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的405。

學校論壇裡討論帖的熱度呈炸式增長，還不停地有新帖冒出來，這些新帖不是出自405寢室之手，而是別的學生。

標題：本屆優秀畢業生代表已確認為霍語珂，大家有什麼想說的？

主樓：如標題

1L：呵呵

2L：呵呵

3L：呵呵

4L：呵呵，先保持一下隊形再發言，我問過我們老師了，老師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正面回答，我就搞不懂了，霍語珂這麼個要德沒德，要才沒才的，不是代表會這麼諱莫如深？

5L：霍語珂歷年績單出來了，附上照片，自由心證[圖片][圖片][圖片]……

6L：簡直公開刑！霍語珂這個剛進全班前十的績是怎麼搞到名額的啊？迷行為

7L：霍語珂放在這裡，我卻只看到唐若遙，績矚目，這就是傳說中的學霸吧……

8L：對不起我也是第一眼看到看到唐若遙，這第一有不是的時候嗎？而且們寢室也太牛了吧，四個人穩居前五[目瞪口呆.jpg]

9L：我記得從大二就開始拍戲了吧，哪來的時間學習？而且電影還拿了影后！開掛了吧？

10L：學霸的世界和我們常人不一樣[滄桑點煙.jpg]

11L：文殊嫻也一直拍戲啊，績一直前三呢，我覺得比霍語珂這個最佳新人和第十的績好多了

12L：傅瑜君今年播出的《大唐》，演的那個熹妃我是真的喜歡，怎麼能有演員同時做到可又大氣的呢，傅瑜君什麼寶藏孩嚶嚶嚶。以及霍語珂演了什麼代表作品嗎？誰有印象？[冷漠.jpg]

13L：無

14L：就沒有人覺得霍語珂那個金桂獎最佳新人有水分嗎？有人嗎？

15L：你們不知道最佳新人獎是可以買的嗎？

16L：哇哦，好像聽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前排兜售瓜子可樂

17L：15哥留步！給我們仔細講講唄，不是這行的，不大了解

18L：怪不得我一直覺得霍語珂演技尷尬，完全get不到，不知道是怎麼和其他前輩同臺評選的

19L：我是15樓，科普一下。大家都知道這些年不管是金X獎，還是其他的獎，含金量日漸降低，一直被質疑。其中的緣由太長，涉及太廣，我就不說了，隻說結論吧。除了三金的“影帝”“影后”，剩下的什麼配、男配，都是資本乾預的，某龍頭公司的簽約藝人（希樓下不要解碼，猜到的心裡有數就行，這個帖子隻說霍語珂），拿獎的概率就遠遠高於其他公司的，你要不是這個公司的，很可能連提名的機會都沒有。最佳新人就更別提了，完全淪為資本的附庸，基本是價高者得，但因為含金量低，其實沒有多人願意去買，但不妨礙有的金主為了討金雀歡心一擲千金

20L：細思極恐，演藝圈已經這麼了嗎？

21L：早些年還好的，近年越來越糟了，希郭嘉早點重視起來，肅清資本，讓藝的歸藝，正正規規辦頒獎禮，不要讓我們認真想投演藝行業的人寒心

22L：看得好難過，我也是表演專業的，我們老師還在課堂上講了這個問題

23L：金玫獎在海峽對岸，相對來說X公司資本乾預較小，唐若遙當年拿的是金玫獎最佳新人，霍語珂拿的是金桂獎最佳新人[手狗頭]

24L：笑死，看來霍語珂唯一拿得出手的績也是水漫金山

25L：我看別最佳新人了吧，最佳水人

26L：水人可以的

……

99L：不要造謠傳謠，霍語珂的演技是公認的，評委又不傻

100L：霍語珂買的水軍終於來了啊[稽]

……

帖子裡討論得熱火朝天，把霍語珂的演技批得一文不值。其實事發展到這一步，隨之而來的質疑聲都在唐若遙的預料之中。輿論就是這樣，永遠不要挑戰人的暗面，霍語珂拉足了仇恨，就免不了被潑髒水，做過的，沒做過的，都會被蓋章做過。越到後來，真正出於正義的人越，心懷惡意舉著正義大旗圍攻的人越多，養蠱、發酵，最終面目全非。

