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沒想到烏蘭雅居然會醫，這對來說倒是個意外驚喜。

向門外看了一眼，小聲道：“如果娘娘不嫌麻煩的話，嬪妾求之不得。

嬪妾近日總覺得異常，但所有的太醫都說嬪妾沒什麼大礙，不知究竟怎麼回事。”

“是嗎？那我就幫你看看。”

烏蘭雅拉著的手往室去，邊走邊和說，“我很不習慣你們這些稱呼，以后沒人的時候，咱們就以你我相稱吧，這樣自在些。”

晚余見爽快，說話也直接，越發覺得像以前的淑妃。

“娘娘不介意的話，我自然是愿意的，我與娘娘一見如故，很是歡喜。”

將一見如故四個字加重語氣，去看烏蘭雅的反應，隨即又覺得自己這樣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難道希烏蘭雅是齊家姐姐轉世嗎？

別說這本不可能，就算有可能，也不希再世為人的齊家姐姐，再回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希是自由的，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烏蘭雅沒有察覺晚余的緒變化，只是粲然一笑：“歡喜就好，你的長安怕你在宮里郁郁寡歡，特地囑托我要多逗你開心。”

晚余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酸酸的，漲漲的，又夾雜著千萬縷的惆悵。

從來都知道，不是一個人在孤軍戰，長安和清盞縱然不得相見，也在用他們的方式牽掛著，陪伴著。

“可是，他已經不是我的了。”低聲喃喃，腸百結。

從今往后，那個鮮怒馬的沈小侯爺，可以屬于任何人，唯獨不會再屬于。

烏蘭雅卻不以為然，一只手在自己心口，很認真地告訴：“是用這里，不是用，只要你心里有他，不管你的在哪里，他都是你的。”

是這樣嗎？

晚余苦笑，低頭不語。

烏蘭雅說：“你知道嗎，我一開始找到沈長安，想讓他幫我殺了拓跋戰，作為換，我可以告訴他拓跋戰的謀，他卻對我置之不理。

后來，我們行至太原，他聽聞皇帝在晉中，派親衛前去請示皇帝的旨意。

親衛回來后，說皇帝邊有一個人，他便主來找我，提出要與我合作。

他說他以為你已經死在了冷宮的大火里，沒想到你還活著。

他說他可以替我殺了拓跋戰，等我進宮之后，他會想辦法讓我和你住在一個宮殿，希我能替他照顧你，陪伴你。”

烏蘭雅說到這里，輕輕拍了拍晚余的手，語氣里帶了些羨慕：“你很不幸，但你也很幸運，這樣的真，不是誰都可以擁有。”

晚余愕然看著，中熱流涌，如燒開的水，翻騰著，囂著，從眼底滿溢出來。

一直不明白徐清盞為什麼無論如何都要盡早搬到永壽宮。

原來是長安想讓和烏蘭雅住在一起。

如果烏蘭雅先住進來，再向祁讓提出搬過來，以祁讓多疑的，肯定會懷疑的機。

而先搬過來，烏蘭雅后住進來，祁讓就不會把們聯系在一起。

至于怎樣讓烏蘭雅不著痕跡地住進永壽宮，長安必定也想好了對策。

現在都有點懷疑，太后建議讓烏蘭雅住進永壽宮，到底是不是巧合？

可是，長安怎麼單憑親衛的一句話，就猜到皇帝邊的那個人是呢？

他猜到是的那一刻，心里該是怎樣的煎熬？

他是如何忍著不去見的？

祁讓故意讓他在太原休整兩日，那兩日，他又是如何的度日如年？

晚余想起，那天坐上馬車，祁讓指著遠方告訴，你的長安就在那里，但你這輩子都休想再見到他。

那一刻，長安是不是也正在眺的方向？

閉了閉眼，當時在祁讓面前沒敢流出的眼淚，在這一刻終于落了下來。

或許烏蘭雅說得對，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

人活一世，能擁有這樣的真，便已不枉此生。

“別哭，以后我陪著你，再苦的日子，我們也要笑著過下去。”

烏蘭雅扶在暖閣的炕上落座，讓把手搭在炕桌上，像個老神仙一樣捋了一把本不存在的胡子，“來，讓我老人家瞧瞧，你這小娘子到底生了什麼病。”

晚余“噗嗤”一聲笑出來，眼淚還掛在腮邊，人已經笑得花枝。

烏蘭雅也笑起來。

這姑娘好哄的。

沈長安和說，這姑娘曾經擁有世間最甜的笑容，如今卻被困在深宮之中郁郁寡歡。

沈長安還說，和晚余一樣，都是被命運裹脅的人，希們能相依相伴，相互溫暖。

如果不是母親還被困在瓦剌王庭，不會茍活與世，如今既然到了這里，能有一個人做伴，這漫長的歲月才好打發。

摁住晚余的手，不要，認真嚴肅地給把脈。

晚余收起笑容，目不轉睛地看著。

不一會兒，就看到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了？”晚余張道，“我是不是生了大病？”

“不是。”烏蘭雅輕輕搖頭，讓換另一只手過來。

兩只手都診過之后，一臉疑地問：“你們這里的太醫，連喜脈都診不出來嗎？”

喜脈？

晚余腦子嗡的一聲，耳邊仿佛炸開一道驚雷，臉上全退，整個人僵坐著，冷森森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到心頭。

一瞬間，眼前天旋地轉，有種天地崩塌的覺。

喜脈！

竟然是喜脈。

的擔憂到底還是真了。

抖著手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這里面已經有了另一個生命。

所以，祁讓到底還是騙了！

避子湯是假的。

從南崖禪院開始，每一次的避子湯都是假的。

太醫的話也是假的。

所有的太醫都在配合祁讓撒謊欺騙。

就連最信任的孫大總管，這一回也站在了祁讓那邊，和祁讓一起來蒙騙！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

不是說這樣卑賤的人，不配懷他的孩子嗎？

不是說要和坦誠相待，再也不會騙嗎？

現在這是干什麼？

一邊好言好語哄騙著，一邊又想用孩子來栓住嗎？

他是不是以為，先不告訴，等月份大了，自己就舍不得了？

他休想。

他休想！

晚余又氣又恨，渾發抖，一把抓住了烏蘭雅的手，聲音都在抖：“幫幫我，我不要這個孩子，請你一定要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