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殿的門緩緩推開。
沐春風一臉疲倦地坐在角落裏,看了推門而的蕭瑟,微微偏開了頭。蕭瑟踏太安殿,轉頭向明德帝的病榻。華錦頭趴在床邊,藥箱散落在的邊,已經沉沉睡去了。
明德帝手著的腦袋,聲音和緩:“真是個好孩子啊。”他抬起頭,看向蕭瑟,目如炬,一掃前幾個月的頹唐,竟有些容煥發的覺。
但是卻像是有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了蕭瑟的心上。
回返照。
蕭瑟心裏升出一悲涼,昔日他離開天啟城,這麽多年來心中一直憋著一對明德帝的憤懣,即便這次回到天啟城,兩個人也甚見麵。而如今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當年明德帝的不得已也已經被理解,但蕭瑟仍然沒有放下當年的心結。可如今,明德帝眼看就要離開人世了,他心的那悲涼終於肆無忌憚地彌漫開來。
“父皇。”蕭瑟喚了一聲,跪拜在了地上。
“陛下。”瑾宣也跟著跪拜在地。
明德帝笑了笑,從病榻上起,走了下來,他扶起了蕭瑟和瑾宣,緩緩道:“孤快死了。”
太安殿太監宮瞬間跪倒一片。
瑾宣搖頭道:“陛下莫要說笑!”
“不是說笑了。”明德帝站在那裏,臉上依然是釋然的笑意,“小神醫剛才和孤說,孤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活下去,能至保三年壽命,但是此生無法再下病榻。一個是能夠重新擁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但或許隻有三日。你們猜,孤選了哪一個?”
“大膽華錦,怎麽能讓陛下做這種選擇!”瑾宣怒道。
明德帝對瑾宣做了個“噤聲”的作:“很累了,莫要吵醒。是孤做的選擇,瑾宣,替孤擬旨。”
瑾宣垂首:“是。”
“孤今日所做之選擇,乃強迫醫者華錦所為,華錦救孤於危難之際,賜黃金一萬兩,天啟藥廬兩房,封太醫院副醫正,若未傳召,可不天啟。”明德帝看了一眼角落裏的沐春風,“沐公子,孤可有忘的?”
沐春風搖頭:“替師父先行謝過陛下了。”
“對了,青州沐家三公子沐春風救孤有功,賜雪鬆長船一架,就‘春風’號吧。”明德帝笑道。
“謝過陛下。”沐春風急忙謝恩。
“孤年輕時和你父親也曾飲酒坐聊,你的父親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能允你來天啟,自然不是派你來學醫的?他想要什麽,一艘長船怕是不夠。”明德帝轉用手指指著蕭瑟,高聲道,“讓你這個好朋友,當皇帝夠不夠?”
“父皇。”蕭瑟輕輕喚了一聲,打斷了明德帝的話。
明德帝笑道:“你想當皇帝嗎?”
蕭瑟沒有回答。
“當年,先皇這樣問孤,孤是這般回答的,皇帝乃天選,不由人選,想不想沒有意義,隻看那一刻,有沒有做好準備負擔這天下。”明德帝轉抬頭,向門外,“可是孤的皇位並不是天選的,而是那天晚上提著刀搶來的,可你是真正的天選,據說天斬之劍都現了。這個東西你拿去吧。”明德帝從袖中掏出了一件事,丟給了蕭瑟。
蕭瑟接過,微微一愣。
龍封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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