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汐拍著大牛的肩膀,目看向地上正巍巍爬起的瘦弱青年,旋即對風從道:“風從,你和大牛先回去。”
“你……”風從一聽就知道是爲了雲草,可那是他需要的東西。
“回吧,咱兩還分誰跟誰麼?”雲芷汐知道風從心思細膩,便是多說了一句。
風從心一暖,這才點頭:“那你小心。”
“嗯,你們早點回營區。”雲芷汐叮囑了一句。
風從和大牛點點頭,這才先行離開。
而地上那名瘦弱的青年,屢次嘗試著起,但都沒有功,顯然他已經力竭。但是雲芷汐並沒有上前去扶起他,因爲知道此人的自尊心很強。他看似瘦弱,但有著自己的骨氣和尊嚴,那是不容人侵犯的。一旦侵犯了他這些底線,那麼想要達到的目的,顯然也別想了。
最終這名瘦弱的青年,還是自己站了起來,並且堅持著一步步離開了大街。他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回去。
如此大約走了將近一個時辰,這名瘦弱青年纔在一座偏僻殘舊的小木屋前停了下來。
“姑娘跟了這麼久,不嫌累麼?”瘦弱青年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巷角淡淡的說道。
本也無意遮掩的雲芷汐,從巷角現出來。
看著瘦弱青年朦朧的眼,淺笑而客氣的說道:“是有些累了,不知可否請我進去歇會?”
這名瘦弱青年微微驚訝,顯然沒想到雲芷汐這麼會順桿子往上爬,但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在猶豫了一下後,推開‘門’進屋去了。
而他進去之後,並沒有關上屋‘門’的作,那意味也就很明顯了。
雲芷汐邁步走進了小木屋,看見屋裡是一片的狼藉,還能聞到一種古怪的辛味,讓人嗅著十分的難,更是嗆得雙眼想要掉淚。
若是尋常人,一進去被這麼一嗆,必然是要立即退出來了。但是雲芷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彷彿走進的只是尋常房舍,臉上依然掛著淺淺的笑意。
“姑娘想要雲草,便用六塊下品玄晶來換。否則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可能給你的。”瘦弱青年說著正艱難的,靠著木屋的一腳坐下。然後他從一旁抓出幾顆尋常的草‘藥’,‘’碎了敷在自己的傷口上。
“用這個吧。”雲芷汐說著,遞出一瓶養神丹。
病弱青年擡眸,看見神‘’坦然,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的瓷瓶。他在發覺瓷瓶裡面只是尋常的一級療傷丹‘藥’後,才吞服了兩三顆,並開始運玄勁療傷。
“玄晶我不知道是什麼,聽起來像是一種靈石。但我想,玄晶是治不了你上的毒傷的。”雲芷汐在病弱青年療傷時,口氣平靜的說明道。
但云芷汐的話,卻似乎刺到了病弱青年的痛,令他無法平靜的失聲道:“我當然知道玄晶治不了我的毒傷,但是有了玄晶,我就可以去換取三級丹‘藥’!”
聞言,雲芷汐頓時明白病弱青年的意思了。
“可你這兩顆雲草,本沒有這樣的價值,所以也一直沒有人跟你換不是麼?”雲芷汐反問道。
“不用你管!沒有玄晶你就滾!”緒明顯不太平靜的病弱青年,立即是趕人的吼道。
“這位大哥,做人可不能這樣。我方纔怎麼說,也救了你一名,再說我一個姑娘家的,你這麼大聲吼我好意思麼?”
聞言,病弱青年神‘’微微一滯,但口氣依然不善道:“我沒有讓你救,而且你不過是想要雲草罷了。”
雲芷汐蹲下了,目凝視著病弱青年。不知道此人有什麼苦衷,或者遇到過什麼不平等待遇,但是看得出他的‘’格很執著。而這種‘’格的人,一般認定了什麼,就會擰到死不會轉彎,是最好的屬下人選。再說他的天賦也不錯,比起貪狼他們,真的是天差地別了。
“這麼說,你要玄晶其實是爲了治好你的毒傷?”雲芷汐心平氣和的聊天道。
不過在對面的病弱青年很不買賬,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又恢復了此前的平靜。
但云芷汐並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那如果我能治好你的毒傷,你是不是就把雲草給我?”
聞言,病弱青年朦朧的目微裂,似有的芒要開,但是旋即他又平靜道:“你走吧。”
“你不相信?”雲芷汐凝著他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病弱青年反問。
“那你爲什麼不相信我的話?”雲芷汐也問道。
“我……”病弱青年被繞住了。
“我能救好你。”雲芷汐肯定道。
“你這個小姑娘!不要戲耍人好不好!請你離開!”病弱青年似乎有些惱怒的意味,十分‘激’的趕雲芷汐走。
“信我你又不會一塊‘’。”雲芷汐卻依然平靜道。
這時候病弱青年似乎沒了耐心,他憤怒道:“你這個小姑娘休要來欺騙我的雲草,我是不會給你的!你給我走!”
一個十六七歲,‘’臭未乾的小丫頭片子,居然說能夠治他這沉痾的毒傷!要知道就算是三級的對癥丹‘藥’,都不一定能救好他,可是卻如此信口雌黃!簡直是喪心病狂!
再說要是大夫這麼牛,那還要煉‘藥’師來幹什麼?!煉‘藥’師全部去吃狗屎了,誰‘花’費大資本去培養一個煉‘藥’師啊!
