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杰克,橋牌,百家樂,梭哈,謝之嶼陪這行人玩了個遍。
今早九點剛閉眼,他就被手機吵醒了。
掀開眼皮,屏幕上亮著四個大字——豌豆公主。
連冷笑都懶得,謝之嶼把電話扔到一邊,繼續閉眼。
不知道是腦子太久沒休息發瘋了,還是什麼。眼睛一閉,他居然能看到一張五致的臉,眉如黛眼如星,醉態酣然的時候小巧的鼻尖泛著一點紅。
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似乎在說:謝之嶼,你不接電話。
謝之嶼煩躁地翻過。
【謝之嶼,你威脅利用奚落嘲笑我。】
繼續翻。
【無惡不作,耍賴。】
他一低氣地猛然坐起。
有完沒完?
【……你不接電話。】
他罵了一句,撈起手機。
這通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畫面顯示未接。
呵,看來也沒有多堅持。
再一次鎖屏前,跳進來一條新信息。
豌豆公主:謝先生,你在家嗎?
謝先生?
又演什麼戲碼?
謝之嶼不耐煩地敲著手指,眉心擰一道川。連一個問號都沒打完,那邊又說。
豌豆公主:我還有十五分鐘到你家。
這次是真的問號了。
謝之嶼發過去:?
豌豆公主:阿忠說你好幾天沒休息了,沒關系不用管我。我保證輕輕的~
詭異,太詭異了。
這個波浪號的出現更顯得整件事出不對勁。
謝之嶼沉默許久,給阿忠打去電話。
于是當溫凝循著幾天前的記憶回到這棟仄的居民樓三樓時,一眼就看到了雙手環靠在門板上的謝之嶼。他黑發凌,眼底青灰,面無表。
綠漆門上的大紅福字在他后,莫名有點像菩薩腦袋后面的頭。
錯了,是惡菩薩。
溫凝把手舉到臉旁,曲了曲:“好幾天沒見呀,謝先生。”
謝之嶼一不:“有何貴干?”
半蜷的手心藏著一把黃銅鑰匙,打完招呼不聲把鑰匙揣回口袋,又從隨的托特包里拿出一雙亞麻布拖鞋——雖然是新的,連標簽都沒拆,但和上一雙萬分相似。
彎腰把拖鞋放下,朝他笑笑。
謝之嶼作勢去關門。
溫凝立即“哎哎哎”喊著卡門:“干嘛那麼小氣嘛。”
“……”
謝之嶼黑了臉:“好好說話。”
再抬頭,溫凝已經換上了討巧又可憐的表,眨眨眼:“我流落街頭沒地方住了,謝先生你人這麼好,一定會收留我的。對吧?”
對吧?
謝之嶼冷眼上下掃。
一輕便的裝束——針織衫,闊高腰牛仔,運鞋。有沒有logo都能從布料上看出昂貴來,和流落街頭有半錢關系嗎?
他哂笑。
十分鐘前他在給阿忠的那通電話里聽說,一大早溫小姐搬著巨大行李箱寄存到了酒店前臺,剩下一個小的隨帶著,正往老城區這邊趕。
“半山容不下了?”謝之嶼問。
阿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怕說的話引溫小姐傷心。于是一邊切換粵語講電話,一邊過后視鏡打量:“好像是陳家那邊要搬去酒店住,我看溫小姐好傷心。一上車就問我你老板在哪?平時很問你的。嶼哥,這次問題很嚴重吧?”
謝之嶼又想罵人了。
敲出一煙叼在邊,沒,咬了幾下。
冚家鏟。
那有鑰匙,想攔都攔不住。
什麼輕輕的,不打擾他。那麼一個大活人在他家晃悠,能睡得著才有鬼。
謝之嶼沉著臉套上服,雙手一環,門神似的兇神惡煞等了起來。
至于現在用這副賣乖的表問他“對吧”?
他謝之嶼可不是什麼好人。
這地方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手指點點門外那塊瓷磚地,他示意:“站在那。”
溫凝雖然莫名,但還是站過去。
“干嗎?”
