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窈的車子不見影子，顧淮川才收了視線。

一轉頭就見葉婉委委屈屈的立在一旁，一手拎著保溫桶，一手拄著拐杖。

他嘆了口氣，“我吃過早飯了。”

葉婉抿，“可是我都送來了呀。”

想了想，小聲嘟囔，“你要實在不，就送同事吃吧。”

顧淮川把保溫桶接過來，“你還沒恢復好，盡量別外出，有事兒打個電話就行。”

葉婉點頭，“那，那我現在回去了。”

話是試探的，本來人都已經到這兒了，正常是應該進去坐一坐。

顧淮川說，“打個車吧，我車不在這兒，送不了你。”

說的也巧，正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他手攔住。

葉婉沒辦法，只能上了車。

隨后著車窗，模樣看著和可憐，“中午能來家里吃飯嗎？”

不等顧淮川回應，說，“阿川，你是不是在躲我？”

眼眶微紅，“別這麼對我，好不好？”

顧淮川盯著看了一會兒，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中午我盡量出時間，你不要想太多。”

說完他對著司機，“好了，走吧。”

車子開走，顧淮川回了公司，保溫桶放到前臺，“葉助理給你們的。”

……

沈窈回了公司，還沒忙多大一會兒，老王就來了。

昨天休息一下午，他狀態恢復的不錯，大背頭油锃亮。

他過來找沈窈，說上午要跑趟外勤，出去談個合作。

這也正常，沈窈看了他一眼，“行，出門的時候我。”

老王笑笑，“不好奇是跟哪個公司的合作嗎？”

他這麼說了，沈窈就問，“我認的？”

“認得。”老王說，“是周家。”

見沈窈沒反應過來，他提醒，“周萬城。”

沈窈一愣，“周家跟我們合作？”

想不明白，“本家公司，還是說某個旁支在外邊開的小公司？”

“就是周家公司。”老王過來坐下，“我也意外的，昨天晚上圈朋友打電話過來，幫忙拉的線，一會兒去見了面，看看來的人是誰？”

應該不是周萬城，周家公司規模不說特別大，但也不是他們能攀得上的。

周萬城肯定沒空搭理他們。

沈窈了側腮，沒忍住笑，“可真是有意思。”

最近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以前這些高攀不起的人，現在一腦的都來求合作。

倆人沒多聊，老王去忙了。

一直到快中午他才過來，上沈窈出門。

兩人奔著的是市區一家茶館，在二樓包間。

推開門，里面有人，且只有一個。

對方背對著門口坐著，但沈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周雅。

一樓的茶都是直接泡好端上去，但包間的茶，是自己手的。

周雅正在泡茶，看手法很練。

沒回頭，但聽到了開門聲，也開了口，“王總，窈窈姐。”

老王有點意外，轉頭看沈窈。

沈窈聳肩，用口型告訴他：是我阿姨的兒。

老王知道的況，咧了一下，明顯有點膈應。

他來都來了，又是為了工作，快速的整理好表，走了過去。

在周雅面前坐下，正好茶也泡完了。

周雅給老王和沈窈都倒了一杯，笑的有點靦腆和稚氣，一看就是剛社會不久。

說，“品品看，看我泡的茶怎麼樣？”

之后還補一句，“我媽和我爸倒是都喝，但我不知道純粹是我手藝好，還是他們倆照顧我自尊心。”

老王端起來抿一口，嗯了一下，“茶好，手藝也不錯。”

沈窈也喝了一口，不會品，只覺得是茶水。

等著把杯子放下，周雅看向沈窈，“合作是我提出來的，也是有私心的，窈窈姐也知道，我這剛畢業沒多久，進了我爸的公司，本來是想從底層做起，但是我媽怕我吃苦，給我拎上來了，可這負責項目，說實話，我心里沒底，所以就想找靠譜的人合作。”

老王哦了一下，“原來如此。”

