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是中午的飛機,沒什麼行李,依舊是一人一輕。
洗漱完下樓,蘇里南已經把車開到門口,開著車門,等上去就輕聲關上。
“小姐。”
蘇里南發引擎,看了一眼后視鏡,“直接去機場嗎?”
“嗯。”時暖扭頭看著這棟悉的別墅,住了那麼長時間,現在要離開了……心里只覺得五味雜陳。
打開窗戶,風爭先恐后灌進來。
臉頰兩側的長發被吹得凌慵懶,縷縷飄揚過來,擋住了眼睛。
出小區。
很快,車駛上高架。
寬闊的視野能看出去很遠很遠。
之前的新聞報道,有寫過今天的訂婚典禮,將會在一家盛世酒店舉行。
那家酒店,算是北城的地標建筑,傳說中有錢都訂不到位的高端宴會場所。
時暖下意識往那個方向看過去,什麼都看不到,高聳云的大樓背向而立,棱角被折出刺眼的。
看了幾秒眼睛就不控制的涌出淚來,收回目,深深沉了口氣。
“小姐。”
蘇里南把手機遞過來,“您的電話。”
“誰?”
“是……溫小姐。”
溫然?
時暖猶豫了一下,手接過:“喂?”
“時暖,你還真是能憋得住的。”溫然冷冷的聲音穿過聽筒,像是一種警告,又像是一種提醒,“你今天不來,以后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挽回江逸臣了。”
時暖沉默片刻,“所以?”
“你是想讓我來?”
還真是搞不懂這個人,明明一切都是主謀的,不是嗎?
溫然呼吸重了兩分,覺是在調整緒,好一會兒過后,咬著牙道:“是,我想讓你來,又希你永遠不要出現,但你知不知道……不管你往哪兒走,都會礙我的眼!”
時暖抿著,沒說話。
“要不然你去死吧?”
溫然涼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后越發覺得這才是最有用的辦法,“只要你死了,就沒有人會再惦記你了,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不是嗎?”
“溫然,你的病要是復發了就去看看神科,別到我這兒來找存在。”
時暖說完就想掛電話,又聽見另一頭說——
“時暖,我真的恨不得你去死!”
按了掛斷鍵,溫然的聲音也被一并隔絕。
把手機還給蘇里南,前方就是下高架的標識,再經過一座橋,不遠就是機場。
時暖閉上眼睛,一團麻的思緒仿佛也被隔絕在獨立的空間里,混扭曲,連神經都跟著發疼。
又過了一會兒,車突然一個急轉彎。
睜開眼往后視鏡看去,正對上蘇里南凝重的表。
“小姐,您坐穩了!”
“……”
時暖抬手拉住車門上方的把手,問:“怎麼回事?有人撞車?”
往后看了一眼,不只有一輛車橫沖直撞的跟在后面,是好幾輛!
什麼人……
溫然!
時暖倒吸一口涼氣,急而快的轉彎讓連著在車門上撞了幾下,連平衡都保持不了。
車速越來越快,前面紅燈。
蘇里南咬著牙,直接一腳油門沖了過去。
跟蹤的車隨其后,從兩邊包裹過來并駕齊驅。
駕駛座上的人都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看不見樣貌。
嘭的一聲!
左邊的車撞了過來。
蘇里南手里的方向盤不控制地了方向, 他罵了句臟話,冷汗從額頭上落下來。
“小姐,你注意安全!”
他犀利的眼神往旁邊掃了一眼,轉守為攻,主撞了上去,然后把油門踩到底。
前面不遠就是機場專用道的閘口,有工作人員,他們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會幫忙報警。
蘇里南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就在他和時暖都舒了口氣的時候,后方又竄出來了一輛高大的越野車。
轉眼間局勢逆轉。
越野車重重一撞,時暖直接從座位上摔了出去。
“蘇里南……”
時暖頭昏眼花,著座椅爬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瞳孔里倒映的畫面頓時讓渾發涼。
旁邊的車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卯足了勁兒沖了過來。
轟隆——
巨大的聲響劃破長空。
這座橋上的車不多,但不路過的人都目睹了這一場驚人的車禍,尤其是那輛白轎車直接被撞飛起來,重重摔進橋下方的河里,很快沉沒,消失不見。
——
已經過了航班時間,陳嘉禾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皺著眉頭,數不清第幾次抬手看時間。
助理從外面進來。
“先生。”
“還是聯系不上?”
“是,我已經讓人查了蘇里南的手機,定位也找不到信號。”
陳嘉禾面越發沉冷,他之所以讓蘇里南陪時暖出國,就是因為他是所有的保鏢里最穩重的一個。
現在失去消息,意味著什麼?
出事了。
他閉了一下眼,冷聲道:“現在馬上去,把這一路上的監控都調出來,看他們走的哪個方向。”
話音剛落,書拿著平板從外面跑進來。
“先生,不好了!”
“說。”
“剛才新聞播報了一起嚴重車禍,那個車……是您給小姐配的那輛車,被撞進河里了!”
陳嘉禾只是掃了一眼,周的空氣仿佛都跟著降到冰點,他起大步往外走,聲音帶著微微抖,“去開車!”
二十分鐘到橋上,現場有警也有記者。
他低聲在助理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后去和警涉。
這條河道原本并不是很深,但前兩天下了兩場暴雨,水位急漲,警察已經把車給打撈了出來,但現在的問題是……
人不見了。
“您也別擔心,有可能是車上的人自己解開了安全帶,已經游上岸了也說不定。”
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人被沖到下游,生死未定。
助理把該攆走的人都攆走,又了搜救隊過來。
完全靠警察的力量肯定不夠,他們能安排的人多,能在最快的時間把整條河都完。
陳嘉禾全程一言不發,沉甸甸的氣勢攝人心魄。
他掃了眼下方忙碌的搜救隊,啞聲道:“去訂婚現場。”
助理一愣,隨后反應過來。
這個訂婚現場……當然是江逸臣江總的了。
他倏然覺得頭皮一麻,覺今天有一場打不完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