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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7章 第一網

  船上的工人都是老手，尤其是這條船上的，都是他特意挑過，他還是蠻放心的。

  在休息倉躺下也能放輕鬆，就是機的聲響難免大了一些，這也是沒辦法，他也早就習慣了。

  開船的活都給其他人，他也輕鬆，只要統管就行了，現在漁船還在行駛當中，他早睡也能早起，看看明天什麼時候下網，在哪裡下網比較合適。

  清晨睡醒後，海水的也變了深邃的靛藍。

  偶爾，會有幾隻海鳥盤旋在船隊上空，伺機捕食被螺旋槳攪起的小魚。

  葉耀東著懶腰站在甲板上，東方的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灰藍的雲層邊緣已被染上一抹淡淡的橘紅，像是一道燃燒的細線，將墨的海水和鉛灰的天空緩緩割開。

  底下已經有船工起來，在那裡忙活了，他也下去幫忙指揮、指導。;

  畢竟除了個別退伍兵，其他船工都是第一次來深海，經驗不足，需要檢查的東西也得他跟進。  

  有些退伍兵經驗也沒那麼足，畢竟在艦艇上學習的側重點不一樣。

  這一路的航行都得他邊教，邊指示，一些經驗富，對船上機械比較懂的退伍兵輔助。

  在抵達目的地之前，船工們也有許多的活要提前準備好，比如輔助設備調試。

  起網機需要空載運行30分鐘，檢查系統力。

  理網機要調整滾筒間距至15cm，確保能順暢分離網。

  甲板上也要檢查導纜潤況，每4小時加注一次潤脂。

  每2小時還要用六分儀測量天定位，在關鍵轉向點（東經123°45'）投放漂流浮標標記洋流。;

  葉耀東剛一起來就到忙活檢查，領著換了班的工人們，教他們這些東西。

  等教完了，他又去駕駛艙聯繫其他幾條漁船，詢問他們這些東西有沒有檢查到位。

  其他幾條漁船上他也有安排對應的人，從前年下半年開始，他就陸續有送人去專門的海員培訓機構學習。

  出發前已經演習過一回，講過對應事項，問題也不大，在近海捕撈的時候，有些也是必做的。

  只是現在去到深海，他比較不放心一些，想多叮囑幾句。

  他最憾的是手頭沒對講機，賊不方便，一個兩三千對他來說倒不是問題。

  主要是這年頭海上中繼站，如船舶基站或海岸臺站，建設較。

  短波無線電（HF），照舊是遠洋船舶的主要通信方式，因其可越數千公里，是聯絡救援的重要方式，就是設備笨重、作複雜。;

  衛星通信現在還是初期階段，是屬軍用或高端商用，普通市場幾乎看不到。

  是他太超前了，只能先將就著，有啥用啥，能聯絡能接收到廣播就行。

  葉耀東等忙完這一通，收到幾條船的匯報後，這才放心的下去吃早飯。

  「老闆，你懂得真多……」

  「老闆你是哪裡學的？」

  有退伍兵好奇的問。

  葉耀東隨便胡扯，「上了培訓班啊，懂了一些，又去船廠待過一段時間，知道這些機的原理，跟行駛過程中注意事項。船廠貨，也會給教一下怎麼使用，該注意事項什麼的，都得跟著簡單的學習跟判斷，不然在海上誰給修啊？」

  「我說呢……真厲害，真佩服你，這幾個月聽了老多你的傳奇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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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們東哥故事多的很，牛著呢，他可是我們全村第一人，帶領我們全村發家致富。」

  「何止是全村第一人啊，誰都沒有東哥的名聲響亮，早就哪裡都傳遍了。」

  「我們全村人日子現在這麼好過，都是托阿東的福。」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熱鬧，蹩腳的普通話毫不影響他們流。

