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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格式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不懂(下)
明知道羅南眼下的傷,多數還是遭遇“技反噬”的緣故,與他們的手段關聯不大。可這也並不影響黑甲蟲的好心。
重登觀景平臺之後,他崩的面孔還是頭一回放松,對著手環噝噝發笑:“蛇語,麗的蛇語,我死你了,繼續,繼續!砸個看起來比較有紀念價值的。”
一個沙啞的男聲通過手環的外放設備,發出來:“沒事兒別和蛇語套近乎,手的可是我。接下來破壞牆建築,砸外牆,怎麼樣?”
“坦克,我也你!”
黑甲蟲興過度,非常膩,同時側臉脧了羅南一記,毫不掩飾他的快意:“哦,對不住,我也知道這招有點稚,可架不住它有效啊,特別是看你那張臉,我要的就是這幅表!”
羅南不說話,薛雷卻是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敗類,有種咱們正面放對,老子三拳砸扁你的腦袋。”
黑甲蟲森森的眼神轉過來一下,咧開,紅舌白牙深層,又著沉沉的黑:“那還真是不巧,我現在沒興趣。我現在隻覺得可惜……”
很快,黑甲蟲目切換,毒鏢般扎在羅南臉上:“可惜‘六耳’今天故障了,要不然我們可以搞一個直播,看看坦克拆房子的本事。哦,我忘了,手環也可以,雲都水邑的網絡還是比較穩定的。”
羅南輕輕吐出口氣,手按住已經快要炸裂的薛雷,子往後靠,抵在防護玻璃上,啞聲開口:“別再折騰了,你們想知道什麼?”
“哦哦哦,總算還知道應聲。”
黑甲蟲見羅南服,哪還不知拿到了肋,功在即?便覺得一清涼氣貫頂而下,已經爽利到心尖子上。可即便如此,在141層狼狽不堪的經歷,也依舊是火山口,在心底鬧騰。
還不夠,還不夠!
黑甲蟲不再出聲,隻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領帶捋順,重新戴到脖子上,左翻右折,來回比劃。在此期間,手環擴音裡始終都響著沉悶的砸牆聲。
就算有羅南按著,薛雷也是氣得跳腳:“你個王八蛋,你特麼是專門來毀人的!”
黑甲蟲啞然失笑:“別急啊,這才剛剛開始,那麼大的一個建築。不砸個一兩個小時,也看不出效果……呃!”
話音未落,黑甲蟲突地合不上了,後續的聲音卡在嚨裡,呃呃呃地,無論如何也頂不上來。
便在此過程中,他的面皮漲紅、變青、發紫,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妖魔之手捂住了口鼻,外之氣隔絕,窒息淹沒全。然後才是曾經驗過的尖針腦翻攪的痛楚,眼前又是黑紅一片,神經反應紊,整個肢都是僵的,還在打。
羅南的聲音便如涼風,掠過耳畔:“你竟然沒有做一‘保險’?還真是不幸。”
黑甲蟲在痛苦中掙扎,眼珠都要突出眼眶,他努力想驅超凡力量,可不知為什麼,這次到的神衝擊,要比上回暴烈十倍,衝擊余波遲遲不退。他勉強用力,卻只能到自家花裡胡哨的領帶,用力揪住,再難有下步作。
海天池上方,線人喝一聲:“羅南先生,大家不要行為過激,可以好好談!”
喝聲方落,線人便看到羅南頭面偏轉過來,與那對眼眶一,他心裡竟是微寒。
羅南低聲道:“什麼過激?我還是他?”
線人調整一下心,勉強笑道:“我們沒必要搞這麼激烈。這只是一個例行調查而已,你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傷到這位一汗,只是開個玩笑,嚇唬一下,不是嗎?”
“然後砸我母親的代表作。”
“那是……”
羅南微垂下頭,肢作滿是疲憊,又像是組織詞句:“黑甲蟲不備與我正常流的態度。其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只有打打殺殺,侮辱損害。”
線人心裡暗罵,既罵羅南,也罵黑甲蟲。一系列衝突,他是從頭看到尾的,羅南所說的“不知道”肯定是瞎說,然而黑甲蟲把“報復”的優先級,擺在“獲取報”之前,也是不爭的事實。
其實,線人自個兒,也是比較欣賞黑甲蟲的行為模式的,在這點上,二人頗有共同語言。歸結底,他們最初沒把羅南放在眼裡,隻想著做好了防護之後,對一個半殘的半大孩子,必是手到擒來,行事過於放肆的緣故。
惡因結惡果,最後還要由自己吞下。
線人比黑甲蟲強的一點,就是要更加靈活。他知道必須要變更方法,再與後方商量一下,便出派的笑容:
“羅南先生,同是協會員,我相信我們可以進行心平氣和的流。齒那邊,我已經讓他們停下,如果流順利,那邊非但會第一時間撤出,事後還會派最好的工程隊,把造的損壞全部複原如初,並且給出一百萬的賠償金。這個誠意,你滿意嗎?”
