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晨霧還沒有完全散去，新兵們整齊地站四列橫隊。秦淵教大步走到隊伍前方，他平時總是一臉嚴肅，今天看起來更加凝重。

「同志們！「秦淵的聲音在場上回，「剛剛接到上級急通知，三河市遭遇百年難遇的特大洪水，災嚴重，急需救援力量。經過急會議，上級決定調派我們新兵連立即前往三河市參與抗洪救災！「

隊伍里傳來一陣的聲音。段景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特種兵選拔泡湯了。

「報告教！「段景林舉手示意。

「講！「

「特種兵選拔怎麼辦？「段景林的聲音有些抖。

秦淵走到他面前，眼神銳利地看著他：「段景林，你是想要選拔，還是想要救人？「

這個問題讓段景林愣住了。他想起了當初伍時的誓言，想起了軍人的使命。四周的戰友都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報告教，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人民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義不容辭！「段景林直膛，大聲回答。

「好！這才是我帶出來的兵！「秦淵滿意地點點頭，「現在開始急集合，一個小時后出發！「

宿舍里一片忙，所有人都在收拾裝備。段景林看著放在床頭的特種兵選拔申請表，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折好放進了口袋裡。

「老段，你真的甘心嗎？「岳鳴一邊整理背包一邊問道，「你為了這次選拔準備了多久？「

段景林停下手中的作，看著窗外逐漸亮起的天空：「岳鳴，你還記得我們宣誓時說的話嗎？'隨時準備為祖國和人民犧牲一切'。現在三河市的老百姓正在洪水中掙扎，我們怎麼能只想著自己的前途？「

「可是......「

「沒有可是。「段景林背起背包，「特種兵選拔可以再等，但人命等不起。「

一個小時后，三十輛軍用卡車載著全連的新兵向三河市進發。車廂里，戰士們挨著坐在一起，顛簸的道路讓說話都變得困難。

「教，三河市的況到底有多嚴重？「坐在秦淵對面的新兵小張問道。

秦淵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皺的傳真紙：「據最新報，三河市城區有三分之一被淹，水位還在上漲。現在有兩千多名群眾被困在各個地點，況十分危急。「

段景林聽著，心愈發沉重。過車廂後面的帆布隙，他看到天空中烏雲布，看樣子雨還沒有停的意思。

車隊行駛了三個多小時后，前方開始出現積水路段。卡車的胎濺起老高的水花，發機的轟鳴聲在水中顯得格外沉悶。

「前方道路積水嚴重，車隊無法繼續前進！「前車傳來的對講機聲音讓所有人心頭一。

秦淵立即站起來：「所有人下車，攜帶救生設備，步行前進！「

剛一下車，段景林就到了洪水的威力。原本應該是柏油馬路的地方，現在被齊腰深的黃洪水覆蓋，水流湍急，夾雜著各種雜急速流淌。遠的房屋只出屋頂，看起來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孤島。

「天哪，這水也太深了！「岳鳴看著眼前的景象，倒吸了一口冷氣。

「都愣著幹什麼？趕行！「秦淵大聲命令，「第一班負責搜救東區，第二班負責西區，第三班跟我去市中心！段景林、岳鳴，你們兩個跟著我！「

段景林和岳鳴立即向秦淵靠攏。此時的教已經換上了橘紅的救生，頭戴安全頭盔，看起來像是一個經驗富的救援隊員。

「教，我們沒有衝鋒舟，怎麼進城？「岳鳴指著遠被洪水圍困的城區問道。

「用雙走！「秦淵毫不猶豫地踏進了洪水中，「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能鬆開安全繩！段景林，你在中間，岳鳴斷後！「

三人用安全繩連接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洪水的衝擊力比想象中更強，幾次差點把他們衝倒。水中不時漂過各種雜——破碎的傢、死去的家禽、甚至還有汽車的殘骸。

走了大約半小時，他們來到了一棟四層居民樓前。樓的一二層已經完全被淹沒，三樓窗戶里約傳來呼救聲。

「有人！「段景林指著三樓的窗戶，「那裡有人在求救！「

秦淵用手遮著眼睛仔細觀察：「看起來是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水位還在上漲，我們必須馬上行。「

「教，我們怎麼上去？樓梯都被淹了。「岳鳴有些著急。

段景林環顧四周，發現不遠漂著一張破舊的木門：「教，我們可以用那個當臨時的木筏！「

「好主意！「秦淵立即向那張木門游去。

三人合力將木門拖到樓下，段景林先爬上去測試浮力。木門在水中搖搖晃晃，但勉強能承一個人的重量。

「岳鳴，你留在下面接應，我和段景林上去救人。「秦淵開始制定營救計劃。

「報告教！「段景林突然開口，「讓我一個人上去吧，這樣更安全。「

「不行，太危險了。「

「教，您想想，如果我們兩個都上去，木門可能承不了重量。而且萬一上面況複雜，需要有人留下來協調。我一個人上去，您在下面指揮，這樣功率更高。「段景林的分析很有道理。

秦淵沉思了片刻：「好，但你必須時刻保持聯繫。記住，安全第一！「

段景林檢查了一遍裝備，深吸一口氣，踏上了臨時木筏。他用手劃水，小心地向三樓窗戶靠近。木門在水中緩慢前進，每一次的晃都讓他心驚膽戰。

好不容易到達窗戶下方，段景林抬頭看去。窗戶里果然有兩個人——一個大約七十歲的老，懷裡抱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孩。老的臉異常蒼白，小孩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

