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溫華媳婦小跑上樓,看到這一桌人後,有些赧,一時間咬著不知如何開口。
徐年趕站起,沉聲道:“徐年見過嫂子!”
不但是徐年,就連薑泥和白狐兒臉兩人都站起,小地瓜更是清脆喊道:“嬸嬸好!我小地瓜,哦不對,我徐念涼,懷念的念,北涼的涼!”
連忙對徐年施了個萬福,然後對那兩個能夠讓世間所有人都自慚形穢的弟媳婦微笑致意,最後對可的小地瓜笑著聲道:“小地瓜,你好。”
小地瓜報以一個大大的燦爛笑臉。
徐年輕聲道:“嫂子請坐。”
歉意道:“我就不坐了,這就去後廚那邊,給你們哥倆炒些下酒菜,手藝不好,別見怪。”
雙手攥角,哪怕自己男人的這個兄弟,和悅,比想象中要好相太多,但顯然還是十分張,猶豫了下,看了眼轉頭對自己笑的男人,還是鼓足勇氣對徐年說道:“自從認識溫華起,他就一直念叨你
,他真的……這輩子除了他親哥哥之外,就隻把你當兄弟了……對不起,我先下樓了。”
不等溫華和徐年說話挽留什麼,就已經轉下樓去了。
徐年說道:“姓溫的,你能找到這樣的媳婦,是這個!”
他出大拇指。
溫華起膛,滿臉理所當然道:“我是誰?”
徐年嘿了一聲,出兩手指,“可惜我啊,還是比你強一些,現在就有……”
不等徐年得意洋洋說出“兩個”這兩個字眼,就只聽薑泥冷哼一聲,白狐兒臉更是冷冷斜瞥一眼。
酒桌上只剩下剛才客人留下的小半壺酒,很快就給兩人分完,徐年咳嗽一聲,挑眉道:“姓溫的,酒呢?!”
白狐兒臉站起,冷笑道:“我去拿,記得等下好好喝,慢慢喝。”
徐年正襟危坐,如同慷慨赴死,使勁點頭。
薑泥也站起,“我去後廚幫忙。”
小地瓜乖巧伶俐地附和道:“我也去!”
溫華了兒的腦袋,“圓圓,幫忙帶路。”
小孩臉皮薄,好不容易壯膽子想要喊一聲徐叔叔或是小年叔叔,沒想到那個家夥對做了個鬼臉後,到邊的稱呼一下子就給嚇沒了,趕跑。
小男孩溫良是最後,跑出去幾步後,轉喊道:“小年叔叔!”
徐年點頭笑道:“這次來得急,忘了帶見面禮,叔叔下次一定補上!”
小男孩使勁點頭,剛轉跑出去幾步,又轉頭喊道:“小年叔叔,我爹說喊你老丈人也是可以的!”
徐年這下子是真一口酒噴出來了,估計就差沒有一口老了。
真他娘的是百集啊。
溫華一隻手捧腹大笑。
喝完各自碗中最後的酒,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樓下說書先生也說到了尾聲。
“縱有千種風,縱有萬般豪,與誰說?有誰聽?”
“世間人,縱是不舍,終有離別。世間事,縱有憾,且放心間。”
徐年點了點頭,轉頭問道:“溫華,你這說書先生哪裡請來的,說得真好。”
溫華笑道:“當年這位老夫子是偶然路過這棟酒樓,我那會兒還只是個店小二,不過聽著老先生說話那子酸勁,很像當年的你,就勸說老掌櫃,給留下來了。就想著讓他說一說你的江湖故事……”
溫華舉起碗,發現沒酒了,也沒放下,“聽著聽著,就越發想著將來有一天啊,一定要讓老張在咱哥倆都在的時候,我請他坐下來,然後請你請他喝一杯酒。”
徐年也舉起空碗,跟溫華了一下,“應該的。”
白狐兒臉拎來三壺酒,不算好,更不貴,但滋味夠烈,僅此而已。
溫華在把兩壺酒放在酒桌後,一拍額頭,“酒樓雖然不賣你們北涼的綠蟻酒,可我還藏著好幾壇的啊。”
徐年笑道:“急什麼,先喝著。”
溫華點頭道:“是這個理兒,咱哥倆總算到了可以放開肚子喝酒吃的好時候了,不用擔心有了這頓沒下頓,是該多喝些。”
白狐兒臉沒有落座,拎著那壺酒走向圍欄,遠遠背對這兩人。
溫華輕聲問道:“過得還好?”