羅南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
線自覺變軌功,笑容愈發燦爛:“羅南先生,我們雙方表現誠意,你看黑甲蟲……”
羅南角了下:“他影響我們流嗎?”
線人微怔,可臉上微笑如故:“不,沒影響。”
“嗬,嗬!”
黑甲蟲是全僵直沒錯,但腦子還是清醒的,耳目也還管用,線人的言語,都落在他耳中。這一下幾乎讓他的心髒炸裂了,他拚盡全力氣扭轉,可是神衝擊之下,平衡喪失,人沒扭過去,倒是一跤跌倒,臉面重砸在地上。
線人既然下了決心,眼都不往那邊瞥一下,只在心裡嘀咕,自己手中的“保險”是不是真的管用。
而這時,羅南已經開口:“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線人定定神,計算著時間,微笑拋出來一系列說辭:“10月7日晚,在市中心府東大道的霜河實境中,協會夏城分會,與公正教團發生衝突。衝突後期分會長歐辰介,架起了所謂的‘邏輯界’,從那個時間點往後,很多事都搞不清楚,這對總會還原事真相,給大家主持公道是不利的……”
羅南也笑:“你們應該去問歐會長。”
“一人為私,二人為公,單方面的證言很難采信。而我們從特殊渠道得知,羅南先生你因緣巧合,以靈魂出竅的方式,進到‘邏輯界’中,是非常重要的目擊者。所以我們想問……”
“什麼特殊渠道?”羅南很好奇。
線人終於冷了臉:“羅南先生,再怎麼說,這也是總會的調查呢,我希大家都能端正態度,不要再旁生枝節,出現都不希看到的後果!”
羅南點點頭,不再打岔:“你問。”
線人盯住羅南的臉,沉聲道:“我們想知道,你在邏輯界看到了什麼。把范圍小一些,歐辰做了什麼?公正教團的安翁做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後頭他不見了蹤影,去了哪裡?”
“這裡面很多我不知道的……”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這會很長。”
“羅南先生!”線人深吸口氣,手指發泄式地在田思細頸上加了把力,用的痛苦掙扎,表現自己的心,“既然我們都知道會很耗時間,為什麼不更利索一點兒?”
其實這個時候,薛雷是躍躍試的,可被又一次製止了。
羅南就靠在防護玻璃上,沉一會兒,言道:“要想知道安翁當時的舉,必須明白,歐會長創造的‘邏輯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
線人聲音拔高:“羅先生,我們的時間寶貴!”
話音未落,後方指示到來:“讓他說下去。這個報很有價值。”
線人面皮了一記,瞬間切換笑容:“所以,請言簡意賅。”
羅南不理會那邊如何變臉,自顧自組織語言,隔了數秒方道:“如果把神層面看作是無數層飄的布幔……”
線人暗一聲“草”,不得不再次出言打斷:“世界公認,神層面劃分為‘三帶一區一域’,你的無數層是從哪來的?”
羅南不說話了,眼皮抬起,紅的眼眶就對著線人,也許看不清楚,卻保持這份姿勢,直到讓線人覺著自己是一個不可救藥的sb。
線人眼皮跳了跳:“羅先生?”
羅南睜眼太長時間,眼眶火辣辣的疼,乾脆又閉上眼,調勻呼吸。過了五六秒鍾,才道:“通過我祖父創造的‘格式論’,觀察神世界,就是那個樣子,需要我解釋一下什麼是格式論嗎?”
“呃……”
“自我、社會、天地三重格式的相互關系,對能力者來說,應該比較容易理解。我記得歐會長就自我邏輯,世俗邏輯做過一些闡述,你們還不至於固步自封到對此一無所知吧?”
接連跳出的四五個新鮮概念, 讓線人有些發蒙,還好他很快就得到了後方的指示,糾正話題方向:“理論課我們可以延後,現在你可以直接描述:第一,你所知道的邏輯界究竟是什麼模樣;第二,安翁在邏輯界裡是什麼結果。”
“那就不用幕布來形容了。”
羅南微微抬頭,擺出回憶的架勢:“邏輯界?現在想想,大概就是在天地格式之中,強行拆解一部分結構,拚接而的臨時生產線。在分上屬於天地格式的一部分,而規則上則以自我格式為準繩,將天地的格式,臨時納自我格式的范疇,用小齒,帶大齒,這裡的耦合結構,真的非常妙。”
“……”
格式你妹啊!齒你媽啊!
線人覺自己的理解力被侮辱了,他都想立刻掐斷田思的脖子,可這份念頭剛轉過去,羅南的話音飄悠悠過來:
“看起來,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