周雅帶了項目文件，拿出來，是推給沈窈的，“要不我們先看一下項目，看完了你們再決定，也不能仗著我們有這層親戚關系，我找上來你們就必須同意。”

沈窈把文件推給了老王，“我做不了主，不必給我看。”

老王看了看周雅，把文件拿了過去。

他看文件的時候，周雅就在旁邊介紹。

是做了功課的，說起來頭頭是道，語氣和表都拿的很好。

等說完，老王也把文件合上了，“項目自然是好項目。”

周雅笑起來，角帶著梨渦，人看著很是單純。

轉眼看沈窈，“窈窈姐，怎麼樣？”

沈窈說，“你不應該問我。”

周雅哦一下，轉頭看著老王，“王總。”

王總故意沉了幾秒才說，“我這邊自然也是想與貴公司合作的，不過說實話，我們公司最近合作的項目實在是多，想必你們應該也聽到了一些消息，也都是跟大公司的合作，這個項目確實是好項目，但我還是要回去開個會，看看能不能分配出人手來。”

這一聽就是托詞，沈窈斜眼看了老王一下，附和，“是這麼個道理，合作沒有坐下來幾句話就要敲定的，周小姐也回去跟團隊再商量商量，若是都有意向，我們下次見面再說。”

周雅態度平淡的，“那也可以。”

又給老王倒了杯茶，“我有窈窈姐的電話，那到時候我和窈窈姐聯系。”

“別了吧。”沈窈說，“還是互留一下名片的好，公事公辦。”

老王把名片拿了出來，從桌子上推了過去。

周雅頓了頓，也只能將自己的名片換過來。

老王將名片夾在食指和中指間，看了一下后放進兜里，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那今天就先到這里，周小姐若是沒有別的事兒，那我們就先撤了。”

周雅看了下時間，“馬上到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

老王擺出一臉抱歉的表，“哎呀，實在是對不住，今天中午有約了，前幾天就約好了，要不然高低得請周小姐一頓。”

周雅并不覺得失，點點頭，“那可真是不巧。”

隨后說，“王總，方不方便我和窈窈姐多說幾句話。”

老王站起，“那我到樓下等著。”

他從包間出去，周雅又給沈窈續了茶，“二嫂要過生日了，聽說是在方家慶祝，窈窈姐會過去嗎？”

在問問題，卻并沒有等沈窈回答，又說，“方家那邊邀請我了，說實話，我和二嫂沒有太多接，一個人去的話總覺得有點拘謹，窈窈姐要是去，我們兩個作伴，好不好？”

“方家沒有邀請我。”沈窈說，“可能沒辦法跟你作伴。”

周雅出驚訝的表，“沒有啊。”

緩了緩，“可能他們是想著自家人慶祝吧，所以就沒怎麼邀請外人。”

似乎有些苦惱，“那就算了，到時候我去打個照面送個禮，就退了好了。”

沈窈不說話，只看著。

周雅等了會兒問，“你晚上忙嗎，要不要晚上我們聚一下？”

說，“都邀請你好幾次了，你總是拒絕，前兩天我爸還說讓我沒事兒多跟你來往，說你子沉穩，思慮周到，讓我多跟你學學，我倒是有機會學才行呀。”

說的是抱怨的話，但語氣又拿的剛好，讓人聽著不反。

沈窈說，“沒時間。”

站起，“還有別的事兒嗎？”

周雅抬頭看，好一會兒才說，“沒事了，那你們慢走。”

沈窈從包間出去下了樓，老王在車邊兒煙，看見笑了一下，掐了煙，直接上車。

等車子開出去，老王開口，“那小姑娘，看著不是個省心的，話里藏針，有點心眼。”

周雅張閉爸媽，在別人面前還好，到了沈窈面前，確實是不太合適。

“興許人家習慣了，畢竟是被寵著長大的。”沈窈靠著椅背，看向外面，“里長大的，爸媽掛邊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