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思撐著腦袋,邊欣賞邊說:“角兒,我都憋好幾天了,實在忍不住了。”
“什麼。”
“就上周,唐亦說您和他認識還有仇,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林青緩了一下作,又恢復:“真的。”
“哇,天哪,”白思思驚嘆近,“角兒您也太帥了吧?”
“帥?”
“對啊,和唐家太子爺結仇,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
林青被白思思古怪的小表逗得轉開,眉眼間也浮起點輕淡笑。
白思思立刻得寸進尺:“那角兒,你們結的到底是什麼仇啊?”
林青眼睫一垂,笑意又零落。
白思思自覺踩到雷區,不敢再繼續追問了,剛想回去,就聽見極近一聲低低的嘆。
“我害了他。”
白思思茫然抬頭:“啊?”
“他確實應該記恨我。”林青掀起眼簾淡淡地笑,眼神溫和,只嵌著點憾,“有人給他挖了一個陷阱,是我把他騙進去的。”
白思思愣住。
好幾秒過去才反應過來,繃著臉嚴肅搖頭:“怎麼可能?角兒您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林青偏過頭,卷翹的睫在眼瞼拓下淡淡的翳,輕聲問:“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白思思想都沒想:“小觀音啊,當年梅蘭獎的評語不是都說了,‘清而不寒,妍而不,是為小觀音’嘛。”
“那只是戲里。”
“您就別謙虛了,戲外也完全一樣好嗎?”白思思嘖嘖慨,“我就沒見過比您還溫和無爭的人。這也就是生在我們和平友好的大天朝沒您的發揮余地了——要是擱以前,那您多半要做救苦救難兼濟蒼生的小菩薩了!”
“……”
白思思是個典型的“角兒吹”,吹起彩虹屁來沒邊沒際的。林青習慣不論,就隨白思思去了。
輕旋,落進把桿側。足尖抵上練功房里的落地鏡,以后的把桿為支點,緩自然地后下腰。
白思思立刻手,替林青起烏黑的長馬尾。
了長發阻礙,林青一套下橋直接點地,纖長白皙的小臂延展至指尖,輕松撐住地板。
“棒!”
白思思蹲在旁邊,一邊近距離欣賞面前纖細韌弧線完的腰橋,一邊豎起拇指。
林青無奈:“這是基本功。”
“那角兒您做出來也是最的,虞瑤都沒法跟您比,我看那個唐總太沒眼了!”
聽見虞瑤的名字,林青沉默。
白思思吹起來就剎不住車:“我這種前屈績都是負數的,可太羨慕您這韌勁兒了。別的不說,以后那要開發出多種姿——”
方向盤沒把住,差點開進里。
白思思險險剎住。
林青方才失神,此時從鏡前直,盈盈腰肢像柳枝兒一樣拂回去,白練功服都被燈下勝雪的了艷氣。
茶瞳子被運染上幾分,正不解回眸:“開發什麼?”
白思思僵了數秒。
默念無數遍“我有罪”“我鐵直”“我竟然差點玷污了這麼純潔的小觀音”后,白思思擺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沒什麼沒什麼,角兒您今晚不是還得赴您未婚夫的晚餐約嗎?快別耽誤了——我送您回去!”
一心昆曲不通俗事的林青難得出茫茫然的神。
須臾后輕點頭:
“嗯。”
……
晚餐前,林青回了一趟林家。
林家是梨園世家,當年家里獨林芳景風頭正盛,不墮門楣不斷傳承,林青的父親算作贅,林青也隨了母親的姓。
而如今在國,與還有緣姻親的除了療養院里時常想不起的母親,也只剩下這兩位老人了。
二老住在北城老城區的疊拼別墅里。
林青推門進來時,聽見靜的家里保姆正巧走到院子的礫石路上,別墅的門還在后敞著。
“林小姐回來啦?”保姆面善,笑呵呵地問。
“嗯,回來看看。”
林青話剛落,門里竄出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
林青未起的腳步又停了,意外地問:“趙姨,家里怎麼有孩子在?”
“哦,是隔壁家的小重孫,今天正巧跟他過來做客,虎頭虎腦的,可鬧騰了。”
“這樣啊。”
林青帶來的伴手禮給保姆,自己進玄關去。
門就不免是一頓寒暄。
林青天生生得,氣質又被昆曲養的清雅溫和,總是格外討長輩喜。鄰居家的老太太見眉眼,不說話也心喜,親昵地聊了好些話。
過程里,那個閑不住的小屁孩就拉著只玩小車,滿屋里跑。直到跑累了才回來。
他站在客廳茶幾旁,挽著手指頭盯著林青瞧。
“小昊,阿姨。”他祖開口。
小屁孩看了好一會兒:“漂亮姐姐。”
幾個長輩一愣,隨即都笑開了。
老太太好氣又好笑:“姐姐可就差輩了,漂亮也是漂亮阿姨。”
小屁孩還倔,搖頭,更堅定了:“漂亮姐姐!”
趙姨送上來果盤,聽了忍不住笑:“這孩子,從小就這麼甜,長大肯定會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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