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擱淺在海灘上的人魚。

秋冷不知道牧深在想什麼，反正牧深目幽暗地看著，也就看著牧深不眨眼，兩人仿佛對峙般一不，半響后牧深突然彎腰湊近，眉擰了起來：“你喝酒了？”

“嗯。”秋冷慢吞吞的點頭，“莫臨請我喝的。”

“……”牧深似乎覺得有些無語，了。

秋冷不滿的看著他：“我聽見了，你說什麼七八糟的人給的東西我都敢吃。”

覺得必須為自己和七八糟的莫臨正名：“莫臨是牧若延的朋友，我沒吃東西。”

“哦。”牧深不打算和明顯已經喝醉了的人爭論什麼，在窗邊另一個沙發上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用手蓋住了眼睛。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牧家的私生子，是牧家現任當家最看重的兒子和一個沒家世沒背景的普通人生下來的，要不是他媽媽死前去找了父親，把他的份鬧得人盡皆知，牧家人不得已，為了維持所謂仁善的家族臉面，才把他接了回去。

從他五歲那年踏進牧家深宅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不待見。

只有牧若延是真的對他好。

他沒有看不起他，沒有覺得他分薄了父親的關注，沒有覺得他來牧家是為了爭奪什麼。

只有在牧若延面前，他不是什麼罪孽深重的私生子，只是個需要被護著著的弟弟。

牧深覺一只手覆蓋上來，纖細溫熱的五指抓住了他蓋在眼睛上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拿開了，他睜開眼睛，看到秋冷的臉。

醉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手遲緩地湊過來。

牧深一把住的手腕：“干什麼？”

秋冷堅持地把手往前，了他的眼角。

在確認他有沒有哭。

牧深放開的手，覺得這里待不下去了，他本來只想安靜一會兒。

秋冷覺察到他想走，使勁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剛站起來還沒站穩，就被一把按了回去，臉上的不耐煩已經制不住了，眉擰得像個川字，下一刻一點溫熱點在眉心。

秋冷用手指把他的眉頭平，小聲說：“不是你的錯。”

曾經也覺得自己是整個家的負累，但是爸爸媽媽和姐姐都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不是的錯，不需要有任何愧疚和不安，他們很。

可是沒有人能跟牧深說這些。

他才十四歲，本該是年人最肆意的年紀，卻要仰人鼻息謹言慎行，不快樂地活著。

“不是你的錯。”又說了一遍。

年僵著被按住的一邊肩膀，目一如既往的幽暗，臉上是常年習慣戴著的冰冷和防備，卻在被注視著的時候似乎敲碎了一個角，有什麼東西從被敲碎的地方不控制的流淌了出來。

秋冷沒有察覺到，只是在心里認真的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牧深。

“你將來一定會很了不起的。”輕聲說。

會權勢滔天，會為牧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掌權者。

所有的齟齬齷齪都會為他埋在心里的那顆種子，讓他枝展葉生拔節，將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顛覆牧家時不會有一憐憫。

這些狠戾的背后，有多次像今晚這樣殘忍的談話？

他經歷了多，才為了二十歲那個叵測城府的牧家爺。

整個音樂廳沉浸在黑暗里，遠亮著的那盞壁燈的遙遙地照不過來。

牧深坐在沙發里，秋冷半趴在邊上，一只手執著地按著他的肩膀，似乎在走神，但目卻始終是看著他的。

“我……”秋冷覺自己腦袋很重，仔細的看了看牧深，臉上出驚奇的表，“……我看見兩個你。”

牧深：“……”

秋冷惆悵的嘆了口氣：“我是不是喝醉了啊？”

“才知道？”牧深拿開的手站起來。

“你去哪？”秋冷眼疾手快地想要拉住他的袖子。

牧深躲開的手，徑直走了。

秋冷拉了個空，蔫蔫地坐在地毯上，有些想睡覺，但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在這里睡，正在思想搏斗的時候牧深又回來了。

年遞了件服給：“穿上。”

“哦。”秋冷照做，半天沒找到袖子在哪里，急得想哭，腦子里還很冷靜的給自己找理由，喝醉酒的人就是很的，就是容易哭，沒有辦法。

牧深在旁邊看的角直，從手里把服拿過去撐好，引著的手去找袖子。

秋冷十分：“謝謝弟弟。”