雲芷汐沒有再說話,而是拿出了的銀針,同時的神聖之手微微運起,一層淡淡的瑩從的纖纖素手上散出。
“要不要賭一次。”雲芷汐看著瘦弱青年,目深邃神。此時的已經開啓了心靈之眼,能夠清楚的看到瘦弱青年上,那毒膏肓的傷勢。他的狀況真的是相當糟糕,比想象的還要糟。
之前在大街上的時候,就大致的看過了他的況,但畢竟沒有看仔細,只是知道他中了奇怪的毒傷。這是一種類似傷的毒傷,並不是特別兇猛,卻能一直凝聚在病弱青年的,將他上的所有東西慢慢破壞。
“你的毒傷已有三年左右,想要一次‘’治癒並不可能。我現在先幫你放出一部分的毒,能夠讓你的恢復一些元氣。等找到毒皇草和三連,就可以一次‘’的將你的毒驅逐,並且不會流失你的元氣。”雲芷汐淡淡的分析道。
聽到這裡,病弱青年有些呆滯住了。因爲他的毒傷,確實已經傷了有三年了。而且對癥的解毒丹,確實是以‘藥’毒皇草和三連作爲主‘藥’。
病弱青年朦朧的目已經有些搖,只是雲芷汐實在是太年。
“難道這毒傷,已經將你的氣魄也銷蝕了麼?本小姐大玄師修爲,若想要搶你的雲草,還需要這麼磨嘰?”雲芷汐的目微涼了起來。
“好,我且信你。”病弱青年最終點頭,因爲雲芷汐說的沒錯。
“躺上‘牀’,服。”雲芷汐說道。
病弱青年聞言明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爬上了‘牀’將服解開。
這時候病弱青年的,簡直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整一個皮包骨的形象!
而在他躺下後,他看見雲芷汐已經搬了凳子坐到了‘牀’邊,接著他見的手變得晶瑩明,就像是一雙仙人之手一般!
這雙手的變化,讓病弱青年心神一震。而此時雲芷汐已經開始了救治的過程,每一針的扎落,都讓病弱青年到了難言的痛楚!只是他天‘’氣,所以並沒有吭聲。
隨著銀針落下,雲芷汐的手開始在病弱青年上游移,其中以丹田最爲集。神聖之手的靈氣,正在將病弱青年的頑固毒傷驅逐,彙集在他的丹田。至於那些旁支的,則被先以銀針放‘’出。
很快這間本就辛味嗆人的房屋,頓時被更濃郁的嗆鼻味道瀰漫!
從病弱青年流出來的毒,正是這些氣味的元兇!
這時候病弱青年的眼亮了起來,因爲隨著雲芷汐的施診,他能清晰的到,被毒傷慢慢消減去的力量,似乎有了一恢復的跡象!這種跡象很微弱,但卻足以讓他狂喜!
等到雲芷汐收手的時候,病弱青年坐起穿好服。
“你的毒被我先彙集在丹田之,近日你要用玄勁。這是‘玉’丹,你每天服一枚,連服三天後,將的狀況調整一下。”雲芷汐拿出了一瓶‘玉’丹道。
病弱青年看著雲芷汐手中的‘玉’丹,並沒有立即接過去。
“嗯?”雲芷汐狐疑的看著病弱青年。
只見他從‘牀’榻上下來,在遲疑了一陣後,拿出了懷裡的雲草,並且跪在地上道:“神醫姑娘,此前是我張天茂有眼無珠,多有冒犯還請見諒。此雲草在下奉上,還請姑娘不辭吝嗇,爲我施以完全救治。”
張天茂此人年紀二十一歲,三年前十八歲的他就已經是一名初階大玄師,可謂是天賦十分不俗。那時候他和雲芷汐他們一樣,從遙遠的家鄉來到紫雲城,爲紫雲營的一員,去參加紫雲宗外‘門’弟子選拔。
在紫雲營的時候,張天茂就是十二‘’窟的天才之一。可是在參加選拔的時候,他卻無意中不知爲何,得罪了那時候還是‘門’弟子的碧池。後來他在紫雲營中,就被人下了毒手。
只是起初這毒並不明顯,紫雲營執事也請來‘藥’師爲張天茂診治。但結果卻是說他曾有傷暗疾,如今才發出來,以後怕是修爲不增反而會跌落。
那時候張天茂還以爲自己真的是傷暗疾發,可是回想他從小到大,似乎並沒有到過什麼太過厲害的傷患。但他“暗傷”發作是事實,從此一旦戰鬥經常是力不從心,最終黯然落選。
但心高氣傲的張天茂,不容許自己落魄回鄉。這些年他一直在紫雲城徘徊,一直到兩年前他的修爲跌落,那些毒素漸漸發散,他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
張天茂後來仔細的回想了當初在紫雲營的況,最終通過不死心的多方打探追查,才大概知道三年前的真相是什麼。
也正是因爲他不死心的糾纏真相,才爲他引來了今日差點滅頂的再一次大難。
但天可憐見,他遇到了雲芷汐。後者不僅解救了他,還給他帶來了恢復的希。這兩年他知道自己中毒以後,一直希能知道三級解毒丹,他想三級丹‘藥’應該可以治好他。所以他雖知道雲草不值得那個價,可是窮途末路的他依然不願意放棄。
看著張天茂的神‘’,雲芷汐手接過了他的雲草道:“只要兩位‘藥’材能得到,我就能立即幫你祛毒。但找靈‘藥’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我知道。”張天茂當然知道,因爲自打他知道自己中毒,並瞭解到毒皇草和三連之後,他本人在紫雲城的攤位上就從未見過。
“我張天茂願意等,但我希您能……一定要救我!”張天茂說到這裡時,他還重重的給雲芷汐磕了頭!這三年來,他夠了那種修爲跌落的絕,如今縱然只是看到一的希,但他卻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稻草,再也不不願意放手了。
“你起來。”雲芷汐蹲下扶起張天茂,“我既然說了會救你,就不會食言。不過你也要明白,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