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再來。
空氣被綿綿的雨水氤氳,夏日逐漸褪了,換得一抹秋日的淺黃。
晨起時攝政王殿下照例要上早朝。
云梨隨容晝一同進宮,去皇極殿看看小團的況,容煜的氣已經恢復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總蒼白著小臉,見人嬸嬸來了,早膳都用得比平時多些。
“人嬸嬸,我真的會好嘛?”小容煜揚起臉蛋,甕聲甕氣地問。
云梨輕輕了下他白的小臉,“一定會的,人嬸嬸跟你拉勾勾?”
拉勾勾是小孩子才做的事……
容煜掀了下眼皮,悄咪咪地瞅了衛純熙一眼,看到母后站在邊明顯沒有之前那麼放得開,整個人都變得乖巧起來,還有種不符合年齡的。
但衛純熙只是板著臉站在旁邊。
有此前容晝的警告,如今不敢輕易在云梨面前吭聲,但也不會一直忍氣吞聲的,在等……
“老臣斗膽,想問問娘娘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張太醫拱手問道。
云梨眼眸微凝,“小團的心悸只靠針灸和吃藥無法治,因此若想徹底康復,本王妃想為陛下開刀。”
張太醫驚愕,“開刀?!”
他的確曾在神醫九天的醫書《濟世》中看到過此種療法,雖覺驚奇,并且極有道理,可饒是他有這麼多年的從醫經驗,也不敢輕易做出此等嘗試……
衛純熙終于忍不住沉下了臉。
不悅道,“哀家本不曾聽過有此醫治辦法,哀家看你是居心不良!”
張太醫在旁有幾分躊躇。
他拱手道,“太后娘娘,老臣倒的確聽說過此等辦法,出自神醫九天之手,在他的醫書《濟世》中有所提及。”
“哦?”衛純熙眼睛倏然亮起。
若是民間有此等神醫,又有此醫治之,只要將請來為煜兒治療心疾,豈不是就不需要再制于云梨?
衛純熙立刻來了興致,“張太醫可知如何能請到神醫九天?”
云梨:“……”
起眼皮看了老太婆一眼。
張太醫面難,“神醫九天神非常,甚至無人知曉他是男是年齡幾何,老臣恐怕……”
“母后不必擔心!”
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倏然響起。
衛純熙循聲去,便見寧馨兒一襲領襦殿,后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一位老人。
云梨也眸微瞇地了過去。
寧馨兒看向云梨,眉眼間明顯有幾許得意之,“母后不必擔心,兒臣聽聞民間有位神醫名九天,對于治療陛下的心疾有奇法,便特意下民間去尋,如今將神醫九天請宮中,為母后分憂。”
衛純熙眉目間流出狂喜之。
等到了!
幾日前,便安排寧馨兒私下尋訪,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醫者,只要找到任何一位醫高于云梨之人,就不必再容晝他們夫婦二人的擺布!
卻沒想到寧馨兒直接將九天找來了!
“你是神醫九天?”云梨眼尾輕。
寧馨兒后的老者畢恭畢敬地走到衛純熙面前,“草民九天,叩見太后!”
“快快平。”
“謝太后!”
這位冒充神醫九天的老者起,衛純熙連忙起,“神醫快給陛下看看。”
這位老者裝模作樣地抖了下袖,拿出脈診和細布走到龍床前,畢恭畢敬地前去為容煜診脈。
衛純熙也在旁邊張地看著。
云梨倒是沒有作聲,眸輕晲,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位冒充者,診脈的手法倒的確是專業的……
能看得出來是醫者不假。
但冒充神醫九天?沒去過現代學過系統的外科和臨床,也敢揚言要做手?
寧馨兒可不知道云梨在想什麼,只注意到云梨在觀察那位神醫,便不由得出得意的笑容,俯在耳邊——
“怎麼?張了?”
口吻里盡是洋洋自得與耀武揚威,“這可是被民間百姓稱為神醫的人,連張太醫都要對他的醫甘拜下風,你呢?不過只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前幾次讓你糊弄過去罷了,如今有神醫站在你面前,本郡主還是勸你盡早讓位吧。”
聞言,云梨只是彎了下瓣。
的眉眼間仍是波瀾平靜,“長寧郡主的話說得不要太早。”
寧馨兒不知道云梨還在逞強什麼。
連最厲害的神醫都請來了,難不云梨還能比九天的醫強不?
“神醫,如何?”寧馨兒端莊笑問。
冒充者眉目沉凝地將手收回,然后起拱手,“草民斗膽,陛下此乃先天心疾,并非不可醫治,若能讓草民嘗試開刀之或有可解,只可惜……”
“可惜什麼?”寧馨兒追問。
冒充者憾地搖了下頭,“只可惜滿京城中只有草民一人懂得何為開刀之,但此療法需要多人配合完。”
“哀家可以給你增派人手!”衛純熙立刻道,“只要你能治好陛下的病,整個太醫院都可以由你擺布,如果你愿意為,哀家封你為太醫院院判!”
聞言,冒充者眼睛瞬間亮起。
他當然清楚自己絕非真正的神醫九天,只是游到京城的這幾日,聽聞皇家在高價懸賞尋找名醫……
一介草民自然不敢隨意自薦。
誰曾想恰逢其時,這京城忽然冒出來個沒人見過樣貌也不知年齡的神醫九天,他便大膽了些,想冒充這位神醫,來皇家瞧瞧是哪位權貴生了病……
宮得知是陛下時他其實已經慌了。
可大好前程和金錢擺在他面前,讓他又不舍得向后退一步……
“九天神醫自然是能醫好陛下心疾的,況且有那麼多醫做幫手,定然不會出現什麼紕。”
寧馨兒大膽地替他應道,“對吧?”
“是是是。”冒充者忙點頭,“草民定當竭盡全力。”
“好一個竭盡全力。”但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嗓音忽然響了起來。
云梨微抬俏,眸里流轉起幾許微涼的,“你說你是神醫九天?”
“是。”
“你是神醫九天,那本王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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