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簽完，林沐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過其中一份，生怕對面反悔。

秦臨洲看林沐辰一眼，又看向溫苒，似乎想說什麼，最后還是沒說，收起離婚協議：“周總，可以了。”

周聿桁點頭：“走吧。”

他起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溫苒的錯覺，看見他掌心好像有道掐進去的痕印。

兩人男人離開后，溫苒還有點走神，不知在想什麼，林沐辰突然彎腰抱住大，喊出驚天地的三個大字。

“求包養！！”

“……”溫苒被一句喊回神，莫名，“包養什麼？”

林沐辰激的心啊，抖的手啊，翻開協議懟到溫苒面前：“你看清楚，看清楚離婚財產！”

溫苒這才定睛，整整一頁是財產明細，房產商鋪很多，一下看不完，倒是一條格外醒目，周氏集團百分之十的份歸所有。

百分之十啊，周氏那麼大的集團，每年還有源源不斷的分紅，溫苒這輩子揮金如土往天上撒錢都用不完。

林沐辰激得都要哭了：“苒苒你說那死渣男是不是突然靈魂歸位了，以前的周聿桁是惡鬼附，現在這個才是真的他，帥氣多金又大方，這才是你看上的男人嘛。”

錢很明顯把林沐辰這顆磐石一樣的心給打了：“其實前夫哥也沒那麼差，拖拉歸拖拉，但大方也是真大方。苒苒，不開玩笑，求你包養我，晚上讓我擺什麼姿勢都行！”

溫苒把那副貪財的臉推開：“抱歉，我對人不興趣。”

林沐辰氣得捶：“恨我沒那二兩！”

溫苒有些看不懂周聿桁。

他的好像深刻，又好像很淺薄，上說很，卻又是那麼快。

其實也理解，可能是突然覺得累了，一段耗費太多心力，某一個節點會忽然想通，也就瞬間，像有一大車水泥灌進心里，迅速凝固，不想再繼續。

好的這樣，溫苒想。

……

溫苒隔天接到鄔主任的電話，告訴蓁蓁的手時間定了，一個星期后。

溫苒怕有變故，萬分激欣喜，但忍著還是沒跟蓁蓁說。

晚上，周聿桁給溫苒發信息，問晚一點過來接小澤行不行。

客廳里，蓁蓁和小澤玩得正開心，溫苒坐在沙發上，回：【可以】

想了想，敲字：【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那邊很久才回信息：【過完下個星期周末】

算了下時間，蓁蓁手前一天是星期一，正好領離婚證。

【16號可以嗎？】

【可以】

簡單平靜地把去民政局的日子定了，順利得溫苒都有點懷疑這個進度條。

三年一不，這段時間從決定到領證，快得像有人拉了進度條。

周聿桁快十點才來接小澤，小澤還不想走，蓁蓁也想讓他玩了那盤釣魚再走。

周聿桁就站在玄關等，沒進來。

溫苒也站在玄關，看著那邊愉快玩耍的兩小只，突然開口：“蓁蓁配對功了，這幾天沒來得及跟你說。”

“真的？””周聿桁語氣欣喜，估計也激，但男人緒比較斂，聽上去還好，“蓁蓁總算等到了。”

再不等到得進行第二次化療，蓁蓁不住，溫苒也不住。

“我還沒跟蓁蓁說，怕有變數。”

“不會有變數了。”周聿桁說，“這次一定可以。”

溫苒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要親自盯，就算那人真的反悔，周聿桁也會按著那人的頭上手臺，確實不會有變數了。

兩人沉默片刻，周聿桁問：“我們離婚的事可以跟家里說嗎？”

“說吧。”反正爺爺早就知道他們要離婚，是該知會家里一聲。

說完就沒其他話了，小澤跟蓁蓁說再見，過來換鞋跟周聿桁離開。

溫苒等他們走了，還在玄關站了會兒才往里走。

第二天蓁蓁要去醫院做手前的檢查，蓁蓁又躲起來。

溫苒想著是把配對功的事告訴，還是再等等，確定一定肯定沒有變數了再說。

門鈴這時響起。

彭阿姨猜是周聿桁來了，打開門，門外站的人卻是周老太太。

溫苒看過去，老太太倏地紅了眼眶。

溫苒頓住，猜到周聿桁把蓁蓁生病的事跟說了。

老太太快步進來，靠近蓁蓁的時候腳步又變慢，走到沙發邊慢慢蹲下：“蓁蓁，太來了。”

蓁蓁小小的一團在沙發和小茶幾之間的角落，扁扁：“太，你也是來勸我去醫院的嗎。”

老太太的眼淚直接滾了出來，聲音發哽：“太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蓁蓁還是不肯出來：“那你就這樣看吧……”

溫苒嘆口氣，準備上強手段，后傳來腳步聲，周聿桁越過走到沙發角落，彎腰一把將小團子提起來。

“哎喲，你輕點，別傷著蓁蓁的手。”老太太埋怨。

蓁蓁對上周聿桁就沒轍了，想哭來著，眼淚還沒開始掉，周聿桁說：“配對功了，今天做前檢查，蓁蓁不想做手了嗎。”

蓁蓁含著水的眸子從傷心到不可置信，然后到驚喜：“真的嗎？”

“你不相信我？”

“相信！”

蓁蓁對著周聿桁的臉親一口：“可以放我下來啦，我自己走！”

老太太眼淚一抹湊過來：“蓁蓁親了他也得親我。”

蓁蓁也給老太太太甜甜親了一口。

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臉：“蓁蓁想要什麼，太都給！”

蓁蓁說：“我只想手功，快點好起來。”

老太太牽著蓁蓁的手往門口走：“一定會好起來的。走，我們去醫院。”

溫苒跟周聿桁跟在后面走著，溫苒說了句：“謝謝。”

謝他沒有把蓁蓁是他親生兒的事告訴周家，兩人要離婚了，多一事不如一事，周家二老要是知道蓁蓁是他們親重孫，可能會舍不得了，這婚怕不好離。

周聿桁看一眼，沒有明說，但是知道說的“謝”是什麼意思，按他以往的脾氣，肯定會混不吝來一句“就口頭謝，不來點實際的？”

他現在正經很多，可能也是要離婚的緣故，沒必要科打諢把兩人的關系搞得曖昧。

他淡淡回：“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