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KERNEL連茶水間的出手都這麼闊綽。
喬瑜在盥洗室外看他洗了足足三分鐘的手,才被帶上二樓空無一人的起居室。林一安勉強在別人家的沙發上坐下,然后問:“看電視嗎?”
喬瑜沒別的選擇,只好點了點頭。
林一安便示意茶幾上的遙控板:“你來選吧。”
喬瑜拿過遙控板,在他側坐下,打開電視后也不知道看什麼比較合適,他們之間不適合包含浪漫、笑、懸疑等等元素的電視節目,最后幾經猶豫,選擇了一檔平靜安詳的海洋生態紀錄片。
于是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地看了整整四十分鐘的鯔魚冬季向南遷徙的紀錄片。
但奇怪的是,這安靜的四十分鐘給喬瑜帶來的真實要遠遠超過下午那一場致的宴席和氣氛火熱的演唱會,新郎新娘的宣誓和擁吻在看來像是鑲嵌在鏡框里的一段影片,得毫不真實,反而是邊的林一安在面對一道道菜名冗長的珍饈時大費周折地吃代餐棒的樣子要更生一些。
以至于后來在婚禮上吃了什麼、新娘換了幾套婚紗、舞會上新人跳了幾支舞這樣的細節完全不記得了,當天晚上筋疲力盡地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時,滿腦子想的都是紀錄片里麻麻的魚群沿著佛羅里達海岸線游的畫面,以及畫面外,林一安穿著那合的黑西裝、一不茍地端坐在不干凈的沙發上的樣子。
不知道是十月的太好還是那棟城堡別墅的采優越,當時的二樓起居室靜謐得像一座被他們私有的空中浮島。而他在那樣的線當中,口的山茶花白得明,看起來整潔又舒朗,像只會在夢里出現的某個場景。
以至于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不但夢見和林一安從大學開始就認識了,還一起談了。某天他上說著要送回寢室,結果送著送著就把帶回家去見家長了。
記得孫嘉莉當時在拉著窗簾的臥室里問了好多問題,最后把和林一安分別關進了家里的小黑屋,要求他們在一個小時里面寫一首詩,題目“青春之惡”。
喬瑜醒來的前一秒,還在絞盡腦地確定那首現代詩的韻腳,非常努力地在為和林一安的斗著。
然后在醒來發現這些都是夢之后,先襲來的不是慶幸而是空虛,接著就被一種做恥心的東西給吞沒了。
、竟然在、夢里、肖想、他。
而恐怖的是夢里的緒真的會影響到在真實世界的心態,以至于第二天起床看到林一安本人后,的第一反應是“他本人比夢里還好看”,接著才愧地轉頭就走,覺得自己是得主隔離幾天,等夢留下來的鬼迷心竅全部消散才能再次直視他。
……
今年的國慶和中秋在同一天,假期一直持續到十月八日。
但意大利不過中國的國慶節,孫嘉莉和林業華的工作耽誤不了太久,在十月五號就坐飛機回去了。
喬瑜在他們走后也松了口氣,把帶了好幾天的婚戒摘下來,繼續過著跟林一安在同一個屋檐下老死不相往來的生活,順便跟林檸一起討論義賣會的事。
星城外國語一年有兩次義賣會,兼做學校開放日,當天每個班都會出一到兩個攤位,所有攤位的收所得會捐給星外某大東名下的某慈善基金會,是學校的大型斂財活之一。
林檸作為他們班的文娛委員,加上班里的大多數學生對這類活的策劃都不是太熱衷,便眾所歸地在國慶節開始前擔下了這次義賣會攤位的任務,然后以參加婚禮為借口,一直把這件事拖到婚禮結束的第四天。
所以在喬瑜一邊給做早餐一邊問起這件事的時候,林檸切草莓的作一頓,抬頭告訴:“完了喬喬,我忘記這件事了。”
喬瑜給鍋里的舒芙蕾翻了一個面,一邊回答:“那你現在想也來得及啊,你們去年的攤位是什麼?”
“去年到附近的電玩城里租了好幾臺打喪尸的游戲機,還可以盲盒,”林檸回答,不過就在喬瑜準備夸“聽起來很好玩啊”之前,又小聲加上一句,“但是游戲機的租金太高了,又都是我們班里的人在玩,最后就虧本了。”
喬瑜抿了抿,忍住自己的笑意,問:“那后來呢?”
“后來是我哥和小冬瓜……也就是我們前班主任一起墊的錢,我哥還扣了我半個月零花錢,說我沒經濟頭腦。”林檸想到這點就來氣,轉頭恨恨地瞪了一眼那邊正在給自己嘎啦嘎啦磨咖啡豆的某人。
林一安大概是到了的眼神攻勢,對著自己面前的空氣淡聲開口:“一天虧了三千塊,沒把你趕出家門就不錯了。”
喬瑜聽到這個數字也暗暗咋舌,把煎鍋里的舒芙蕾盛到盤子里,一邊淋上楓糖一邊示意:“那今年我們就不要辦本這麼高的活了,辦些容易準備定價也低的,盡量不要虧本吧。”
“我也想啊,可是套圈箭什麼的太俗了,像旅游景點的攤位……我去年就是想把我們班的攤位弄得高端一點,本才會這麼高。”林檸說著,切下一塊盤子里的舒芙蕾,和草莓一起送進里,然后含糊地開口,“還有什麼到批發城里進小商品來賣的、全班像紡織工人一樣做手工藝品來賣的、做小吃攤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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