不是勢所迫，唐若遙不會用這招。

唐若遙下心裡的抵和自惡，十指叉抵著下，薄微抿，扭頭問傅瑜君：“其他系的學生都去找老師打聽了嗎？”

傅瑜君低頭瞧了瞧電腦桌面的excel表格：“就剩一個歌舞系的沒去了，他們這屆沒有拿得出手的。”角上揚，笑道，“估計全校老師都知道這屆畢業生代表選的是霍語珂了。”

崔佳人熬夜熬得黑眼圈都出來了，打著哈欠道：“人選到底什麼時候公布啊？我快頂不住了。”

“就這兩天吧。”唐若遙歉然道，“辛苦你們了，等結束以後我請你們吃大餐。”

“大餐就算了。”文殊嫻正趴在桌子上，臉埋進胳膊裡補眠，聞聲耳朵了，有氣無力道，“能讓霍語珂吃癟，比請我吃十頓大餐還開心。”

傅瑜君勸說：“困就到床上去睡。”

文殊嫻搖頭，哈欠連天：“不去，去了我這一天就過去了。”

唐若遙盯著屏幕，忽然開口道：“睡吧，現在基本上用不著我們了。”

文殊嫻一激靈，扭過臉來：“這就完事了？”

唐若遙淡淡一笑，說：“你們過來看。”

三人火速圍過來。

帖子裡突然冒出這麼一條回復：【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不要互相攻擊得這麼厲害吧。我去問過老師，老師說校長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讓我等消息，應該不會是霍語珂，除非校長也包庇】

崔佳人一滯，舌頭憑空短了三寸，話都說不利索了：“校校校、校長？！”

文殊嫻不敢相信，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我們真的把這件事捅到校長面前了？”突然覺得搞了件大事是怎麼回事？！

傅瑜君松了口氣，笑道：“一切按計劃進行。行了，大家都睡吧，睡飽了就有好消息了。”

唐若遙即便十拿九穩了，也遲遲不能放下心。

傅瑜君按了按的肩膀，半命令半強迫道：“你也去休息，這幾天都快長在椅子上了，別到時候生了病，可沒人抬著你上臺。”

唐若遙固執不，搖頭：“沒事，我再等兩天。”只有等名單正式公布的那天，才能安心睡覺。

傅瑜君沒多勸，自己去爬上床補覺了。的床在唐若遙對面，側過，從床上就能看到唐若遙筆的背影。網上基本塵埃落定，翻不出什麼花兒來，但還是目不睫地盯著，

是什麼讓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傅瑜君靜靜地思索著，陷了夢鄉。

***

“說說吧。”

孫校長兩手抱臂，面無表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椅裡，眼神凌厲，氣勢人。

他辦公桌左邊站著歌劇系的資深任課老師，右邊站著教學辦主任，歌劇系老師垂著眼皮波瀾不驚，教學辦主任渾一震，不住汗：“校長，我……”

孫校長沒想到這種事能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孫校長日理萬機，他管一整個學校，除了校還有校外，像選畢業生代表這樣的小事當然不用他親自過問。這段時間他忙著幫上頭開展文化工作，三天兩頭地開會，忙得焦頭爛額，連畢業典禮的致辭都是空寫的。哪曾想剛進學校，歌劇系的趙老師一狀告到了他面前，弄得他雲裡霧裡。

什麼畢業生代表？什麼黑幕？都是些什麼東西？

老師的途徑比學生多，這幾天各系的尖子生都來問黑幕和定的事，老師們之間傳開了，而他們也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霍語珂就是定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有的老師選擇明哲保，多一事不如一事，但也有的老師正氣凜然，看不慣底下這些暗箱作。孫校長上任以來，一直以公正嚴明，自由民主著稱，連帶著教師之間的風氣也清正得多。