下一秒,砰——
大門在面前甩了個嚴實。
“……”
甩上門,謝之嶼活著手腕往房間里走。幾秒后,門鎖那傳來窸窸窣窣的響。
耳朵了,他沒管。
又過幾秒,咔噠一聲,門開了。
有個賊頭賊腦的聲音輕輕說“我進來了哦”,然后又是咔噠一下,把門關上。
室的空曠被穿著拖鞋踢踏走路的聲音填滿。
莫名的,煩躁了幾天的緒平穩下來。
謝之嶼閉上眼。
白天,各式各樣的嘈雜從臨街窗戶飄進屋里,客廳還有時不時冒出的響。他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中睡著了。且這一覺睡得很沉,再睜眼天已經黑。
樓宇間的隙被過渡青藍。
整個屋子昏沉沉的。
謝之嶼起來洗了把冷水臉,再聽門外。門外沒再有響,仿佛同窗外天一起陷了傍晚沉靜。
他打開臥室房門。
客廳亮了一盞復古落地燈,玻璃罩將線折斑斕的,一束打在墻面上。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人聽到響抬起臉,一副久等了的樣子。
“你醒啦?”
謝之嶼抬腕看表,淡聲道:“九個小時,夠把我家翻完了嗎?”
“你說這個?”溫凝晃晃手里的書,“我在那邊架子上找到的。《金雀花王朝》,沒想到你興趣好廣泛的啊。”
謝之嶼一點未被奉承到。
他揭穿:“沒發現上面一層灰?”
“說不定是很久之前看的呢。”溫凝彈鋼琴似的用手指流敲擊書脊,發出輕重不一的咚咚聲,“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謝之嶼尚在思考。
便解開謎底:“是我肚子的聲音。”
“……”
“了。”重復道。
阿忠送餐到樓上的這段時間,謝之嶼已經打量完了自己的房子。最大的變化是沙發邊立了一個皮質行李箱。他相信一位豌豆公主的生活用品絕不是這麼一個16寸小皮箱能裝下的。
這個箱子多半是用來裝模作樣的工。
他趕人,便拎著小箱子裝模作樣,最后可憐離開。
他不趕,那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箱子到場,直到把他家塞滿,讓他頭疼,讓他厭惡,最終又回到第一條結果上去——他趕人。
說到底,這位小姐放下段來他家,并不是真的想住下,不過就是裝腔作勢修復一下前幾天兩人心照不宣的破裂。
放段沒有放段的樣子,只字不提掛他電話的事,分明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都說了他不是好人了。
怎麼可能讓如愿。
謝之嶼拎著外賣袋往面前的矮幾上一放:“洗漱用品放洗手臺,沙發和小床你二選一,外面衛生間你用,我房間不能進,其他隨便。”
溫凝張張,突然發不出聲音。
“聽懂說話。”謝之嶼平靜地注視。
她是個不為世人知曉的啞巴,二十歲被自己的親哥哥設計送人,二十一歲生下他的兒子,三年夫妻,時間不長不短,亦沒有讓他承認過她這個傅太太。溫柔美麗的家教老師,美豔不可方物的當紅明星,溫婉大方的社交名媛……他身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終於,她不堪重負,落下離婚協議遠走他鄉,什麼都不要……又過三年再重逢,他把她關在車內......“蘇湘,六年前你滿腹心機的爬上我的床,又滿腹心機的生下我的兒子,你不說一聲,拋夫棄子,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狠更毒的女人了!”
她被堂姐陷害,誤上帝少的床。此後,他娶她,化身兇殘野獸,對她百般掠奪。他是西港城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手握重權,行事淩厲果斷,在商界翻手雲覆手為雨。程諾以為這樣冇有感情的婚姻,隻要彼此相處融洽就可以了,可是當賀梓楷的小侄子站在自己麵前時,程諾才慌了,自己居然嫁給了初戀的叔叔。程諾想,隻要自己溫順乖巧,這個男人就會寵自己一輩子。然而,當看見老公擁著彆的女人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時,程諾才明白,原來,他的心裡,一直有彆人。安逸的生活被打破,她懷著破碎的心狼狽而逃。五年後,再次相遇,賀梓楷一眼就認出她,並且直逼牆角,“女人,這輩子,彆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是你妹……”她怒。 “你只是養女。” “你爸是我殺父仇人。”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老天開眼,她的骨髓配型成功地救了某大佬的命。 於是兩人在一紙契約下,走上了一條假戲真做的不歸路! 等等,說好的演戲呢?你把個婚禮搞的跟頒獎禮似的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