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們兩個人。
等線香熄滅,周正把墓碑附近的雜草除去,兩人手牽著手出了墓園。
周正換了一條更平坦的山道,帶著翻過一個個小山坡,初春的草木瘋長,綠意已經彌漫山野,兩人隨意聊著天,聊著過去和現在的林林總總。
這當然不同于香鬢影的晚宴上,用高貴的外語單詞和專業語聊時尚流和政治金融,也不同于燈紅酒綠間,飲食男故作曖昧的聊和桃新聞。
是一種沉浸到骨子里,踏踏實實的,卻又虛得抓不住說不出的生命力。
兩人走在空無一人的曠野里,低矮的雜草和紅白黃藍不起眼的小野花拂過的擺,林霜牽著子往前小跑,揮手:“給我拍個照啊。”
周正蹲下來,把印進相機里,燦爛的,湛藍的天,潔白的云,甜無暇的笑臉。
他也走過去,走到邊,把摟進自己懷里,用外裹起來,像只繭一樣包在他服里,咯咯笑彎了腰,他心馳神,在靨上蹭了蹭。
“霜霜。”
“嗯?”
“有你真好。”他摟。
眼里帶著的。
天空闊邈,微風輕拂,兩人在曠野里纏綿接吻,溫輕啄。
周正沒有在村里久呆,明天學校還有考試,林霜也跟著一道回去,周正格外不舍得,牽著林霜的手,囑咐下次再跟周正一起回來。
林霜手上的戒指,笑盈盈說好。
*************
林霜隔三差五拉著苗彩去家居市場,苗彩問:“你結婚呢?婚期定了沒有?”
“沒呢。”
“先把婚紗照拍了,還要提前定酒店,找婚慶公司這些。”
苗彩是過來人,指點起來頭頭是道,從頭到尾滔滔不絕。
林霜皺了皺眉。
旁人勸的多,但和周正沒有正兒八經商量過婚禮的事,一來臨著高考沖刺階段,周正近來格外的忙,二來,兩人還有新房要收拾,最近一門心思都撲在這上頭。
沒有想過婚禮這件事。
周正忙上課,林霜忙著布置新家,林海八月初出獄,兩人打算暑假搬進新家,把現在同居用的這一套家送到周正老家,正好把房子完全空出來給林海用。
新居的裝都是林霜挑細選的,平時看著懶散,忙起來的時候專注又仔細,周正下完課過去幫忙布置,笨重活歸他,細致活歸林霜,謝曉夢有時候也會跟著張凡過來看兩眼。
不得不說,林霜的品味的確好,至謝曉夢看見已經布置好的帽間時,徹底的破防了。
哪個生不喜歡白的頂天大柜,纖細的磨砂金屬手柄,暖乎乎的展示燈,全明的包包和首飾陳列柜,占據半壁墻面的閃閃穿鏡,孔雀藍的絨復古沙發呢?
謝曉夢已經跟林霜討論起柜的功能和觀選項。
“裝花了多錢?”張凡捅捅周正,眼睛:“床很不錯,兩米大床,嘖嘖,怎麼滾都行.........”
周正把他踢出了臥室。
兩人去臺裝洗機,周正想起一件事:“對了,借你的那十萬塊,我過年編了本練習冊,今天早上收到出版社給我付的首款,我先還你一部分。”
張凡瞠目:“哈?”
“剩下的等高考獎金發下來再給你吧。”
張凡猛然醒悟過來,滿臉敷衍:“哦哦哦,那個.......隨便吧.........都可以........”
周正起,了自己的口袋,進屋去拿擱在餐桌上的手機。
為了干活利索,他上的錢包鑰匙手機都放在了桌子上。
張凡暗掏手機,給林霜猛發微信。
【大姐,那筆錢的事,你還沒跟周正坦白?】
【我靠!你們都結婚了,這事還不說清楚?】
【他剛剛跟說我,要還錢!咋辦,我收不收?】
好死不死,林霜的手機和包包也擱在餐桌上,在周正面前亮了一下。
三條訊息堂堂正正,清清楚楚擺在周正眼皮子底下。
他神凝固了下。
林霜和謝曉夢還在帽間沒出來,聲音輕快,笑聲清脆。
周正把林霜的手機在手里,找張凡的麻煩:“你私下跟我老婆發什麼微信?”
那兩字他第一次念,咬得格外用力,界限和占有強烈極了。
張凡心頭一慌:“..........”
他沒做對不起自己好哥們的事啊。
“沒有啊........我發什麼微信.......都是朋友,哈哈哈........”
周正低眉順眼翻出林霜的手機,波瀾不起念著鎖屏上的字:“他剛剛跟我說,要還錢,咋辦,我收不收。”
張凡滿臉尷尬。
MD,社死現場。
“借給我的那十萬塊,是誰的錢?”周正抬眼,“霜霜的?”
“你倆合起伙來騙我?”周正森森磨牙。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不承認的,張凡搖搖頭,又點點頭,直接把林霜賣了:“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被林霜的。”
“你也不知不知道老板娘個,.....要挾我,搶走我的手機,二話不說就給我轉了一筆錢。”張凡義憤填膺,“給我打牌,說我不肯幫忙的話,不仗義,沒義氣,見死不救,還說,還說只要我說服你,把錢借給你就了,后頭的事我不用管,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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