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帶著岑文星去找了那個按師。
技很好,但是流程也很麻煩。
頭一次護理要耽誤一周。
除去他負責按一次以外,這一周每天晚上都要有人幫他,油,做簡單按。
這意味著岑文星有一周的放松假期,且得在這里住下。
Alice一個頭兩個大。
剛剛往了一個小狗,正是濃意的時候。一個禮拜都要陪著岑文星做護理,回去黃花菜都涼了。
Alice焦頭爛額,“正好”“偶遇”談丞。
Alice就把談丞帶去了小花園。
岑文星正用平板看新聞。
公家的離婚鬧得有點難看。
公衢和公夫人下場在社上互撕。
Alice:“星,你看我剛剛在湖邊到了誰?”
岑文星看了談丞一眼,又看看Alice,收回視線,繼續翻看新聞。
“想陪男朋友就走吧。”
Alice歡天喜地地離開。
岑文星:“你學了嗎?我看他配得東西不。”
按師弄得特別講究,有些東西岑文星都覺得沒必要,但對方很堅持。
岑文星一度懷疑,他是想多收錢。
談丞說他學了。
到了晚上,岑文星發現,談丞沒有撒謊。
那些瓶瓶罐罐他都能搞定,按得也很細致,從指腹到指尖,再從指尖回,手臂也沒有落下。
岑文星都不耐煩了,談丞就哄他。
應該是哄。
聲音低低的,有點兒夾。
就是聲音冷,才會聽上去不像哄,特別像某個冰冷的程序音。
這種舒緩的按時間很長。
岑文星困得打哈欠,面前電視上播放的電影都不能讓他打起神。他眼皮打架,好幾次差點睡過去,睜開眼都能看到談丞在給他按。
空氣里有油淡淡的香氣。
岑文星掙了掙,談丞輕輕住他的手。
“別,快好了。”
“Alice都不愿意做,你上趕著來,傻麼?”
“我想見你。”談丞頓了頓,“你的手也很重要。”
談丞:“醫生和我說,你的手要比一般小提琴家的問題更嚴重。”
岑文星閉上眼睛。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何止是手,手臂,肩膀,甚至是脊椎,都或多或有點兒問題。
不然也不會一期護理,就把他留在這兒一周。
“星星,你以后練一點兒好不好?”
岑文星沒有回答,放松心神,把一切都給談丞。
睜開眼的時候,談丞不在邊,他上蓋好了被子,床也放了下來。窗簾都心地拉上。
岑文星打開窗簾,鋪灑了大半張床。
他洗漱好走出去,聽到這里的傭人在抱怨,有個中國人闖進了廚房,說他喜歡的人吃不慣他們準備的早餐,正在親自下廚。
岑文星走過去一看,不是談丞又是誰。
那麼高大的一個人,圍著格子圍,整個人看著有點兒別扭。
岑文星偏頭看了一眼談丞做的早飯。
是他更偏的中式早餐。
但是,賣相很差。
看著就很難吃。
岑文星選擇西式早餐。
談丞做好面,一轉頭,岑文星倚著餐桌,吃著三明治和這里的傭人笑著聊天,手里的面忽然燙手。
談丞默默放下,正打算自己吃了的時候,碗里進來一雙筷子,夾走了兩面條。
談丞怔怔地看著岑文星把面條塞進里。
岑文星吃完放下筷子。
“你做完都不嘗一下的嗎?”
談丞吃了一口。
有點咸。
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苦。
這不是一碗能拿得出手的面條。
談丞默默地把碗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岑文星:“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給你做飯?”
“嗯。”
很咸。
也是那次,他知道岑文星并不會做飯。
讓他以后都不用再做。
“你太氣人了,我把鹽罐子扣菜里了,加了好多水才化開藏進去。”
“你沒有說過,我以為你只是不太通。”
“現在告訴你了,并且合理懷疑你在用這碗面,報復我。”
“我沒有。”
“那你把它都吃了。”
談丞就真的坐下來,挑了很大一筷子的面,塞進了里。
岑文星平靜地看著他吃完,沒有說話。
按師的第二次按,從手部擴展到了全,按的時候,手臂和胳膊都有點疼。按師說,如果不是前一晚談丞給他做的按夠徹底,他今天會更疼。
話是這麼說。
但還是很疼。
按完了都還作痛,弄得岑文星一整天都很煩躁。
到了晚上談丞給他按的時候,比昨晚還沒耐心。
談丞哄人又很笨,岑文星煩躁道:“誰教你這麼哄人的?”
談丞老實答:“網絡視頻。”
岑文星一梗。
心里的煩躁莫名就散了,甚至有點想笑。
談丞變一個沒有的朗讀機。
“如何為一個合格男友,作為一個心男友應該做的一百件事,做了這幾件,你的朋友一定會離不開你……”
岑文星忍了忍,沒憋住笑。
“要不你還是背個圓周率聽吧。”
談丞真的開始背。
岑文星笑得發抖。
談丞莫名地看著他,用眼神問:“我還背嗎?”
更好笑了。
岑文星慢慢斂去面上的笑意,目不轉睛地看向他。
安靜讓曖昧滋生,在心上催生無限的。
“打賭嗎?”
“賭什麼?”
“賭你不敢在這個時候親我。”
談丞呼吸一下子就重了,幾乎是立刻彎下腰來親他。
岑文星靜靜地等著,在上的前一秒,說。
“手疼,你怎麼停了?”
談丞怔了一下,退了回去,繼續給他按。
低聲,有點兒郁悶,又有點兒委屈。
“我不敢。”
岑文星角微揚。
“我贏了。”
“嗯。”
“輕一點。”指按。
“不可以。”
“要是在|床|上,讓|你輕點呢?”
談丞僵住,幾乎是瞬間就直了脊背,向他。
結滾。
口干舌燥。
他誠實道:“我不知道。”
岑文星閉上眼,中斷了話題,就像提起的時候一樣突然。
談丞專心給他按。
作輕緩,讓人不自覺地整個心都放松下來。
努力會累。
一路走來,也很累。
尤其手疼的時候,更能夠切實地覺到疲累。
平淡和溫讓人貪。
他需要一個可靠的港灣。
“我剛剛賭贏了。”岑文星突然開口。
談丞抬眸。
岑文星閉著眼睛,好似睡著。
“你要不要趁我睡著,親我?”
手上的按,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