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在距離兩人一米遠的位置,停住。
男人胡子拉碴,頭發也似乎很久沒剪。
額前垂落的碎發齊眼,卻遮不住里面翻涌的鷙和沉郁。
第一眼蘇雨眠本不敢認。
這還是印象中玩世不恭、意氣風發的顧奕洲嗎?
此刻他坐著,邵雨薇站著,但強大的氣場迫下,仿佛他才是站著的那個人。
“邵雨薇,你想干什麼?”
男人開口,每個字都像從牙齒里出來的。
此時,邵雨薇已經冷靜下來,直視他,反問:
“婦科兩個字那麼大,你看不見嗎?”
“你想打掉我的孩子。”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你怎麼敢?!”
邵雨薇輕笑:“為什麼不敢?我的,我的子宮,我想生就生,想打就打,而你——不過是一個綁架我、強迫我、侮辱我的強、兼、犯!”
最后三個字,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捅進男人心臟,鮮四濺。
雖然痛到扭曲,但他角始終掛著笑:“如果一開始你能乖一點,聽話一些,之后這些事都不會發生,我們還是外人眼里的歡喜冤家,父母眼中的佳偶天。”
“哈?你不覺得你說這些話很可笑嗎?什麼乖一點?不跟其他男人接,甚至不跟異說話,最好連個眼神都不要給,這就是乖一點?”
“不工作,不社,天天待在家里,像個奴一樣聽你召喚,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就聽話一些?”
“顧奕洲,這已經不是深,甚至不是簡單的偏執了,你是有病!你他媽有病!”
“邵雨薇——”
“去看看心理醫生吧,這是我給你的最后忠告。”
“如果我有病,那也是因為太你,放不下你!而你——必須給我著,扛著!”
“如果我不呢?”涼涼勾。
男人眼中掠過一抹戾氣,著令人膽寒的冰冷:“那你跑一次,我就抓一次;你躲一次,我就綁一次。”
而后,目落到小腹上,一字一頓:“你打一次,我就讓你懷一次!”
這一刻,蘇雨眠慶幸邵雨薇的決絕。
不是不,邵雨薇曾親口承認,對顧奕洲是有好的。
但這點好在男人變態的控制和近乎癲狂的觀下,碎得渣都不剩。
以為名,做的卻是傷害的事。
這樣的……
不要也罷。
恰好這時,號電子屏上,滾出邵雨薇的名字,機械的電子音也隨之響起——
“請12號,邵雨薇,到第三手室。”
“請12號,邵雨薇,到第三手室。”
邵雨薇深吸口氣,轉。
顧奕洲瘋了:“不準去!邵雨薇——你聽見沒有?!不準你打掉我的孩子!”
充耳不聞。
顧奕洲目驟沉,聲音也變得冷冽:“別我,薇薇,你知道我會干出什麼事……”
腳下一頓,最終,沒有回頭。
一步一步,走向手室。
顧奕洲冷笑,示意旁的黑人:“抓住。”
話音剛落,一個黑人上前抓住邵雨薇,而另一個則控制住蘇雨眠。
兩人作極快,干脆利落,本沒給兩人反抗的機會。
蘇雨眠:“顧奕洲,你要干什麼?!你已經錯過一次兩次,難道還要錯三次四次嗎?到那時,你就真的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男人卻充耳不聞,滿心滿眼都是被黑人押到面前,手可及的邵雨薇。
對此,邵雨薇似乎早有預料。
平靜的臉上沒有震驚,也沒有害怕,只剩一片死寂。
因為,這個瘋子就是這樣。
從看見他帶著黑人出現,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不過……他真的以為他能阻止嗎?
呵……可笑!
“為什麼要我?”顧奕洲抬手,掐住下,將人的臉抬高,目與自己平視。
邵雨薇:“到底是誰在誰?看來,斷了也沒能讓你消停,早知道……”
“如何?要我的命嗎?薇薇,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他角上揚,表出一種詭異的興:“你知道的,只要你一句話,本不用你親自手,我就心甘愿把刀進口了。”
“瘋子——”
“是啊……”顧奕洲掐下的手忽然松了力道,改掐為,手指繾綣地游移過人的臉頰、鼻梁,最后落到上。
輕碾,弄,挑逗。
“我早就瘋了,而且瘋得徹底,誰讓你——不聽話呢?”
聽話……又是聽話……
邵雨薇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我是人,不是你圈養的寵!你困得了我一時,困得住我一世嗎?你抓一次,我跑一次;你綁一次,我就逃一次。”
“你以為,用一個還在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困住我?你錯了,我會親手殺掉他,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想跟你扯上半點關系,因為——”
“你讓我惡心!”
啪——
一個耳打在臉上,破了,順著角往下淌。
邵雨薇偏著臉,大笑起來:“哈哈哈……顧奕洲,你聽好了,我這輩子永遠不會一個變態,也不會給變態生孩子!永、遠、不、會!”
“邵、雨、薇!”男人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扭曲的痛苦,雙眼猩紅,抖。
手臂青筋也因憤怒而暴起,雙手攥拳——
他在克制。
克制掐死,一了百了的沖!
“惡心是嗎?恨是嗎?那就繼續惡心,繼續恨吧。這個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沒有選擇!”
“哦?”邵雨薇輕快地笑起來,角帶,眉眼彎彎,“你就這麼自信?”
顧奕洲眼中閃過疑。
下一秒,凌的腳步聲傳來,一群保鏢涌,為首的是……
邵家夫妻和顧家父母。
邵奇東、白寧、顧長明以及宋佩佩,都來了。
兩個黑人被保鏢控制住。
“你想干什麼?!不孝子——”顧長明快步上前,看清當下狀況后,氣得雙頰漲紅,直接一耳甩在顧奕洲臉上。
“打斷了,還能折騰,看來椅困不住你,下次得換病床!”
沒錯,顧奕洲的是顧長明親手打斷的。
狀,是邵雨薇告的。
如今雙方父母能及時趕到,也是邵雨薇趁和顧奕洲說話的時候,暗示蘇雨眠通知的。
顧奕洲被打歪了頭,卻只無所謂地笑笑:“打吧,你最好打死我,否則今天誰來也阻止不了我要留下這個孩子!”
宋佩佩眼眶通紅,上前,握住邵雨薇的手:“薇薇……”
“阿姨。”
四目相對,是人非。
“薇薇,這個孩子……”宋佩佩目落到腹部,小心翼翼開口,“真的,不能留下嗎?”
邵雨薇搖頭:“不能。”
顧奕洲怒道:“你說了不算——”
宋佩佩轉頭斥他:“你給我閉!你還有臉吼?!”
邵雨薇卻輕輕勾:“這個孩子,誰說了都不算,因為……沒有選擇了。”
顧奕洲悚然一驚,心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
“你什麼意思?”
邵雨薇莞爾一笑:“留不住。”
“你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顧奕洲發瘋似的大吼。
“晚了。”輕嘆。
下一秒,邵雨薇痛苦地躬起,單手捂住小腹。
紅的,從間蜿蜒淌落。
邵雨薇隔著眾人,看向顧奕洲,輕笑開口:“你來之前,我已經吃過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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