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之后,農歷新年剛過,家傳出老過世的消息。
這位曾影響金陵半生之久的老人,壽終正寢。
老人靈前,克誠跪了三天三夜,心的悲痛大多制著,父親面前,他記得教導,更是不能哭,男人不言悲痛,卻在一夜間白了華發。
老去世的訃告發出來的時候,白素心正在國外,連夜趕來,卻已經是老人去世之后的第三日。
靈堂外,麗蓉看著白素心,彼時人的聲音已經哭啞了,麗蓉低聲道:“克誠三天沒吃東西了,你多幫我勸勸。”
不是那種無知的婦人,日久見人心,看得出來,克誠已把白素心視作了妹妹,那白素心的話,他總該會聽進一些。
白素心點了點頭,走了進去,面對著室中心的棺槨,久久呆立,接著在克誠的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老人在睡夢中離去,走的十分安詳,他生前已經罹患阿爾茲海默癥,連親近的人都已經不認識了,白素心曾試著和老人說過話,卻始終沒有機會他一聲爸爸。
“爸走的安詳,沒什麼苦。”克誠反倒安起了。
白素心點了點頭,過去的事,尤其是兒時的事,都記不得了,是克誠陸陸續續的和講了一些以前的事,告訴兒時父親是如何寵,疼,慣,父如山,不用人言,多半也是得到的。
白素心看著克誠多出了許多白發,顯得憔悴不已,“哥,嫂子還要靠你撐著,這個時候你不能病倒了。”
“你先出去吧。”克誠低低的一句,他不容人勸。
“哥……”
“就讓我最后一次……懺悔吧。”那一聲懺悔,男人說的尤為悲痛。
那一刻,白素心仍然沒有明白克誠為什麼要用“懺悔”一詞,直到那日葬禮……
冬日的葬禮,肅穆浩然。
在發表訃文時,在形容父親的過往功勛時,克誠沉甸甸的形容道,“家父故去了,他的時代結束了……”
這一番演說已然表出樂克誠此刻的決心,從今往后,屬于家的時代落幕了,而新的時代即將開始。
那一聲父親靈前的“懺悔”,他無疑也是在抉擇中掙扎,他不想傷了這位垂暮老人的心,他做不到于老人在世時摘去他的一生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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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雨之后,一陣桃花芬芳。
一場盛大的就職儀式如期舉行,靳終于在眾人的翹首期待中走上了權力之巔。
這個日子宣已久,并不容人意外,真正舉世矚目的是,靳在發表面向全球的就職演說之時,正式宣布他對克誠的全新任命,這也意味著從此之后的金陵,再無兩院之爭。
演說之后,靳將授命文書于克誠手中,握手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幾日前白素心在電話里問他的那句話,“家送你的這份大禮,喜歡嗎?”
靳記得師母曾經說過,他們結婚時,還沒有送上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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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就職典禮結束,慕柒柒也帶著孩子們從桃園舉家遷往新居。
搬家,大人們總覺得疲累,可卻高興了三個孩子,新環境總歸是新鮮的。
六月的時候,已有了初夏的味道。
只要有時間,慕柒柒便時常帶著三個孩子在草坪曬太。
兩個雙胞胎已經快十四個月了。
最近兩個小家伙在學走路,司祺學得早,不讓大人攙扶,一個人就能走好遠。
司羽也許是男孩子的緣故,學的慢了些,大人才把他扶起來,小家伙就一臉不樂意的趴到地上。靳司沐了監工,見妹妹走得好,每每總是夸贊,手邊有什麼好吃的,也總是先想到妹妹。
到了司羽那,靳司沐就開始擺臉子,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靳司羽,你怎麼這麼笨啊!我十個月的時候就會走路了!”
“哼!”靳司羽竟然像是聽懂了似的,不屑地哼了一聲。
慕柒柒捧著一本書,在一旁聽著,里不住的笑,看來這大哥也不是這麼好當的。
放下書本,趴到了地上,適應著司羽的高度,著他的小臉說,“我們司羽只是不想走路,如果走起來,比妹妹走的還好,對不對?”