  船上的退伍兵其實沒那麼多，平均分配到6條船上，包括收鮮船，一條船也就5個人，剩下的十幾人都是他們本村的漁民。

  大家都見過廠里那些殘缺，或沒那麼健康的退伍兵，也都佩服的很，相起來也融洽，還能流各地風俗。

  其實也是葉耀東開頭開的好，跟大夥打一片，大家都相的和諧，畢竟都一個村的，大家榮辱與共。

  又再上有提前叮囑過，這些退伍兵可關係著他加工廠的發展，大家務必要和平相，友好流。;

  自然等跟這些人流起來，也都寬以待人了。

  有人問道：「我們現在到哪兒了？啥時候能到達地點，這裡不能捕撈嗎？」

  葉耀東回答：「已經要進第二轉向點，黑支流了，測一下水溫看看。」

  他一說立馬有人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有工人拿著溫度計出來說道：「水溫比昨天高了兩度。」

  「那就是已經到了。」

  黑支流是來自赤道的暖流，是東亞重要的洄游魚類通道，也是東海漁場的「黃金水道」，魚群常隨暖流北上，形集漁汛。

  舟市是四大漁場之一，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他打算在洋流匯下一網看看，其他地方就不適合下網了。

  因為黑支流途經大陸架邊緣，部分區域海底陡峭、礁石布，拖網易掛損。;

  這也是上輩子得到的信息。

  有人問道：「昨晚上說今天看一下要不要下網，那我們要下網嗎？這裡適合放網嗎？」

  葉耀東正要說話，卻注意到船尾的浪花里閃過幾道銀灰的影子。

  其他人也看到了。

  「咦？」

  「那是什麼？」

  「大魚，不知道是什麼大魚？」

  「炮彈魚。」有幾個人異口同聲的道。

  「這麼多……」

  幾條鰹魚正追逐著漁船激起的渦流，時不時躍出水面，出流線型的軀。

  突然，其中一條鰹魚猛地一扭，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住了，接著，水面炸開一團浪花，一條近兩米長的劍魚破水而出。;

  它尖銳的上頜如同利劍，在下泛著冷冽的金屬澤，它甩頭撕咬著獵，濺起的水花在下折出彩虹般的芒。

  葉耀東吹了聲口哨，「深海里的傢伙，果然夠猛！」

  「劍魚！」

  「媽呀，剛出海就上了，那尖尖的吻端真牛！」

  「我們要不要開快一點避開？這個魚可不要把我們的船扎破了。」

  「想太多了，無緣無故也不會攻擊漁船。」擔任機長的退伍兵說道。

  大家這會兒誰都顧不上吃飯，都捧著飯碗盯著前方，拿著筷子指著船尾，指指點點。

  劍魚撕咬著獵，將周圍的海水染紅了猩紅，但是不一會兒又被海水沖刷的一點痕跡都不。

  其他的鰹魚早就沉到水裡無影無蹤。;

  劍魚吞食完獵，軀如彈簧般猛然舒展，它那長劍般的上頜劈開波浪，銀藍的背脊時時現。

  近兩米長的上頜在海面上劃出一道轉瞬即逝的白線，轉眼間就消失在深海之中。

  但就在它疾馳離開的瞬間，船尾的海水突然劇烈翻湧起來。

  幾道青灰的背鰭劃破水面，像鋒利的刀刃般在水面穿行。

  「虎鯊！「老肖倒吸一口冷氣，指著船尾喊道。

  其他人也驚呼，「我，大鯊魚！」

  「虎鯊！」

  「我勒個乖乖……」

  「這走了一條大的，又來一群更大的……」

  三條型碩大的虎鯊正圍著船尾打轉，每條都有四米多長。

  它們糙的皮上布滿獨特的黑條紋，在下顯得格外猙獰。;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們那張開的盆大口，上下顎布滿鋸齒狀的三角形利齒，每一顆都像鋒利的匕首般閃著寒。

