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說，請你好好觀賞！”司機終於換了生的漢語，說：“這是第一次，三次炸後他就來接你！”

江停彷彿已經被駭得呆了，形狀優的脣急促發抖，面在火燃燒中驚人的白。然後他驀然俯下，驚慌失措地，似乎本不敢看。

司機撇撇。

——他只覺得老闆送來的這個人本沒什麼威脅，即弱又膽小，如果條子都跟他一樣的話也難怪那麼廢。

但他沒看見的是，江停俯那瞬間夠到了自己的登山靴，從靴筒中拔出一髮夾，準確進了手銬鎖眼裡。

·

“！”秦川被氣浪衝得踉蹌兩步，呸呸吐出裡的沙：“這他媽太近了！老子差點被炸飛出去！”

“主機號碼被撥通後，再轉接各個分機號的電波傳輸是有距離限制的，太遠的話分機共頻系統接收不到，就無法發引|裝置。你這個位置已經是最遠的了。”

秦川好容易把沙呸乾淨了：“行吧，現在怎麼辦？”

阿杰說：“準備發二號線。”

通話對面風聲尖銳，似乎阿杰正快步前進，但不知道他正藏在山頂哪個裡。秦川直起，瞇眼向關押著王鵬飛等人的廠房倉庫，二號炸|彈的發裝置就在那。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特警組應該正在破門。

明明這麼暗，又隔著那麼遠，他卻不用看就能一口報出那些特警的名字，甚至還能想起爲首那個特警大隊長的綽號康|師傅。

他只不記得這個綽號是哪次慶功酒後大家一塊起的了。

“大哥撤退的人手已經準備好了，待會二號線炸後，車隊會趁衝出廠房，往撤退那條山路也就是三號線上開……媽的，”阿杰不知瞥見什麼，低低罵了聲：“現在那條路上堵的全是警車，跟趕集似的。”

“衝得出去吧？” 秦川問。

“只要炸就衝得出去。三號線上埋的C4，都夠條子們死上十八個來回了。”

秦川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哎，特警要進去了。”手機那邊阿杰聲音一振：“二號線準備引|，三——二——”

門板霍然破開，四分五裂。王鵬飛鉢大的拳頭還沒砸到老蔡臉上，便在半空一滯，接著被人從背後踢飛了出去！

“不準！警察！”

無數腳步紛沓而至，防暴盾牌後出了數不清的槍口。幾個毒販馬仔瞬間癱在地，連稍微反抗都沒有，就被警察衝上去銬住了。

“炸|彈已經了！炸|彈在哪？”康樹強衝上去一把扶起老蔡，簡直語無倫次：“炸|彈在哪？！”

他想說的是外面半山腰上的炸|彈已經過了，你說的“裡面有炸|彈”又是指什麼，在哪裡？但混和激中本表述不清楚。

老蔡滿頭滿臉是，急促地倒著氣，死死抓住了康樹強：“沒、還沒、沒……”

“什麼？！”

老蔡絕地手一指。

衆人紛紛擡頭去，康樹強瞳孔瞬間！

吳吞背上的炸|裝置正飛快撲閃，越來越急。紅閃爍的速度彷彿死神撲面而來，很快它不再熄滅，完全亮了一線——

阿杰終於站住腳步，冷冰冰道：

“一。”

秦川眼底涌現出一古怪的笑意，接著，他掛斷電話，將手機扔下了石崖。

托車手悚然上前：“——你！”

砰！

槍聲響起，托車手甚至看不清發生了什麼，眉心就已經多出了一個黑的口。

“……”他無力地張了張口，撲通栽倒，鮮混合著腦漿慢慢洇進了地面。

秦川摘下眼鏡隨手扔了，扣上頭盔，在滾燙的槍管上一吻。然後他漫不經心地將那把九二式回槍套，上了托車。

沿陡峭的石壁往下，前方數百米外，廠區後方——

三輛吉普車同時亮燈，將車前那堵牆壁映得慘白。那是黑桃K準備撤退的人手，他們將在炸後衝出廠房，碾著燃燒的警車衝過山路，從此消失在西南大地遼闊的山林中。

秦川瞇起眼睛，瞳底寒閃爍，下一刻引擎猛然發。

轟——！

越野托化作利刃，瞬間撕開了陡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