趙老師就是個眼裡不得沙子的，何況歌劇系的孫瀟瀟還是的徒，一聽說定霍語珂，氣得七竅生煙。覺得孫瀟瀟比唐若遙也不差什麼，但選唐若遙，至和孫瀟瀟都服氣。霍語珂是個什麼東西？以為不知道對方背地裡做的什麼醃臢事麼？學生在該念書的時候不好好念書，盡弄些歪門邪道，在外面搞七搞八，和誰睡和誰睡，不是他們系的管不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但是和孫瀟瀟比，也配？

孫校長聽明白了，確認過唐若遙和霍語珂的學習績和電影績後，然變。他先安好緒激得吃降藥的趙老師，一個電話把負責這件事的教學辦主任來了。

主任恨趙老師恨得咬牙，名單馬上就要公布了，偏偏在這個節目眼被捅到校長面前，這不是存心要整他麼？誰不知道校長大公無私，知道自己做私相授的事，肯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主任腦筋轉得飛快，面對校長質問的目，強裝鎮定，義正詞嚴地說：“校長，這都是謠言！一直都是唐若遙，績和獎項都是有目共睹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霍語珂。”

他不傻，比起來首都戲劇學院的主任，別人給他的那一點好又算得了什麼。當務之急，是要平息校長的怒火。

孫校長似笑非笑：“是嗎？只是謠言？”

主任心裡輕輕咯噔下，掌心遍布細汗，愣是沒敢，訕訕地笑道：“是啊，謠言，謠言。”他意有所指，企圖將禍水東引，“這種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校長您可不要輕易聽信。”

趙老師嘲諷道：“你的意思是我造謠？”

主任余瞟一眼校長，校長作思考表，腰板子直了一些，虛偽笑道：“我沒有說趙老師，趙老師何必對號座。”

趙老師：“你——”

孫校長用筆蓋敲敲桌子：“好了，不要吵架。這件事我自有定論。”他喊了聲主任的名字。

主任：“在。”

孫校長著眉心，說：“既然是謠言，那你把名單提前公布吧，給大家辟辟謠，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主任剛要含笑開口，孫校長面警告，沉聲說，“馬上就畢業典禮了，我不想再看到出什麼岔子，記住，我們的校風是，崇德勵志、公正公平。”

他一字一頓。

主任啞然，張了張，想說句什麼為自己辯解，最終卻隻點了點頭，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站在門口一後背，T恤已經被冷汗浸了。

孫校長和悅地對趙老師道：“您也回去吧，好好休息。”

趙老師看他一眼，也走了。

孫校長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歎了口氣。他不是沒看到趙老師對於他輕輕放下的做法的不滿，只是他現在騰不出手來置，事總得一樣一樣辦。

孫校長鼠標一，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亮起來，赫然是學校的論壇，主頁還飄著討伐霍語珂的帖子。

他是方才查證的時候知道論壇裡鬧翻了天的，而事最早也是從論壇發酵的，論壇到線下，聯合推進，最後由老師一旨狀書告到自己面前，兵不刃，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這一系列的作，時間掐得剛剛好，秀得他頭皮發麻，說是自發的他都不信。孫校長目玩味，他還蠻想知道是哪個小機靈鬼在幕後主導的。

***

405寢室。

四人的手機屏幕同時亮了起來，來自班級群消息。

【@全員接到學校通知，優秀畢業生正式名單於今日提前公布，本屆優秀畢業生代表是唐若遙！】

四人登時出一陣雀躍的歡呼聲。

睡飽了的文殊嫻神百倍，興衝衝地舉手提議：“為了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我們出去一頓吧！”

崔佳人讚同，問：“吃什麼呢？我不想吃火鍋了。”

眾人七八舌地討論起來，一會說燒烤一會兒說串串，傅瑜君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好像只有三個人的聲音。

偏頭看去，立刻按下兩位室友的話頭，食指比在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唐若遙趴在桌子上，一隻手還攥著亮著屏幕的手機，臉頰枕在疊的雙臂間，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呼吸均勻綿長，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姐姐終於要出來了啊啊啊啊啊

唐唐：可以喝姐姐的水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