謀算著要害二哥!”夏曦流著淚,恨聲道:“若非如此,二哥如今還好好地在翰林院裡!”
那是的親兄長!
即便平日裡對嚴格了些,但這個出的兄長同父親一樣,都是的驕傲和底氣!
可如今這種底氣,生生轉變了恥辱。
已有十多日不敢出門面對外人的晦而異樣的目了!
且父親和母親之間的氣氛一味僵著,眼看著父親後院的那幾房妾室逐漸不安分起來,那幫庶子庶竟也開始妄想要踩在頭上……!
總而言之,二哥此番出事,讓一切都跟著變了!
但能去怪二哥嗎?
自母親便教導,在這世上、這個府裡,只有他們四個嫡兄妹才是一家人,一家人要做的便是互相扶持。
況且,二哥本也沒什麼大錯!
正如母親所言,京中宦子弟,哪個沒有幾筆風流債?二哥不過只是看上了一位份低賤的民間子而已,這樣不值一提的子,每年都不知會死去多個,怎到了二哥這裡,竟就鬧得這般不可收拾了?
說白了,不過是因為有人想借此來害二哥!
“曦兒,二弟出事,我也很難過,但此事終究……”
夏晚想說些什麼,但見自家母親神態變幻,到底沒有多講。
罷了,與這個小一還有余的妹妹,本就相不多,便是說了,對方也不可能聽得進去。
“二姐可看不出有半點難過的樣子,難道二姐覺得自己出了嫁,娘家的榮辱便同二姐無關了嗎?”想到自己近日來的境,夏曦忍不住譏諷起來。
夏晚不擰眉。
以往隻覺得這個妹妹有些囂張任,如今這模樣,竟想到了曾在路邊看到過的胡咬人的瘋狗。
“你們都出去——”薛氏冷冷地道。
夏晚在心中暗歎一聲“正有此意”,起福了福子,道:“兒就先回去了,母親保重。”
夏曦也豁然站起了,臉難看地越過夏晚,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的背影,夏晚心中愈發不喜。
這究竟是來安母親,還是來發泄自己心中的煩悶?
這個府裡最小的妹妹,當真是被寵壞了。
夏晚回到婆家的次日,便聽得夏家的人悄悄來送信,說是薛氏病倒了。
顧不上患了風寒的子,夏晚又匆匆趕去了娘家。
轉眼又是三日過去。
城中四下對夏晗被以凌遲之刑的議論尚未淡去時,這一日,城中的希夷街上,一陣炮竹聲響驅散了秋日晨早的涼意。
路過之人聞聲紛紛去。
“溯玉坊”開張的頭一日,遠比徐英想象當中還要熱鬧。
要開珠寶鋪子的消息,早在租賃鋪子的時候便無可避免的傳開了,但思及自己在京中的‘名聲’,原本想著,一開始的生意定是冷清的。
可顯然忽略了一點——
無論在什麼地方,向來都不缺看熱鬧的人。
面對那些客人們帶著探究或其它異樣目的眼神,徐英並不回避,亦不覺得惱火。
既然選擇了打開門做生意,自然就不怕別人的打量。
但若單單只是打量還且罷了,有幾位穿著尋常的婦人議論的聲音竟是越來越響亮。
“嘖,這鋪子裡的東西我瞧著也不過如此啊,單說這塊兒玉吧,可比別的地方的差遠了——這莫不是想要借著旁人的同來賺黑心錢?”
“這麼一比,還不如路邊的乞丐實誠呢。”
聽著這些刺耳的話,徐英依舊笑著答道:“一分價錢一分貨,諸位若想看好的,我人帶幾位去裡間。”
“還是算了吧,你這店裡的東西我們可不敢買……”
幾位婦人錯開徐英的目,背過去,嗤笑著議論道:“可不是麼?遇到這樣的事,還好意思出來開店,也果真是個不簡單的。”
“沒聽說嗎?那個被害死的妹妹,也是年近二十了還未定親,想來姐妹倆都不是什麼正經姑娘……”
“據說是爹娘死得早,無人教養……背地裡還不知如何呢……”
徐英的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不是不得難聽的話,但卻不能見這些人拿如此不堪的言語來侮辱的妹妹。
這邊竭力克制緒時,那些婦人還在往下講。
“我就說嘛,如這般年紀的,不親早些的,都要開始心孩子議親的事了……”
幾人說著,都笑了起來。
正當此時,忽有一道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照此說來,如諸位這般年紀的,不人還都已經死了呢,諸位怎不去學著去死,偏還活得好好的?”
又道:“還是說,留這一口臭氣熏天的濁氣,就單單只是為了出言為難同為子,雖是遭遇不幸,卻偏偏還能比你們活得漂亮灑的人?”
這話頗為直白銳利,嘈雜的鋪子裡頓時一靜。
那幾位婦人當即變了臉,神難看地轉頭看過去。
這一看,想要出口的難聽話頓時就在裡打了結,顧不上怕被噎著,趕忙往回咽。
帶著丫鬟走進來的孩子眉眼穠麗致,高挑的形著杏黃衫,月白襴,此時拿微涼的目依次掃過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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