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啁啁啁，啁啁啁！”

謝俊平嘬著，彈舌頭，發出的聲線，可惜，忘了在前端放置擴音真是一大失策，注定沒法為助力。

還好，前端的夜視攝像儀仍比較給力。慘綠影像經過彩線渲染，傳輸回來的時候，已經最大限度地做了還原，更接近於現實境。

可以看到，昏暗的樹角落裡，嘟嘟的棕生，正支起後，前爪撥，鈍圓的中，尖利的上下門牙吱吱錯，看上去警惕而張。

“對，對，乖乖到爸爸這兒來……”

謝俊平咧開，微調搖桿，然後按鍵，蜘蛛形態的仿生機械平臺完了目標鎖定，麻醉針出。

棕生可以目見地一記，立起的子往前仆倒。

“Bingo！”

謝俊平大一聲，強扳搖桿，指揮機械蜘蛛，在的臺階上衝刺，前肢探出，尖端冒出藍白的電火:“棕耗子，讓你老爹好好疼你吧！”

一記完的捅刺！

眼前擊中目標，哪想到剛剛還有僵直之態的棕老鼠，後幾乎有本三分之二長度的扁平尾如鞭子般出，竟然將帶電的蜘蛛前肢打歪，自毫發無損。

隨即，它大的軀縱起，足有半米多高，在樹屋壁上，橫著子，雜耍般連走五六步，落地後，又是連續幾個縱躍，避過了機械蜘蛛噴出的金屬網，沿著臺階一路下行，轉眼消失在拐角之後，約傳來“咚”的落水聲。

“法克魷！”

謝俊平暫時忽略了妄想施暴對象的尊容，差點砸掉手柄，隨後又重重拍了下腦袋，浸式頭盔發出沉悶的震音。

來不及過多懊惱，他了一聲“水下視角”，很快眼前景切換，變了更顯渾濁黯淡的水下區域。

視界模式都已經調整好，托高端水下攝像頭之福，這裡的景還原也還算到位，刺叢林的夕在淺水區泛開，波偶爾掠，還有碩大的黑魚遊過，生機盎然，仿佛手可及，如同他親水一般。

謝俊平可沒閑欣賞水下風，搖桿前推，靜音馬達發，重金購置的軍方微型無人潛艇就像一條梭魚，迅速躥出。

前面無意義的緒發泄，讓他失去了最好的機會，那隻從沙洲下方潛出的棕老鼠，就從微型潛艇前端下方躥過去，水下速度竟然還非常快。

謝俊平已經不多說話了，咬牙開啟火控系統，哪知目標長尾一擺，便撞了水下厚重的淤泥層裡，攪起大量黑泥屏障，是從火控系統的鎖定下逃。

此時進自模式的機械蜘蛛也撞水中，這玩意兒水陸兩用，即使浮不起來，也能踩著水底淤泥蹭蹭前追。

“這個貌似更有效……”

謝俊平手忙腳切換控模式，卻又哪來得及?末了乾脆咬牙道:“念控模式！”

當下控更簡單的微型潛艇，進意念控制，結合自巡航功能，在水中往來穿梭。謝俊平則強忍著一心二用的眩暈和吃力，控制著機械蜘蛛一路追擊。

沼澤小湖裡，一時濁流四起，水中魚蝦，湖上鳥都給驚，作一團。

五分鍾後，謝俊平一聲怒吼，手中搖桿重重砸出去。

“哎呀媽……”

正從工作電梯進來的胡華英迎面就看到一塊黑影照頭砸來，好在反應快，往旁邊一閃，不明飛行著耳朵過去了，重重砸在後電梯壁上。

他聽那聲響，頭皮就是發炸，張口想罵，只見謝俊平頭盔罩頂，正氣急敗壞地往下摘，卻因緒過激，差點兒沒扭到脖子。

胡華英翻個白眼，也不罵了，但也不去幫忙，抱臂當，看謝俊平折騰。

等謝俊平把頭盔等外設拿下，他才嘲笑道:“平哥，你現在越來越摳門兒啊！這段時間不好去霜河實境，就整個全套設備啊，弄搖桿算什麼。”

“老子又不是玩遊戲，全套設備個屁！”

“不玩遊戲玩什麼?”

“……你不懂。”

謝俊平言又止，最終還是擺擺手，看著無奈，可瞳孔中冒出的火焰，可沒半分減弱的意思。

他做了幾次深呼吸，調整下緒:“社工辦那邊怎麼說的?”

胡華英聳聳肩:“神學研究社貌似真要了。他們提前搞換屆，老杜要退，我覺得‘借坡下驢’的可能大一點兒。據說那邊的大金主，有一個出了問題，可能要撤資。”

謝俊平皺眉頭，把手中頭盔放下，向胡華英招手，示意二人別在中控室聊了，乘電梯到地面上去。

進電梯的時候，又是飛起一腳，將已經變形的多功能搖桿踢出，顯出他的心仍然沒有調適過來。

“建工社後面的七基金，可是穩得很。”

“那又怎樣?”

胡華英攤開手:“我看不出什麼區別。主要是咱們的羅學弟那邊，仇敵遍天下，建工社的李學固然是麻煩，黃秉振不也是進了醫院就沒出來?神研社那幫孫子正拳掌，準備討公道呢。我看，不管是哪家主，都差不多……羅學弟自個是什麼想法?”

謝俊平沒有即刻回答。

電梯門打開，二人來到“齒”地面3層的茶室。謝俊平隨便找了把躺椅，把子往上一撂，整個人癱在那裡，仰天籲氣。

斜殘照，將一日最後的余溫送，智能服務終端適時送來了溫度適宜的紅茶，謝俊平手想拿，又犯懶，用手指勾著瓷杯把手，隻轉眼珠，環視這一布局無異、始終冷清，卻已經與兩周前有些微妙不同的社團建築。

十多天時間，一手持，就是這麼個結果了。

良久，謝俊平歎了口氣:“誰也不想給啊！”

“呃?”

“反正我是誰也不想給。”謝俊平在躺椅上閉了眼。

傍晚吹過叢林的風，從窗沿上漫過來，融斜余暉之中，消去寒氣， 又在貫通了十五層樓的大天井中輕盈盤繞，仿佛帶起了有節奏的哨聲，低細綿長。

在外面躁整日的心，在這兒不知不覺就能滌一空，只剩下奇妙的平靜……好吧，除了那隻棕皮耗子的挑戰。

念頭轉過去，謝俊平的視角仿佛一路延到枯樹沙洲那裡，與那邊水底的蜘蛛平臺、微型潛艇合為一。

之前水底追逐的黑泥，都已經澄靜，下次又會是怎樣的追逐?

這麼想來，還帶。輕幅的挑戰，也還不錯……啊耶?

謝俊平猛地一愣神兒，腦中的景，怎麼突然如此清晰且真實?就像水下攝像頭拍了發送過來一樣。

他一下子坐起，沒有想個通，那邊胡華英已經醉了:“我的平哥哎！咱們現討論的是羅學弟那邊！”

“那邊恐怕是顧不得多想。”謝俊隨口回應，窗外紅芒淹沒了大半叢林，也把剛剛那份兒古怪心思，衝刷得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