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牽強了。”話音剛落就只聽嚴峫搖頭否定：“萬一方正弘偏偏沒阻止呢？萬一方正弘甚至湊上來說給我也喝點呢？在不確定因素太大的況下，拿致死劑量的毒酒來賭博是不可能的。”

齊思浩有點訕訕：“我只是覺得，既然你們說的秦川是副支隊，那方隊出事後明顯是他得利最多，嫌疑也最大……”

嚴峫隨口說：“那這倒未必。副支隊暫代正職的時候很多權力都是限制的，就像我的日常工作要向魏副局彙報一樣，秦川也有很多工作要向呂局彙報。這麼說來如果方隊不在了，毒支隊的很多決策反而是呂局……呂局。”

他的話音驀然而止，與江停面面相覷，兩人的臉都變得不太好看。

半夜三更被嶽廣平打電話哭訴自己罪過的那名“老呂”是誰？

在最後一刻登門造訪，與毫不設防的嶽廣平私下對話，並殺死了他的人是誰？

假設在萬一的況下，江停的存在早已暴，那麼一直不聲予以掩護的呂局到底是出於什麼心理？

——某種莫名其妙的職業良心，還是乾脆源於黑桃K的指示？

明明窗外明，森冷幽深的寒意卻從他們心底緩緩瀰漫上來，凍僵了每個人的頭。

“不會是這樣，怎麼會這樣？……”方正弘抱住腦袋不住喃喃。他本來就比常人更加多疑和固執，現在更是神經質地不斷抓撓自己的頭髮，“想害我的人竟然不是嚴峫，難道是……難道是……”

這要是在平常，嚴峫肯定會翻個白眼損他兩句，但現在也沒什麼心思了。

“不行，我要回去再看一遍，現在就回去。”方正弘霍然起，狠狠咬牙凸眼，掉頭就往外撲：“這事肯定有辦法驗證，不可能就這麼死無對證了，絕不可能！”

沒人來得及阻止他，嚴峫三步並作兩步愕然上前：“你他媽上哪去？”

方正弘已經衝出了賓館房間，在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上急衝衝往前走，聞言回頭怒吼：“我想到什麼地方可能還有線索了，我這就去找！”

這姓方的老小子眼見一副馬上心臟病就要發作的樣子，甚至連刑偵人員的基本職業素質都忘了，直接在走廊上就這麼吆喝起來。嚴峫只覺畫不看，徒勞地跟在後面勸阻：“你先等等，我們收拾收拾跟你一塊回建寧……”

“我沒有想害你，槍手出事那天晚上我有不在場證明！”方正弘大步往電梯方向後退，揮舞著右手咬牙切齒賭咒發誓：“姓嚴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害你！等我電話！”

嚴峫一張，還沒來得及喊，就只見方正弘怒氣一轉，差點把路過的服務員撞個趔趄。

嚴峫：“……”

方正弘猶如了繮的野驢，在小服務員驚恐的注視中衝進了電梯。

嚴峫真是把這輩子涵養都用盡了，才把那句“你神經病啊”生生憋回嗓子眼裡，回頭衝著滿房間人：“你們看看他，就他這樣，還整天罵我們刑偵支隊做事不牢靠？！……”

江停皺眉道：“他剛纔說他想到什麼地方還有線索了？”

嚴峫莫名其妙一聳肩。

幾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見江停抓起外套和車鑰匙，當機立斷：“他想到的兇手也能想到。別讓方正弘單獨行，我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