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間啟窗四顧,忽憶青蓮居士舊語,景之間,竟極相得。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
……
長紙短,意重言輕,只言片語間,竟不知如何出言。
……
卿卿之意朕實鑒之,朕亦甚想你。
……
朕于你此心昭昭、可鑒日月,卿卿是知,還是不知
第21章 垣下
細細說起來,青漓只見過皇帝一回,相的時間更是算不得長。
雖是如此,卻也或多或的了解皇帝的子。
他這個人,表面上不顯山不水的,實際上呢,一張說出話來,直人甜到心里頭去,好半日角都下不去。
別人究竟如何青漓卻是不知,反正自己一顆心被皇帝撥的不要不要的,簡直要冒出紅泡泡了。
遠的不說,自從見了皇帝那封信后,青漓便接連好幾日夜間不得安枕。
想他,想他,想他。
那封信除去訴說相思之外,還令附邀約——五月初七,于浮煙山一聚。
青漓手里頭著薄薄一張信紙,翻過來覆過去看許多遍都不覺厭,每看一遍,一顆心都止不住砰砰砰跳個不停。
——這個男人,是屬于的呀,只屬于一個人的。
輕輕的彎起角,眉目間是竇初開的純然歡喜,帶著甜的弧度,像窗外化不開的一般明。
真好。
只消想到此,便覺歡喜油然而生。
人真正愉悅的時候,那種喜悅便像是沸了的水一般,咕嘟咕嘟的響個不停,如何也無法掩人耳目。
青漓這般狀,自是瞞不過邊人的,尤其是作為母親的董氏。
可青漓畢竟不是小孩子,十六歲了,眼看著即將出嫁,嫁的又是天下至尊的君主,是以董氏與魏國公雖好奇皇帝書信容,卻也不曾出言詢問。
董氏心思細致些,同為子,也曾有過懷春,深諳小孩兒心思,只見兒近來笑語盈盈,眼波含,便知那書信寫的極為對心思,明了皇帝對兒有心,雖說對于兒的宮中生活依舊擔憂,卻也減淡了許多。
青漓對于董氏心思一無所知,只沉浸在那封書信帶來的好心里頭,一連幾日,面上笑意都不曾散去。
——直到收到朝云閣送過來的蘭花佩,才在那份歡喜上染了幾分翳,白紙濺墨一般令人目驚心。
那一日在朝云閣,青漓之所以挑中那枚蘭花佩,其實并非偶然,而是有心為之。
在現代時,手里頭便有一枚類似的玉佩,雖說并不是同朝云閣那枚一般無二,卻也有八九相似。
前一世,青漓家中也頗有底蘊,那枚蘭花佩,便是母親出嫁時候外祖母給的嫁妝,雖說并非價值連城,但也是祖輩傳了幾代的,里頭的意味極重。
那時候,家里頭只有青漓一個孩兒,為此,青漓的母親便早早將那枚蘭花佩給了,說是為提前添妝。
青漓雖害,卻也接下了母親好意,小心的找了盒子,仔細收了起來。
母親還說,這枚玉佩雖是老件,卻也只能追溯到清朝,算不得真的有年頭,通雖是和田玉雕,材質卻也并非頂尖,算不得絕佳之,真正為它增值的,是那上頭暗藏的關竅。
那蘭花花柄中空,自外卻瞧不出半分端倪,除去不慎將其摔碎,便只有得知其中法門才可打開。
那蘭花蕊中有兩個極細小的孔,只有用同樣細小的針同時刺,花柄才會自打開,現出里頭的東西來,尋常人自是想不到一塊玉蘭佩中竟別有天,若是往里頭藏什麼小東西,極易蒙混過關。
那玉不甚值錢,真正值錢的是手工師傅的刀工,小小的、看似簡單的機關,不知道要毀掉多玉才能制,歪一下、偏一刀都不行,極為考驗功力。
據母親說,那枚蘭花佩最初的主人便是想要通過這玉佩傳遞消息,才苦心孤詣的想出這樣一個法子來,現代通訊發展之后,便不會有人再費這個心思,是以那一枚玉佩才格外珍貴。
最初,見到朝云閣的人送到魏國公府的那枚蘭花佩時,青漓還是極滿意的。
雖說玉質不同,形態有極細微的差別,但細細瞧上去也沒什麼病,雕工刻工都是一流,線條流暢,玉質通,較之青漓之前那一枚,也是毫不遜。
越看越滿意,都有點舍不得送給皇帝了。
左右離同皇帝見面還差著日子,青漓便先將那枚蘭花佩著把玩,這日中午,懶洋洋躺在床上時,忽的在那花蕊中瞧見了兩個眼幾乎瞧不出的小孔。
幾乎是霎時間,背上便生了汗,不聲取了牛般的細針,試探著自那兩個孔送了進去。
隨即,便見到了放置于花柄中的紙條,碾的細細的,長長的,正正好放置于花柄中。
言語難以形容那一瞬間青漓的心思,怔怔的看了一會兒,胡思想一陣,才輕輕將那紙條打開。
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陛下可記昔年垣下郎
字跡娟秀,筆法工整,顯然是子手筆。
像是有一只蟲子順著指尖,經由胳膊,緩緩的爬上了脖頸,既人惡心,又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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