「，您別怕！我是解放軍，我來救您了！「段景林大聲喊道。

老看到段景林，眼中立刻閃出了希的芒：「解放軍同志！快救救我的孫！「

段景林試圖從窗戶爬進去，但發現窗戶太小，而且木門的位置不太穩定。他只能拉著窗框，讓老先把小孩遞給他。

「，您把小朋友先給我，然後您再下來！「

小孩抱著不肯鬆手，哭得更厲害了。老溫地哄著：「小雨乖，跟叔叔走，馬上就來。「

就在這時，樓房突然發出一陣可怕的吱呀聲。段景林抬頭一看，發現四樓的外牆已經出現了裂！

「快！樓房可能要塌了！「段景林的聲音都變了調。

老也意識到了危險，強忍著恐懼，將小孩遞給段景林。小孩的小手抓著段景林的服，因為恐懼而癱。

「別怕，叔叔保護你。「段景林輕聲安著小孩，同時向下面的秦淵招手，「教！樓房有倒塌的危險！「

秦淵和岳鳴立即遊了過來。「快，把孩子給我！「岳鳴出雙手。

段景林小心地將小孩傳給岳鳴，然後重新向窗戶出手：「，到您了！「

老巍巍地向窗戶挪，但就在剛剛出手的時候，樓房再次發出巨大的響聲。段景林覺到整座樓都在搖晃！

「快跳！「段景林大喊，「我接住您！「

老閉上眼睛，鼓起全的勇氣向下跳去。段景林死死地抓住木門的邊緣，用另一隻手接住了老。巨大的衝擊力差點把他拖進水裡，好在秦淵及時游過來幫忙。

四個人剛剛離開樓房不到十米，後就傳來一陣巨響。回頭一看，四層小樓轟然倒塌，激起幾米高的水花。

「太險了！「岳鳴抱著小孩，心有餘悸地說道。

老拉著段景林的手，眼中含著淚水：「解放軍同志，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和小雨就......「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段景林扶著老，「現在我們先把您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們用木門當作臨時的救生筏，載著老和小孩向安全區域轉移。一路上，段景林看到了更多被洪水圍困的群眾。有的在屋頂上揮舞著服求救，有的抱著家中的貴重品在水中掙扎，還有的已經筋疲力盡地抓著漂浮隨波逐流。

「教，那邊還有人！「岳鳴指著不遠的一個路口。

那裡有一輛被洪水沖翻的公車，車頂上坐著七八個人。他們看起來已經在那裡被困了很久，有幾個人的都發紫了。

「我們一趟運不了這麼多人。「秦淵皺著眉頭思考，「這樣，我和岳鳴先把老和小孩送到安全區，段景林你在這裡維持秩序，等我們回來一起救援。「

「報告教，我覺得應該先救那些人。「段景林看著公車頂的群眾，「他們在天環境下，力消耗更快，而且車隨時可能被水沖走。「

「可是老和小孩......「

「教，讓我留下來照顧們吧。「岳鳴自告勇，「我陪著們到安全區，您和段景林去救那些人。「

秦淵想了想，覺得這個安排比較合理：「好，就這麼辦。岳鳴，你記住，一定要把們安全送到救援站。「

「是！「岳鳴抱起小孩，扶著老向安全區域游去。

段景林和秦淵向公車的方向游去。水流比剛才更急了，游起來異常費力。段景林覺自己的力在快速消耗，但看到車頂上那些焦急等待救援的群眾，他咬牙關繼續前進。

「同志們，堅持住！我們來救你們了！「秦淵向車頂的群眾喊話。

車頂上的人們看到救援隊到來，激得幾乎要站起來。段景林趕制止他們：「大家不要！保持平衡！「

公車在水中搖搖晃晃，隨時都有被沖走的危險。段景林游到車尾，用安全繩將車尾拴住，這樣至能稍微穩定一下車。

「現在開始轉移！「秦淵大聲指揮，「老人和孩子先走！「

車頂上有一個大約六十歲的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嬰兒。段景林游到車邊，出雙手：「大爺，把孩子給我！「

男人小心地將嬰兒遞給段景林。嬰兒大概只有幾個月大，在冰冷的環境中已經凍得發紫。段景林趕將自己的外套下來包住嬰兒，然後遞給秦淵。

「教，您先帶孩子和老人走，我繼續在這裡接應！「

「不行，太危險了！「

就在這時，遠傳來了轟鳴的馬達聲。段景林回頭一看，兩艘橘紅的衝鋒舟正在向他們駛來。

「是水上救援隊！「秦淵興地喊道。

衝鋒舟上跳下來幾個穿著專業救援服的隊員。為首的是一個大約四十歲的男人，戴著防水耳機，看起來就是指揮。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救援隊長游到他們邊問道。

「陸軍某師新兵連！「秦淵回答。

「好樣的！我們是市水上救援隊，接到指揮部通知來支援。現在開始協同作戰！「救援隊長的話語簡潔有力。

有了專業救援設備，轉移工作進行得更加順利。不到半小時，公車頂的所有群眾都被安全轉移到救援船上。

太漸漸西斜，但救援工作還在繼續。段景林和秦淵又協助救援了十幾個被困群眾。他們的力已經接近極限，救生也在多次撞中破損了好幾。

「教，岳鳴他們怎麼還沒回來？「段景林有些擔心。

秦淵看了看手錶：「按理說應該早就到了。可能救援站那邊況比較複雜。「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悉的聲音：「教！段景林！「

是岳鳴的聲音！他坐在一艘小船上，正向他們劃來。船上還有幾個穿白大褂的人，看起來是醫務人員。

「岳鳴！你們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段景林游向小船。

「別提了！「岳鳴一臉疲憊，「救援站那邊傷員太多，醫生忙不過來，我就留下來幫忙了。這不，醫生說前線可能有人需要急救治，讓我帶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