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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謹慎

  漁船都了起來，朝目標漁船匯聚，還未分揀好的貨，工人們繼續分揀。

  不過看著那龐大的量，過稱也極費時間，葉耀東覺得之前按漁船的捕貨量算分已經不合適了，他們這畢竟不是賣給收鮮船的，而是自家直接運回去，稱不稱其實也無所謂。

  他想了想，還是按年總捕獲量，給一定的比例，讓5艘船的船長瓜分比較合適，這個就當做年終獎，固定工資先往上提。

  然後大副二副直接按年薪給，可以參考他們去年收到的總數，稍微往上提一點。

  這麼想著，他也連線其他漁船說了一下。  

  「哎呦，我其實早就想說了，收鮮船出來收貨時，還得過秤太浪費時間。」

  「是啊，還得有人專門去記，浪費時間浪費人力。」;

  「反正弄上岸，每一批賣出去總會有貨單記錄的。」

  「沒錯，這樣好，不用每次過來收貨都得稱一遍。」

  葉耀東聽著他們七八舌的議論，「都沒意見，那就好。」

  「沒意見，絕對沒意見。」

  「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沒意見，這樣更省事。」

  他又道：「好，等回去後再跟老劉代一下，5月1號以前的帳先算出來，先給你們發了，等五一之後就等到年底結算。」

  「好好好……」

  「現在讓工人先提前準備，貨倉里有多貨都搬出來，等會兒都搬到5號船上。」

  「明白，2號船已經通知到位。」

  「3號船員已經就緒。」;

  「4號船也快分揀好了，隨時都可以先搬運。」

  「5號船也準備好接收了，等貨全部都收攏過來，是不是立即出發返回？」

  葉耀東回應，「對，然後再轉告一下我爹發生的況，讓他儘量多安排點人，可以按40個人的標準，每條船加10個人。你那邊那條船跟收鮮船可以先緩緩，其他船先增加人手。」

  「要是臨時安排不了那麼多人的話，也讓他儘量一下……」

  想到等會兒還得挨著搬貨，他打算等見了面之後再詳細代其他的，連著通信設備講的不方便，沒有當面講好。

  幾條船按先後湊過去的順序，先到先搬運。

  葉耀東等把船靠過去後，人也爬過去幫著一塊指揮。

  幾百噸的貨，數量也太過龐大，搬運起來也費時間，幾十個工人搬到半夜，才將貨都整齊搬好。;

  而他也把該代的都跟船老大代了一遍，信也給了，也包括讓他爹把阿他們幾個朋友也一起算上，回來幫他。

  順便他趁著搬貨的空檔，剛剛也檢查了一下桅桿，白天那一遭也屬實危險，還好棄車保帥的也及時。

  「老闆，所有的貨都搬運完畢。」

  「我看下。」

  葉耀東進到冷凍艙、保鮮艙和活艙，都去檢查了一下。

  魚滿倉，很多時候，只是一個誇張的說法，不過，在他這裡卻都事實了。

  才一天時間，就達了魚滿倉。

  這一船估計價值不下20萬，是真正的金山銀山。

  「行，沒什麼問題，那你們就立刻返程吧，到時候過來也按同樣的路線。我們接下去也會按照定好的路線前行，沿途可以試著保持連線，過來時也一樣，到時候也能儘早接上。」;

  「明白。」

  「路上小心一點，收鮮船大概會比你晚個四五天左右返程。差不多你出發過來的路上，應該能遇上。」

  「好的，明白，會時刻保持聯絡。」

  「行，那我回到船上了，你們也準備起來，出發吧。」

  葉耀東揮了一下手，先返回自個船上。

  怎麼出來的，就怎麼回去，他對漁船返回倒是不太擔心，航線都標得清清楚楚。

  他只是擔心時間跟人員上的問題，希這條船跟收鮮船到時候也能銜接好，兩條船流運輸，人手問題也能儘快解決。

  5號船緩緩的了起來，獨自劃破海浪的暗涌，滿載的魚貨讓吃水線比平時低了半米，船隨著長浪緩慢起伏。

  桅桿上的防撞燈在黑夜裡規律閃爍，紅刺破夜幕，船尾的航跡在月下泛著磷，很快被涌浪平。;

  機的轟鳴陣陣遠去，跟他們幾條船逐漸拉開了距離。

  葉耀東轉朝大家說道：「好了，船走了，咱們也繼續往目的地前行，大家該吃夜宵的吃夜宵，該休息的休息。」

  工人們都點頭回應著，然後又該幹嘛幹嘛去，基本都先去找東西吃，忙活了一整天又搬運了一晚上，也都累了。

  他又看向還站在他旁的老肖跟陳石，「你們也去吃點東西睡覺，晚上我來看著。」

  「那也行，那我明早起來接班。」陳石說道。

  葉耀東點點頭。

  夜間航行，稍有不慎就可能礁、偏航或遭遇走私船，今天晚上先換他盯著，等到達目的地平穩作業了，再讓他們兩個流就好了。

  回到駕駛艙，他朝其他漁船發布指令，「漁船繼續朝既定的目的地前行。」;

  「收到。」

  駕駛艙的儀錶盤泛著幽綠的螢，雷達屏幕上，代表5號船的三角標誌正一點一點向西北移。

  他看了一下後，調整量程至12海里，監控附近船隻、礁石、漂浮。

  一般閃爍著綠點的是小型漁船，附近是見不著了；而紅點，代表著大型貨或可疑船隻，這就需保持3海里以上距離了。

  若是閃爍信號，就代表礁石或浮標，需要立即修正航向。

  調整完雷達後，他又調出電子海圖，輸預設航線，設置安全等深線，20米以上。

  做完這些，他再讓漁船按照既定的航線，自前行。

  本來就有手舵的模式，跟自舵的模式可選擇。

  手舵的模式是到惡劣天氣需要人工控制，一般設定好航線後都是自舵。;