“我有名字。”

大概是他的語氣無奈中又帶著點和緩，聽上去居然很溫，秋冷膽子就大了一點：“那我你小深。”

然后牧深就凍著一張臉把服拿開了。

“牧深牧深牧深！”秋冷立刻改口，胡把一只手套進袖子，把服摟到懷里抱住，不敢了。

牧深帶著直接從電梯下去，秋冷迷迷糊糊跟著走，頭暈得不行，還好一直拉著牧深的手臂牧深也沒有開。

作者有話說：

評論區有小可夸我！今天早點更

你們～

第15章

◎你是靠撿垃圾吃活下來的嗎◎

牧若延已經接到牧深的電話，和莫臨等在門口，看到他們出來就走了過來，莫臨上前想看看秋冷的況，被牧深側擋住了：“你給喝的酒？”

語氣里還帶了質問。

莫大被冤得指天立誓：“特別調的，度數很低，不超過３！就那麼一小杯。”當飲料喝都嫌清淡，居然有人能給喝醉了，聞所未聞。

“哥，我送回去。”牧深沒理莫臨的冤，“不陪你切蛋糕了。”

“好。”牧若延點點頭，有些不放心的拉住了他，“是不是又找你……”

“沒有，我躲清凈呢，在四樓音樂廳看到了。”

牧若延似乎不信，牧深笑了笑：“記得帶蛋糕回來給我，要中間那塊。”

司機早就把車開過來備好了：“小爺，我送你們。”

秋冷被塞進車，掙扎著探了個頭出來，目都對不準焦距：“等等，我祝福還沒說呢，牧若延，我……我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等你十九歲生日，我還要送你禮。”

說完捂著額頭去找牧深的肩膀靠：“呃，弟弟我好暈……”

“生日快樂，哥。”牧深被拉著半邊肩膀，勉強降下車窗道了祝福，車子才平穩的開出去。

“嘖。”莫臨搭著牧若延肩膀，“我覺得你弟更不喜歡我了。”

“正常，你這麼討嫌。”牧若延目送車子開出酒店大門才往回走。

“？？？要我跟你細數一下今年到現在為止我收了多封書嗎？對了今天你同學，就是剛才那個漂亮妹妹就很喜歡我……你看著我這個表是什麼意思？”

“表面意思。”

兩人進了大堂，看到走過來的一群人人不約而同地收斂了表。

“。”

“牧老夫人。”

牧若延走過去扶住走在最前面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老太太慈的拍拍他的手：“叔叔伯伯們都等著呢，快跟我進去。”

莫臨退到旁邊，等著人都進了宴會廳才松了口氣。

他沒跟進去，拿出手機給牧若延發了個幸災樂禍的表，自己上樓找地方吃東西去了。

長輩們在就行，他今天又不是壽星，就不去摻和那些煩人的場面了。

＊

第二天秋冷醒的時候發現睡在自己床上，床邊還放著一個杯子，里面的水已經涼了。

記得是牧深送回來的。

手把還在響的鬧鐘關掉，按著太努力回想了一下，還好，沒斷片，發生了什麼記得清清楚楚，既沒有耍酒瘋，也沒有難到嘔吐，在回來的車上表現得還算正常，只是進屋就坐在沙發上支使著牧深給倒水喝，自己去屋里換了睡，出來還老佛爺一樣讓牧深攙著去院子里洗漱。

牙膏還是牧深幫的，因為對不準。

……還好個屁啊！

都不敢想象牧深的臉有多難看。

被子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踢到了地上，彎腰想去撿，眼前一陣金星竄，差點一頭栽下去。

堪堪扶著床沿坐穩，就發現面前的東西都在轉，萬花筒一樣。

完蛋，這怕不是喝了假酒了。

白月的哥們害人不淺。

鎮定的躺回床上，給班主任李俊生打了個請假電話，掙扎著到桌上的杯子，撈過來閉著眼睛喝了幾口，涼水流進嗓子讓好了點。

然后挪到床邊把被子撈起來裹在上繼續睡。

覺還沒睡一會兒就被吵醒了，臥房的門被拍的一聲急過一聲，閉著眼把頭探出來有氣無力地抱怨：“別敲了，門快倒了……”

外面拍門聲停了下來，牧若延的聲音響起來：“秋冷？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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