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一集 格式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新日程(上)

2096年10月28日，凌晨4點55分。

羅南的意識從混沌中浮起，若即若離。還沒有睜眼，六耳已將部分有效信息投進來，代表新一天的開始。

周日課程表更新調整、外出行程安排、齒維修進度、爺爺病簡報、部論壇有關“邏輯界”爭論的最新戰況等……

已經過梳理的系列信息，在六耳界面逐一亮起，羅南意念掃過，便將這些信息逐一收納。但沒有細讀，只在床上抻了個懶腰，略微調整一下姿勢，讓躺得筆直的，更放松些。

此時他正躺在床上，雙手叉枕在腦後，子反曲的過程中，後腦與雙手掌心挲，沙沙作響，掌心的溫熱過薄薄一層發，在頭皮上轉，卻無論如何滲不下去，倒有微微的涼意，從頭皮層出來。

這份覺很奇妙，腦腔之空的，仿佛腦組織都化去了，隻留下漸趨完備的目竅、盤轉繞折的外接神經元，若即若離，又似隔了一層無形的幕布，不再像兩天前那般滋拉拉電四，可細細琢磨，偏有一道涼的氣流穿行其間。

恍惚中，那塊區域直似凹陷下去，且探不到底，直通向另一個莫名的次元。此時正有冷的風，從裡面吹上來，將涼意充斥整個腦殼。

簡直是前額塌了個“”……

羅南閉著眼睛咧咧，意識有些飄忽，那冷的氣流便如一道長線，牽來灰白的雲氣巨浪，翻騰著衝腦宮心底，將原本拘於一的心思撐開，以容納真幻難測的廣袤天地。

他緩緩睜眼。

屋裡昏沉沉的，只有小區路燈的余，過窗紗，給了室一點兒亮度，約描繪出各式陳設的廓。

以羅南如今的目竅修行程度，已有夜視之能，目所及，纖毫畢現，然而他視線並無焦點，吊頂的結構紋路等都沒在注意范圍之，就這麼發了會兒呆，眸終於凝聚，腰腹使勁兒，坐起來。

這裡是姑父家，他的臥室。場地不算寬敞，床還算大，羅南將就著，在床上擺出很考驗韌的姿勢，似瑜珈不似瑜珈，說導引不是導引，反正就是松活筋骨，鍛煉，整個人就一個變形的球，從床這頭，折騰到床那頭。

過程裡只有兩樣不變，一樣是呼吸吐納的狀態，氣息綿綿，若存若亡;另一樣則是目竅與外接神經元耦合激生的電火，嗞拉拉躥，閃耀在腦宮，又下劈至肺腑，甚至是手足尖端，震得全孔打開，麻的，有時還有劇烈痛，知卻愈發敏銳。

這項晨練課程持續了四十分鍾，莫看全是床上運，其實大多骨筋絡，都會及，頗為全面。更別提還有本秩序框架部，兩組齒耦合之力，牽全，是淬煉也是折磨，那滋味兒，絕不屬於一派。

等羅南下床，上已經是乎乎的一片。

被褥什麼的，自然有家政機人清理，羅南隻到衛生間衝了個澡，就著被水蒸汽掩去大半的鏡子，他看到自家仍隻算是削瘦的板，以及那對布裂痕的眼睛。

瞳孔裂紋貌似比兩天前要小一些，看上去還是滲人，偶爾還會流電。沒說的，要遮掩一下。

羅南拿起手邊的鏡盒，往眼裡倒飭形眼鏡。這玩意兒別的功能用不上，瞳效果卻是第一流的。等一切準備妥當，穿戴整齊的羅南，就恢復了年輕學生應有的模樣，他這才下樓，出門開始常規的晨練長跑。

剛跑出家門，耳畔就傳來吹口哨的聲音，是通過六耳傳過來的，接著就是臨時的戰方位。羅南在腦中過了一遍信息，迅速扭頭，便看到五十米開外的夜中，一個高大影正手駢指，對準他的腦袋。

“砰！還是慢了點兒。”巖咧而笑，出一口白牙。

“比狙擊，你確定?”羅南也笑，通過六耳與巖流，同時跑過去會合。一運裝束的巖，打扮得也像一個晨跑者，兩人並肩慢跑，除了高差距比較大，與其他結伴鍛煉的人也沒什麼差別。