  其中最大的一條突然加速沖向船尾，在即將撞上螺旋槳時猛地轉，出雪白的腹部。

  另外兩條則潛水下，灰暗的影在深藍的海水中若若現，偶爾出尾鰭拍打水面，濺起大片浪花。

  葉耀東也盯著船尾，「它們應該是被剛剛的腥味吸引過來的。」

  或者是本來就跟這群鯊魚一起活的。

  它們喜歡跟隨鯨魚和鯊魚的尾部，形一種集的遊方式，可以被視為一種共生關係。

  因為鰹魚會先吃掉海水中較大的食，剩下的則由鯨魚和鯊魚吞噬。

  老肖也道：「那剛剛那些炮彈就是被螺旋槳攪起的小魚吸引來的。」;

  「沒錯，趕吃，吃完找一下網，這邊黑支流于洋流匯，貨多的很。」

  「好嘞。」

  大家應和著，但是眼睛卻直勾勾盯著船尾，碗裡的飯都是乾咽，也不用配了。

  「哇塞……」

  就在這時，一條虎鯊突然躍出水面，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的弧線。

  它那布滿斑紋的軀完全暴在下，足有半噸重的重砸回海面時，激起的水花甚至濺到了甲板上。

  這個充滿力量的騰躍，像是在向他們展示它在這片海域的霸主地位。

  「臥槽……」

  大家都捧著碗，趕背過去，後背被水花濺了一大片。

  甲板上都還殘留著海浪的泡沫。;

  「我勒個去的，全都了……」

  離得近的，從頭到腳都落湯，站遠一些的也差不多，整個背部都的。

  還好大家也都穿著連的雨雨鞋，機靈的在背過去的瞬間就順手將帽子套頭上。

  「踏馬的，接二連三的……」

  「這裡魚肯定多，這麼多的大魚都集中在這吃飯。」

  「看看看，那邊一個大漩渦，肯定是剛剛的鯊魚在進食……」

  葉耀東將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摘下來，也看到了不遠的海面上的漩渦。

  他們才剛出來就到了這麼多個大傢伙，以往在近海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到一條，都得憑運氣，還要看季節。

  「趕吃，我去通知其他漁船，找個點散開來，下一網看看。」;

  催促大家的同時，他自己也將碗裡剩餘的飯拉乾淨，將碗放到一旁，趕上到舵樓去。

  陳石正激著呢，「東哥你看到了嗎剛剛，那麼大的鯊魚跳起來砸到水面，要是剛剛的劍魚跑晚一步都得狠狠的干一架。」

  「都瞧著呢，正好在吃飯，看得清清楚楚。你去吃飯吧，這裡我來，吃完了去睡覺吧，等會兒換班老肖自然會過來。」

  「行，那這裡給你了。」

  正好他也要下去跟其他人流一下，剛剛接二連三遇到那幾個魚群。

  葉耀東站在「遠洋一號「的駕駛艙里，手指在雷達顯示屏上緩緩移。

  黑支流與沿岸寒流匯形的溫度鋒面，在屏幕上呈現出一道清晰的藍綠分界線。

  他拿著喇叭走出船艙，「老肖，放CTD探測。」;

  這個是水質探測。

  「收到！」

  老肖立即指揮船員將圓柱形的水文探測投海中。幾分鐘後，數據顯示屏上跳出一組數字。

  葉耀東看到後，又調出魚探儀的掃描圖像。

  屏幕上，中層水域集的紅點顯示這裡聚集著大量魚群，麻麻數也數不清，占滿了整一個屏幕。

  他看了也有些興，這年頭資源果然富。

  要是放在上輩子，想要找魚群還得邊航行邊找邊探測，或許也是這是洋流匯也有可能。

  但是想一直在這邊匯撈也不行，風險太大了，很有可能會遭遇洋流突變。

  有時候黑流速可達2-3節，突發加速可能導致網變形，網口閉合，或者鋼纜斷裂，這個需保持200噸級抗拉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