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多麼厚的利益，才能他這麼做？

嚴峫瞇起了形狀鋒利的眼睛，目簡直要過方正弘氣哼哼的麪皮，刮到他的骨頭裡去。令人窒息的僵持持續了好幾分鐘，他才緩緩道：“毒販給你許諾了什麼，讓你來要我的命？”

方正弘發出一聲響亮的冷笑。

嚴峫也不在意，說：“方隊，盜竊警槍的刑期是十年起步的，你應該明白吧。”

方正弘冷冰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那我說給你聽。三年前1009塑料廠炸案後恭州立了專案調查組，1月10號當天，嶽廣平領導的行組來到現場準備營救江支隊長和臥底‘鉚釘’，行結束後嶽廣平發現自己的配槍丟失了，但整個恭州範圍都沒查到警槍丟在了哪。”嚴峫上前傾，近距離盯著方正弘，一字一頓道：“呂局告訴過我，那次營救是恭州和建寧聯合行的，建寧方面的帶隊領導是你。”

方正弘一張。

“嶽廣平爲副市長，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近的，而作爲領隊的你不僅有機會近距離接他，同時在丟槍發生後，因爲你建寧領導的份，不太會遭到嶽廣平的懷疑。天時地利人和齊備，連作案機都有，你是不是該向我們解釋一下？”

方正弘怒道：“胡說八道！我爲什麼要——”

“因爲三年後這把槍出現在了江縣襲警現場，”嚴峫輕快犀利地打斷了他，說：“槍手尾隨跟蹤警車，並用這把槍中出的子彈打穿了我。”

方正弘就像被扼住了脖子的公。

半晌他出一句話：“你被槍擊那天我明明在市局……”

“沒人說槍手就是你，但槍手被滅口那天晚上，本該來值班的你卻失蹤了。”嚴峫稍微拉遠距離，角浮現出冷酷、兇狠、咄咄人的笑意，就像高空中的鷹隼盯住了地上的：

“現在你可以對長期跟蹤尾隨我的事做出解釋了麼，方支隊？”

方正弘脯快速鼓、落下，鼓、落下，重複了約莫十多遍後，他混如同泥漿般的思緒終於找到了一線頭，猛地轉向江停：“那你是不是也該解釋一下？”

江停擡起眼睛。

“你跟嚴峫一道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明你也是毒販的人？！”

只要稍有刑偵邏輯思維的人，都會立刻覺這話極其古怪。屋裡除了一無所知的楊，江停和嚴峫的眼神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話說得，好像他本來就知道江停不是“毒販的人”一樣。

江停沉思片刻，緩緩回答：“……不，我只是隨行家屬。”

方正弘：“？”

江停剛要說什麼，突然手機響了。

“齊。”他一看來電，對嚴峫簡短道，隨即起接起電話：“怎麼了？”

手機對面傳來齊思浩倉惶的息和汽車行駛時特有的打燈滴答聲，他似乎非常激，已經有點說不出話來了，但關鍵時刻竟然還保留著立刻聯繫前領導的本能，可想而知當年江停留給他的心理影有多大。

賓館房間一片靜寂，大概等待了好幾秒，幾個人才突然聽見他尖利到變調的聲音：“有人——有人——”

江停眉頭一蹙。

“——有人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