  這時，陳石給他裝了一份夜宵上來，是海鮮粥。

  船上任何時間段基本都有東西吃，畢竟忙起來可不分中午晚上，更不會分是不是飯點。

  「東哥，你先吃點夜宵，還要不要其他的？」

  「不用，幫我提一壺暖水瓶上來。」

  「好的。」

  葉耀東得泡一杯濃茶，夜裡得提神醒腦。

  海鮮粥裡頭料放的足足的，有蝦有蟹有章魚須，還有的魚片，還有綠的青菜，能鮮掉舌頭。

  一大碗幹下去，他也打了一個飽嗝，拍拍肚子，滿足極了。

  雷達屏幕上一直閃爍著另外4個三角形標誌，這是伴航信號，夥伴船的意思。

  幾條船都在平穩的緩緩前行。;

  不過，後半夜時，兩個值班的工人番驚奇的呼，「快看水下！」

  葉耀東俯去，只見二十多米深的水層中，一群發的小燈籠魚正組一個巨大的銀漩渦。

  它們腹部發出的藍綠生忽明忽暗，像海底的繁星在白天依然閃爍。

  偶爾有幾條試圖離群的個，立刻被潛伏在暗的深海帶魚閃電般叼走。

  就在這時，聲吶屏幕上突然出現一片集的紅點。

  「東哥，底下有東西！「

  「準備探魚燈！「葉耀東當機立斷。

  當強燈海水的瞬間，一幕奇景出現了。

  數以千計的明魷魚小管被線吸引，它們拳頭大小的像一串串水晶燈籠，隨著洋流上下浮。;

  在這些明的軀裡，甚至可以清晰看見它們跳的心臟和流的藍。

  「哇靠，是小管魚群……」

  「哇哈，還漂亮的，在水底下的都明的，上下下下的來去，怪好看的。」

  「不止好看，還好吃，現在也正好到吃小管的季節，又是一大波魚群啊。」

  「要準備下網嗎，老闆？」值班的工人大聲的沖他喊。

  「等下，先探測清楚。」

  葉耀東也看到了強下的小管無所遁形，明的在海中duang duang的跳，他看了也有些欣喜。

  今天一天都是接連的魚群，而且還是一大波，都是好貨。

  他手指劃過海圖，這裡水深320米，底質是沙泥混合，洋流速度適中。;

  抬頭看了眼盤旋在空中的黑腳信天翁，有海鳥聚集，說明中上層有魚群活。

  「要下網嗎？」又有工人著急的問道。

  晚上值班的是兩個退伍兵，他們也就兩個月的捕魚經驗，看到魚群比誰都激，比看了親媽還高興。

  「不急，再等等，先放浮標觀察洋流走向，我再看一下聲吶。」

  葉耀東沒有立即應下，而是仔細觀察著海面跟儀。

  幾個漂浮明僧冒水母正隨波逐流，它們淡藍的氣囊下拖著數米長的劇毒鬚。

  別以為他們已經離開黑支流了，其實並沒有，那一整條支流覆蓋的海域廣著呢。

  而他們今天從天亮到天黑都一直在拖網作業，一直在附近圍繞著魚群徘徊，每小時才三節的速度，還在周圍一直繞，能開到哪裡去？;

  更何況晚上還一直停船搬貨，耽誤了好幾個小時，原本預計三天能到達目的地的，現在得多費一天時間，明天晚上都不一定能到，估計得到後天。

  聲吶屏幕本該顯示魚群的綠點正詭異地扭曲，仿佛被某種力量攪。

  他擰了眉頭，這什麼個況？

  這時，雷達也發出異常警報，東北方向2海里，本應空曠的海面突然出現一片模糊回波，時時現。

  測深儀也跳了，水深從180米驟降到70米，不一會又彈回150米。

  看著這海底不是地勢有問題，有暗礁，就是有大傢伙過去了。

  工人老半天都沒有收到指令，不想錯過這麼大的魚群，又問了一下。

  「老闆？要不要下網？真的好多魷魚啊。」;

  「況不對，先不要下網，先追……唉臥槽……」

  突糟其變，洋流紊了，本該向北的黑支流，此刻竟在船底形漩渦狀的逆流，探魚燈的電纜被扯繃的弧線。

  魷魚本來就是有強烈的趨，這會兒因著探照燈，越聚越多，都已經浮上水面了。

  有工人看著心，已經拿著手抄網，撈了一晚網上來，興極了。

  滿滿當當的一網兜的魷魚，還得兩個人一起合力抬。

  葉耀東也看到了他們的舉，雖然他也很眼饞這一波魷魚群，但是很憾，太危險了。

  「不準再撈了，洋流突變，太危險了，關燈，漁船全速離開周圍這一帶。」

  他下達了指令後，又朝其他幾條漁船下達指令。

  不知道其他漁船有沒有到魷魚群，但是洋流突變是影響整一片海域的。;

  白天上午的時候突變過一回，這會兒又突變，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逗留，他們必須得儘快離開。

  當燈熄滅的時候，漁船快速駛離剛剛的位置，聲吶屏幕上的碼也突然消失了，一切恢復了正常。

  也還好他謹慎，沒有到魚群就著急忙慌的下網，不然的話，如果下到一半，突遭洋流巨變，那他這張網也玩完了，指不定還會遭逢其他巨變。

  海上的風險可不是開玩笑的，除了天災人禍，還有各種的地形地貌的海域風險。

  而且這年頭也沒有標註什麼捕區，危險的區域都沒有標準，都得全憑經驗，茫茫大海，他也不是萬能的。

  該謹慎的時候都得謹慎，不能看到貨就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