“嗯!”小家伙開心的應了一聲,表瞬間就由轉晴,還是媽媽懂我。
慕柒柒聽罷,簡直不敢相信,這小人,不會真的都能聽懂吧?靳司沐蹙著小眉頭,“弟弟一點都不聽話,要是兩個妹妹就好了!”
“八爺!你是哥哥,要有當哥哥的樣子,弟弟妹妹,你要對他們一樣有耐心!”
小家伙卻一臉愁容,“大伯家也是兩個弟弟,萌萌是我的姐姐,算來算去,我就只有一個妹妹……不行!我要催嬸嬸給我生妹妹去!”
說完,小家伙就跑了。慕柒柒看著小家伙的背影,一陣無奈的搖頭,年初的時候,慕凝安產下兩個男嬰,不久前,冉冉也傳來喜訊了,不過才一個月,還不知道嬰兒的別,到時候如果又生下一個男孩兒,估計又有的八爺急了。
“柒柒!”傳來悉的聲音。慕柒柒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心姨?”
“靳呢?”白素心問道。
“他在開會,估計要到很晚,有事?”
“有一份資料要給他,不過給你也一樣。”說罷,將文件遞了過去。
慕柒柒接過,“是機文件嗎?”
心姨親自付的文件必然要,沒有權限還是不要過手的好。
“算是吧!是復印件!靳要來也是給你的!”白素心笑著,“我還忙,得先走了。”
說罷,俯將地上的雙胞胎抱起來吻了吻,接著才不舍的離開。
慕柒柒打開文件,匆匆掃了一眼,里面是薔薇的檔案。
慕柒柒抿,媽媽的份終于沉冤昭雪。
只是,檔案中記錄的信息,卻在十三年前戛然而止,就如同心姨曾經給的媽媽手寫的書信一樣,同樣終止于十三年前,這之后發生的事,似乎都了一個謎。
慕柒柒一打眼,看到了一行檔案編號,那一串數字忽然間覺得眼……
忽然,猛然驚醒,六月的天氣,生生起了一層冷汗。
年后,靳在心姨的授命文書上簽字時,分明看到了夾在文書后的心姨的檔案簡表,在檔案編號一欄上刻印的數字,與薔薇的檔案編號赫然重疊。
那一刻,慕柒柒忽然就明白了。
兩個月前,蘇菲等不及為辦理病釋,就因為多種并發癥病死獄中。
慕柒柒一度很難過,多年來一起生活的分并不會因為們過去是誰,又或是什麼份而影響,那種相濡以沫的親,將心比心。當時白素心安,“蘇菲永遠都是你的蘇菲,心姨也永遠都是你的心姨……”
那一刻,只覺得溫暖,可是眼前,才品懂個中深意。
遠遠地,白素心并未走太遠,慕柒柒了一聲,“心姨。”
白素心回頭看,慕柒柒含著淚揮了揮手,笑著和說再見。
天微。
靳回來,見正向碎紙機中投著文件。
男人從后溫的擁住,輕輕地吻著的耳垂,低聲告狀,“心姨說了下午給我送文件,到現在也沒有看到人。”
“心姨不會是忘了吧?你還不快去打電話質問一下?”慕柒柒輕笑。
“老婆大人這麼說,那我這就去打。”某人退后,像是得了尚方寶劍。
“回來!”慕柒柒住他,接著微微頷首,指著碎紙機中的文件,“我已經看過了。”
機文件,看過之后,總要及時銷毀。
“我還沒有看呢!”某人挑眉,明明是送給他的文件。
慕柒柒沒有穿他,靳一定早于知道了心姨的份,莫名的,開始自問,靳改口心姨有多久了?
“想什麼呢?”靳著的鼻尖。
慕柒柒回神,“我們認心姨當干媽吧?”
靳似乎沒有想到會提出這樣的想法,看認真的神,他微微勾,沒有拒絕。
慕柒柒著窗外的華燈初起,清淺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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