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城。
雨綿綿。
可城門之下的那片土地卻出奇的安靜,隻有雨滴敲打著竹紙傘的聲音反複響起。
滴,滴,滴。
李寒著麵前這個麵如水,一黑的男子,說道:“你已經重新拾回了自己的份,不再是傀了?”
蘇暮雨點點頭,油紙傘微微傾斜,擋住了他的臉,李寒看不清他的神,蘇暮雨慢慢地朝著李寒走來,每一步的落下都有水花濺起,但是他的腳步聲卻很輕,幾乎沒有一點聲音。隻有雨水敲打著傘麵的聲音,清晰可聞。
“所以你現在已經是蘇家的家主了?”李寒又問。
蘇暮雨在李寒麵前五步之停下了腳步,點點頭。
“你攔在這裏,是想要來殺我?”李寒幽幽地說。
紙傘下的蘇暮雨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總不會是來敘舊的。”李寒笑了。
蘇暮雨抬起了油紙傘,也笑了笑:“世界上應該沒有人能夠真的殺死雪月劍仙,我來這裏,隻是想攔住你。”
“攔住我?”李寒眉一挑。
“這條去雷門的路,我攔下了。請劍仙回那雪月城去。”蘇暮雨話語說得恭敬,可意思卻有些許狂傲了。
“請我回去?”李寒冷笑了一下,“憑你嗎?”
蘇暮雨手輕輕地轉著竹傘,那些水花繞著雨傘開始慢慢的旋轉:“憑我的刀吧。我有十七柄刀,一柄劍。今日就算都斷在了這裏,也要攔住你。”
李寒不再說話,左手輕輕抬起了手中的劍。
蘇暮雨的眼神也移到了那柄長劍上:“十大名劍中位列第三的鐵馬冰河,據說劍勢霸道,如鐵馬踏破荒原,但同時鬼厲異常,拔劍出鞘,能斬斷天空中的雪霰。”
“蘇暮雨,其實那個時候見你的時候,我就很想和你比試一下。隻可惜當時是盟友,現在也算了了當年的一個憾了。”李寒握了手中劍柄,劍寒氣陡然而起。
蘇暮雨一笑,手依舊輕輕旋轉著傘柄,隻是速度越來越快:“同樣的憾,也在我心中存了很多年。”
李寒沒有再說話,上散發出來的戾氣脹滿了寬鬆的長袍,袖不安地舞著。
蘇暮雨的手忽然停止了轉,那些圍繞著竹傘旋轉的雨水在那個瞬間嘩然地落了下來,也就在那個瞬間,那一把竹傘突然“砰”地一聲裂了開來,像是一朵花在瞬間的綻放一般,所有的傘骨也破裂了,出了裏麵金屬的細刃,十七傘骨炸了開來,十七把細刃散出來,釘在了城牆之上,蘇暮雨手中握著的傘柄出了尖銳的劍,他一躍起,拿著劍朝著李寒直刺過來。
“我的劍做細雨。你的鐵馬冰河能斬斷雪霰,可是雨呢?雨是斬不斷的啊。”蘇暮雨的直刺被李寒隔開了,他往右邊一閃,躲開了李寒的反擊。
“喝啊!”李寒突然暴喝一聲,他右手將手中的鐵馬冰河挽出了一個劍花,隨即竟然直擊一劈而下。
蘇暮雨愣了一下,急忙疾行後掠:“當年你一出手,引來滿山茶花,本以為你的劍法都是那般優雅雋永的,可沒想到這一出手竟然是這般淩厲的,竟是重刀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