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帶來的人不。

秦家護衛全部圍在沈家大門外，僅壯嬤嬤就有四個，還有侍十幾人。

烏泱泱的陣仗，幾乎把大門全圍得水泄不通。

“秦夫人。”鎮國公匆匆抵達前院，滿臉歉意地朝秦夫人賠禮，“實在對不住，我沒想到硯書和沈凝會鬧出這麼大的沖突，是我們疏忽，只是此事著實是個意外……”

“意外？”秦夫人穿著一墨綠緞，頸上戴著一串名貴的珊瑚珠串，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盛氣凌人，“硯書一個大男人被沈凝弄斷了手，你跟我說這是意外？這分明是故意為之！國公大人，我不愿與你過多為難，請你把罪魁禍首出來，在我面前把杖斃，今日之事就算是了了。”

鎮國公一僵，連忙解釋：“秦夫人有所不知，今日皇上剛下了圣旨，把沈凝賜婚給攝政王——”

“國公這是搬出攝政王嚇唬我？”秦夫人眉目一厲，顯然不吃這套，“你沈家兒多得是！杖斃了大小姐，還有二兒可以代嫁，攝政王要的只是你們沈家的兒，何曾有大小之分？”

饒是沈云霖做好了賠罪的準備，也沒想到會如此難纏，奈何形勢比人強，只得再三賠罪：“秦夫人還請息怒，硯書和凝兒以前畢竟真心喜歡過，今日之事是硯書聽聞圣旨賜婚，沖之下闖了凝兒的閨房，才引起這樁意外之事，若說有錯，硯書也并非完全無辜是不是？”

“你想說硯書咎由自取？”秦夫人臉沉，聲音嚴厲而蠻橫，“你們沈家人果然擅長倒打一耙！我早就跟硯書說了，沈凝這個賤人本不值得他喜歡，他偏偏念著舊，此次遭這個罪確實是他該的，但是沈凝這個賤人才是罪魁禍首——”

“秦家自詡為清貴門庭，沒想到秦夫人卻是個臟話連篇的潑婦。”沈凝走出來，冷冷看著眼前這個陣仗，“怪不得教出秦硯書那個半夜當采花賊的無恥賤人！”

秦夫人臉僵：“你……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秦夫人這個大賤人養出了秦硯書那個小賤人。”沈凝目如刀，“秦夫人聽不懂嗎？”

秦夫人表幾乎以眼可見的速度失控，臉鐵青，額頭青筋暴跳：“沈凝，你敢罵我？你這個小賤人竟敢罵我？來人！把給我杖斃，你們還愣著干什麼！立刻把給我抓起來，我要活活把杖斃，聽到沒有？我要死——”

嬤嬤和侍們顯然都是心挑選的，們聽從秦夫人的吩咐，齊齊應了聲是，抬腳就要過來抓著沈凝。

沈凝站著沒，心頭殺氣緩緩發酵，垂在側的雙手一點點收。

正值劍拔弩張之際，外面忽然響起一聲高的聲音：

“攝政王到！”

空氣驟然凝結。

秦夫人暴怒的表僵在臉上，距離沈凝只剩一步之遙的嬤嬤作戛然而止，侍們面上不約而同地浮現驚懼之。

沈云霖和沈夫人轉頭看向大門外。

沈凝也跟著看去，面無表，眼神平靜到極致，沒有一緒波。

八名黑帶刀護衛齊刷刷進來，分列兩側，低眉垂眼，神態恭敬至極。

一襲玄袍服的男人抬腳進門檻，軀頎長瘦削，眉目清冷如畫，眼神冰冷如刀鋒，眼梢藏著鋒利的寒氣。

五廓棱角分明，渾然天的俊中著孤傲睥睨，周散發出一令人不寒而栗的懾人迫。

這是一個可怕的男人。

秦夫人臉煞白，結結：“攝……攝攝攝政王……”

“攝政王駕到，還不跪下？”

秦夫人嚇了一跳，當即跪倒在地上，其他人自然嘩啦啦全部跪了下來。

秦家人跪了，沈家人自然不能站著。

沈云霖著心頭不安，率眾跪地行禮：“參見攝政王。”

按著鎮國公的份，就算進宮面圣，非重大場合，大多時候也可以是免跪的。

只是眼前這個攝政王從來不是個愿意施恩的主。

他所到之，從未有人可以站著與他說話。

他邊的十六名侍衛神出鬼沒，一刀下去人頭落地，連一句提醒都不會有。

沒有人敢拿項上人頭去挑戰他的脾氣。

然而今日就是有個例外。

沈凝從始至終只是看著他，非但沒有跪下，連眼神都沒有毫變化。

“聽聞有人欺負本王的妻子。”男人淡漠開口，明明是云淡風輕的語氣，卻仿佛出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本王覺得有趣，特意過來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秦夫人臉煞白：“攝政王請聽臣婦解釋——”

“你的解釋先留著，本王沒興趣聽。”男人走到沈凝面前，抬手勾起的下，“要不要本王把他們都殺了？”

沈凝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眼前的男子，心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人長得不錯，看起來就是個殺伐果斷冷酷無的主。

嫁給他應該也不算虧。

“一點謾罵不傷皮不傷，沒必要殺他們。”沈凝語氣漠然，顯然沒把秦夫人放在眼里，“只是秦硯書方才來找過我，不但篤定攝政王會嫌棄我殘花敗柳，名節已失，還對我無禮，所以我折了他的一條手臂。”

“折得好。”男人眸心微細，眼底劃過一抹異芒，“本王的王妃不需要心慈手，更不能任人欺凌而不還手。”

沈凝著他，面無表：“我方才說的重點，你沒聽清？”

“殘花敗柳，名節已失？”姬蒼角微勾，眼底寒意刺骨，“日后這八個字若是再從誰的里說出來，本王會割了他的舌頭。”

說罷，幽冷的眸子一掃：“都聽清楚了嗎？”

秦夫人戰戰兢兢跪在地上，點頭：“聽……聽清楚……”

“屬下遵命！”八名侍衛齊齊應聲。

秦夫人一驚，這才明白攝政王的話是對著他的手下說的，意思是誰要再敢編排王妃，直接割了舌頭。

果然是個殘暴不仁的攝政王。

“沈家烏煙瘴氣，本王不想多逗留。”姬蒼轉往外走去，嗓音漠然，“今晚本王命人把嫁送過來，你試穿一下。”

沈凝沒說話，只是平靜地注視著那道頎長瘦削的影離開沈家，并帶走了利落如刀鋒一般的八名侍衛。

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所有人如石雕一般跪在地上，臉蒼白驚懼，面上帶著明顯的驚魂未定之。

空氣里一陣風拂過，秦夫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

沈凝那小賤人竟被攝政王看上了？

攝政王是眼瞎嗎？

放著那麼多端莊高貴的世家嫡不要，偏偏娶一個被人糟踐的殘花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