巖出現在羅南住宅之外，自然不是巧合，按照課程表安排，現在就是巖《通用指令速》的授課時間。而大家也都明白，這是對羅南的保護措施之一。

通過授課的名目，確保他邊時刻有一位能力者，突發事件來臨時，可以進行保護、協同作戰等。

也許，早在何閱音編制培訓課程之時，就有這樣的想法和安排，總會那幫人的行，只是推這個安排從變為顯。

對此項安排，羅南不置可否，相較於自己，他更關心爺爺、姑父姑母一家的安全。在這點上，協會也做了安排，可效果如何，還沒有經過檢驗……羅南寧願一輩子別驗證這個。

“今早上看，大辯論那個越來越炸了，大部分人是瞎胡鬧，不過有些人講的也有意思。你就沒有匿名跟個?”巖和羅南是並肩作戰的，稔得很，和其他幾位授課人都不太一樣。講課之前，還和羅南閑聊八卦，說是正是這兩天很火的“邏輯界”大爭論事件。

羅南想到晨起時接收的信息，聳聳肩:“不都是策略嘛，我看效果不錯。”

距離霜河實境那一夜，都過了半個多月，協會部論壇上，有關歐辰會長“邏輯界”的討論，才真正地上了熱度。看著是遲鈍，可知人心裡亮:

全是炒作！

大概邏輯就是這樣:

“喂喂，聽說了歐會長的‘邏輯界’沒?空間斷層，自世界，那一個牛b！”

“確實牛b，可這玩意兒太高大上，咱看不懂啊。”

“你沒看論壇?一幫人在那兒解讀呢，都特麼頭頭是道，好像全是超凡種似的。不過啊，不過啊，遊老回復了也！”

“遊老?”

“是啊，貌似比較讚同樓主的說法。不過那個樓主也是聽人提起，信口一說，有點兒彎彎繞繞……這邊武皇陛下就不太同意。”

“哎呦，這位也回復?”

“驚鴻一現，針尖麥芒，現在那兩位沒再開口，可下面都吵翻天了，扯了上萬條還沒消停，都嚷嚷著讓歐會長親自解釋呢。”

“嘖嘖嘖，那得瞧瞧去！”

就這樣，跟說相聲似的，忒假，可架不住遊老和武皇陛下的權威效應，還有對歐辰親自授課解說的期待。短短十幾個小時，有關的子就刷了屏，滿滿都是“支持遊老”、“武皇萬歲”、“拜遊老”、“武皇陛下賽高”之類的話。

當然，對歐辰這位始作俑者，一幫閑極無聊的人們也不會放過，狂歡似的發留言:

“歐會長出來接客了！”

“已在實驗室門外，誰借個膽子敲門?”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吹牛挨劈，強烈要求再放次煙花，啊不，邏輯界！”

這樣留言的，十有七八都是夏城分會圈子裡的。當武皇陛下功步超凡種行列之後，夏城“鐵三角”愈發聲名赫赫，一乾分會員與有榮焉。所以大部分人跟，與其說是辯論，還不如說是表示親近，倒是讓夏城分會的向心力，又有提升。

在某些有心人眼中，帖子則是另一個意義:對霜河實境事件的真相，貌似夏城分會不想再遮掩，要公諸天下了?要不然扯什麼邏輯界啊！

所以很快的，其他架設了靈波網的城市也加進來。這些關注者，絕大多數都是高端人群，他們才不會對“鐵三角”頂禮拜，也懶得在那個早跑偏題的帖子裡留言，卻時不時劃拉兩下，想看看後頭歐辰會不會發話，會不會出有效信息。

而這個，就是“炒作”所要達到的效果:把那些有心人的注意力，往“鐵三角”這邊扳一扳，不要盡拿著羅南說事兒。

這是夏城分會的三位大佬，為羅南分流力，也算是對前兩天突發事件打的補丁。

對此，羅南坦然接，因為這就是他該得的。可話又說回來，這種分流方式是否能起到效果，仍在兩可之間，羅南不可能把希都寄托到那上面，也只是泛泛關注一下罷了。

況且，上萬層樓，超多的長篇大論，迷人的、注水的、煽氣氛的，全摻在一塊兒， 看得就發暈，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不過，羅南也奇怪巖的態度:“你不是最煩這種純炮嗎，能看下去?”

“怎麼看不下去?養眼得很！”

巖豎起大拇指:“武皇陛下這回當真爽利，各種私照，到。還有事務所的那幫小姑娘，排隊曬合照，十年不遇啊！趕的，上去保存，記得別存到靈波網上啊，否則陛下一個心不好，什麼收藏，全都玩完！”

“……”好吧，羅南現在明白，為什麼帖子熱度炸了。

可話又說回來，武皇陛下哎，這位傳奇，他久聞大名，卻緣慳一面，也很好奇是怎樣一個人，能將章瑩瑩那種子，都給治得服服帖帖。

羅南一念既生，就想觀，哪知剛從六耳打開頁面，巖那邊就發出慘:“我靠，我的雲盤！”

(遲來的初一更新……諸位新年快樂。今天的要等從老嶽家回來，所以，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