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惦記謝惟舟,何霜影惦記緋晚的寶石。
念叨了半日才洗洗睡了。
次日,其他嬪妃都到晏后跟前請安,何霜影沒有位份,免了這例,能睡到日上三竿。
陳貴人從鳴宮請安出來,繞路到了何霜影這里。
何霜影在室接待了陳貴人,讓在妝臺前坐著,自己起床。
因為陳貴人的刻意接近,兩人關系親,尤其是陳貴人把緋晚給的避火圖私下給何霜影看過,沒說來自緋晚,只讓何霜影照貓畫虎學一學,好抓住帝心。
何霜影又又笑地接納了。彼此有了,就更好。
此時何霜影毫不避諱在陳貴人跟前穿戴,陳貴人直夸段苗條,是個尤。
何霜影啐道:“姐姐越發壞了,只知道打趣我。難道姐姐段不苗條,怎麼最近沒聽說陛下召見你。”
陳貴人嘆口氣:“我哪里比得上你。你沒有位份,但有陛下惦記,我呢,我這位份上不上下不下的,沒有高到讓陛下看重我,又沒低到讓人忘記我。秋天那會兒我結昭貴妃,倒是得了陛下幾次垂青,可后來陛下寵上別人,昭貴妃嫌我不中用,旁人就來踩我了。天天風刀霜劍的,總有人使絆子讓我沒機會見駕。說實話我倒寧可像你似的,隔三差五跟陛下會一次,讓陛下念念不忘,還有些實際好。”
說著便拿起了何霜影昨晚放在妝臺上的玉鐲子。
“瞧瞧,這麼好的水頭,陛下舍得給你,我侍寢那陣子也就得個纏金鐲,大路貨罷了,怎麼跟你這個比呢?”
一席話說得何霜影臉上帶笑。
人往上比辛酸,往下比,就暢快了。
一時拋卻對緋晚一匣子寶石的嫉妒,覺得玉鐲子賞賜也很有彩。
“陳姐姐要是喜歡,戴在手上試試。這玉冬暖夏涼,好得很。”
陳貴人不客氣就戴在了手上,左看右看,非常喜歡,“妹妹,你送了這個給我吧,回頭我拿三個金鐲子跟你換,好不好?”
何霜影直接上前,把鐲子從陳貴人腕子上擼下來。
半惱火半玩笑地說:“姐姐好歹是個貴人,倒跟我搶東西。以姐姐的才貌手段,改日就能得陛下青睞,想要什麼好鐲子沒有。”
陳貴人手指了指春熙宮方向:“有那位在,我什麼時候能挨陛下的邊兒?”
“姐姐跟昭貴妃有過結?”
“過結談不上,只是不小心得罪了,被制了。”
“以姐姐的資質,還能被制?”
“你不也是從春熙宮搬走的嗎,連你都得住,何況是我。”
陳貴人沒好氣。
時常擺臉,反而讓何霜影覺得真誠,不是有意哄騙接近自己。
見又生氣了,何霜影反過來哄。
“陳姐姐別惱,是我不會說話,惹你傷心了。我這張,從宮開始不知得罪了多人,也就姐姐肯與我親近。你要是也惱了我,我一個人多可憐啊。”
陳貴人轉怒為喜,著何霜影臉蛋道:“看看,這小甜得像是抹了,怎麼會得罪人呢。妹妹只是心氣高,不愿意跟滿宮里居心叵測的人去虛假意罷了。”
“姐姐是知音。”
兩個人聊得投機,一晃神就是半日過去。
陳貴人在午飯之前離開:“一會送膳的人過來,看到我在你這里,圖惹是非。”
何霜影遞給陳貴人一個紅漆雕珠串。
“陛下賞的玉鐲子不能給姐姐,這個是皇后娘娘上回賞賜六宮時,我分到的。我不要的東西,姐姐拿著吧,也算是個漂亮玩。”
“謝謝妹妹,回頭我給你打個絡子答謝。”
一條手串就換一個絡子?
何霜影對著陳貴人背影撇,嫌窮酸。
但看到陳貴人將漆雕串戴在了手上,走路時不停擺手腕,很是喜歡似的,又不由笑了。
陳貴人,不是妹妹非要算計你,實在是妹妹境堪憂,需要破局。
陳姐姐就幫妹妹一把好了。
……
“娘娘,這手串可有什麼蹊蹺麼?那個一不拔的子,突然大方送東西,讓嬪妾心里頭很是不安。這可別是有毒的吧?”
陳貴人當天下午就悄悄去了春熙宮。
把何氏給的紅漆雕珠串拿給緋晚看。
緋晚往托盤里瞧了瞧,輕輕嗅嗅,覺著有淡淡的古怪味道。像是青草味,又像木本的味,不準。
便留陳貴人說話,讓宮去找太醫鄭淼,辨認一下這珠串是否有問題。
鄭淼當初服侍太后,暗中沒將太后的狀況暗示給緋晚,這時候太后倒了,他更是著結緋晚,凡是春熙宮的差事,他做得最認真。
所以很快,宮就帶著手串回來了。
“稟娘娘,陳小主,太醫說這漆雕串浸過一種做草的野草,本倒沒什麼毒,但是若跟當歸共用,會讓子癸水失調,遲遲不能止,長此以往,失去有孕可能。”
陳貴人驚得站起。
“什麼,這個天殺的何氏,竟敢這樣害我!”
緋晚讓別怕:“的目標未必是你,多半是借你害別人。你剛才說,說這手串是皇后娘娘大賞六宮時分給的?”
“是呢,皇后娘娘上個月在佛堂進香,之后不是給各宮各院都送了沾了香火的件麼,宮里人人有份,嬪妾還得了一支柏木嵌金發簪呢。那時候,何氏還有位份,皇后娘娘雖然厭惡,也沒落了的。”
陳貴人說到這里忽然一驚:“……莫不是皇后娘娘厭惡,所以……??”
“皇后娘娘要置,還需要這麼拐彎抹角嗎。”
這是鄭氏皇后的作風,而不是當前這位皇后的。
晏后喜歡直來直去收拾人。
緋晚讓宮把當時自己得到的件也拿出來。
是一枚上好的松煙墨條。
得了之后緋晚就讓人收進文房四寶箱子里,等需要時再取出來用。
因此,緋晚跟這墨條還沒照過面。
這時候放到跟前一看,也聞到了陳貴人漆雕串上的淡淡的古怪氣味。
緋晚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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