徐年想了想,“還行。”
溫華笑道:“我過得比你好些,所以今天這頓酒,我請。”
徐年白眼道:“何以見得?”
溫華出拇指,指了指自己背後,“我有倆孩子,你只有一個!”
徐年本想說比一比媳婦的數量,突然想到腰佩繡冬春雷的白狐兒臉,就在那裡站著呢,隻得咬牙切齒道:“算你狠!”
當說書先生不再說書說故事,酒樓上下的酒客不再續杯添酒,也就很快散去了。
在喝完兩壺劣而烈的燒酒後,溫華起去拿那些珍藏已久的綠蟻酒,還把那位年邁先生拉到二樓,徐年也起敬了老人一大碗綠蟻酒,當時老人忙不迭起,雖然對方讓他隨意,老人還是盡力喝了小半碗。
老人只知道那個不算太年輕的男人,是酒樓掌櫃的兄弟,大概是小年來著,倒是跟北涼王徐年都有個年字來著。
老人喝過那一碗果真燙口燒腸子的綠蟻酒後,就搖搖晃晃告辭下樓去了,覺得今天喝了這麼多酒,意思也到了,尤其最後承了那個陌生男人的敬酒,覺得有些……值得驕傲的,至於到底為何,老人醉了七八分,不去深思,也深思不得了。
這一天,徐年終於又喝醉了。
在他走完第一趟離江湖後,然後回到涼州,回到那座清涼山,很奇怪,在那之後,好像就真的再沒有喝醉過酒。
兩撥人孩子們,就坐在二樓遠的酒桌上,從頭到尾,都不去打擾那兩個喝酒聊天的兩個男人。
徐年醉著說他找了個四面環山的地方, 帶著們居。
說他們都認識的李東西,和一個吳南北的小和尚去了江南道,小和尚說要建造一座寺廟,因為等有了廟,就有了香客,有了香客就有了香火錢,有了香火錢,就算他不了佛燒不出舍利子,也能有錢給東西買胭脂水了。
說他弟弟徐龍象也找著了滿意的媳婦,那個慕容龍水的子為了黃蠻兒,愣是從兩百斤的胖子,變了百來斤重的人。
說他一定要找到那個陳芝豹的家夥,不相信這個狗屁白兵聖真的死了,一定要當面問一個為什麼。
說他本來想要介紹溫華一個趙鑄的家夥認識認識,只可惜那個王八蛋太小氣,連請人喝酒都不樂意,還是算了。
說一個曾經名字是趙篆的家夥,跟他的媳婦在北涼道陵州安家樂業了,當了個私塾先生,好的。
說前任武當掌教李玉斧走得不應該,不值當,哪怕那個年輕道士是為了天下蒼生。
說你溫華是沒能瞧見那萬千謫仙人如雨落人間的盛況,太可惜了。
說他不知道以後自己的徒弟余地龍,能不能弄真的為陸地蛟龍,為人間那最後一位陸地神仙。
說他徐家如今改了北涼道經略使府邸,不能帶你溫華去那邊擺闊了。
……
夜幕中,徐年醉得趴在酒桌上,溫華也是一模一樣。
已是醉得不省人事。
徐年說著不知是醉話還是夢話,“小二,上酒!”
溫華還是一般無二,小聲呢喃,“唉!客酒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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