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先后和祁讓說了齊嬪和太后的事,見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就猜想他可能早就知道齊嬪的死因,也早就知道太后的打算。
面對這樣一個掌控一切的帝王,實在沒什麼好瞞的,便直截了當道:
“太后為一己私,置家國天下于不顧,嬪妾知道皇上一直想把和背后的勢力一網打盡,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
如今,時機已到,太后一黨蠢蠢,嬪妾愿助皇上一臂之力,為皇上鏟除逆黨,肅清朝堂。”
祁讓聽說完,微斂著眉心,眼神晦暗不明,把玩著那張字條不開口。
晚余猜不他心中所想,試探道:“皇上不信嬪妾?”
“朕自然是信你的。”祁讓沉著,反問,“朕在朝堂上那樣對沈長安,你不生氣嗎?”
晚余心頭一,呼吸都輕了幾分。
要說不生氣,祁讓肯定不信,若說生氣,祁讓又要發火。
斟酌著說辭,緩緩道:“一開始,嬪妾確實覺得皇上如此對待一個功臣有些不妥。
后來,嬪妾細一想,皇上英明神武,嬪妾這種后宅婦人都懂的道理,皇上不可能不懂。
所以,嬪妾相信,皇上這麼做,肯定有皇上的道理。”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還捎帶著拍了個馬屁。
祁讓有點好笑,又替覺得累,一把拉過的手,將拉坐在自己上。
突然的失重令晚余發出一聲驚呼,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又在確定不會摔下去之后,第一時間想要把手松開。
“別,就這麼抱著。”祁讓沉聲命令,手臂用力攬住的腰。
晚余只得停下作,雙手僵地抱著他,與他四目相對。
“和朕說個話都要三思再三思,你累不累?”祁讓問道。
晚余輕輕咬了下,實話實說:“嬪妾也不想這樣,可皇上喜怒無常,嬪妾不能不三思。”
“朕喜怒無常?”祁讓很是不悅,眉心頓時擰一個疙瘩,“你現在都敢當面編排朕了嗎?”
晚余眨眨眼:“看吧,這就是嬪妾沒有三思的后果。”
“……”祁讓噎住,一時竟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沒好氣道,“朕以前不這樣的,都是你把朕氣這樣的。”
晚余不想激怒他,默默閉了。
祁讓也沒和計較,順著方才的話題問道:“你打算怎麼幫朕?”
兩人離得這樣近,晚余真心覺得這不是談正事該有的姿勢:“皇上能不能先讓嬪妾下來?”
“不能。”祁讓斷然拒絕,“你太狡猾了,只有離得近些,朕才知道你有沒有撒謊。”
他將一只手放在晚余心口,心臟跳的節奏:“這樣你就騙不了朕了。”
“……”晚余忍住想給他一掌的沖,強行切正題,“太后讓嬪妾寫信勸沈長安和他們結盟,嬪妾要求江連海先寫信給嬪妾,倘若他真的寫了,這不就是他謀逆的罪證嗎?”
“嗯。”祁讓點點頭,“你很聰明,但你想過沒有,有了這罪證,江家就要滿門抄斬了。”
晚余的心跳不自覺加快,心里想著,要真能這樣可就太好了。
祁讓在心口的手掌加重了幾分力道,皺眉疑看:“你怎麼好像很興的樣子,你是不是不得他滿門抄斬?”
“那是他罪有應得。”晚余沒承認,也沒否認。
祁讓眸沉沉看:“你可要想清楚了,他到底是你父親,他了逆賊,你就是逆賊之,這樣不僅會讓你名聲損,將來你晉位分都會有人反對。”
“嬪妾不在意位分。”晚余說,“嬪妾雖是子,也明白國事為重,皇上只管殺他,嬪妾就算因此被降位分也心甘愿。”
“……”
這般大義滅親,換了旁人,應當十分欣,祁讓的臉卻慢慢冷沉下來。
說什麼不在意位分,歸結底還是不在意他。
況且這麼做,也未必是什麼大義滅親,公報私仇還差不多。
想讓江連海死,無非就是記恨江連海當年把送進了宮。
所以,單從恨江連海的這個行為就可以看出,本不想待在他邊。
否則的話,就該激江連海了。
“皇上?”
晚余覺氣氛不對,小聲了他一聲,在他懷里掙扎了兩下。
祁讓收手臂,呼出一口郁結之氣:“別,接著說,太后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晚余只好接著往下說:“太后想讓嬪妾把晉王從擷芳殿救出來,嬪妾想著,皇上不如將計就計,假扮晉王被嬪妾救出。
太后信以為真,肯定會安排皇上和晉王舊部會合,到那時,皇上再和假裝叛變的沈長安里應外合,將他們一網打盡。”
停下來,眼眸盈盈地看著祁讓:“嬪妾這招不戰而屈人之兵,皇上以為如何?”
祁讓從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可惜,他在眼里,卻不在心里。
他沒有評價的計謀,按在心口的手掌再度用力:“你連兵法都懂,是沈長安教你的嗎?”
晚余呼吸一窒,覺到心口加重的力道,甚至能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他手心怦怦跳。
索不去回避,半真半假道:“倒也不是刻意教我的,他曾經想安排徐清盞進軍營,就教了徐清盞一些兵法,嬪妾跟著聽了一些,也沒記住多。”
“是嗎?”
祁讓挑眉,也不知信沒信,“你這想法確實不錯,但你怎麼保證沈長安不會假戲真做,他若當真和太后結了盟,再和朕虛與委蛇,那朕豈非被你們坑了?”
“不會的。”晚余搖頭,語氣堅定,“沈家世代忠君國,沈長安不會背叛皇上的。”
祁讓眉心跳了跳,口像堵了團棉花似的難:“你和他已經分離五年,怎麼肯定他還是從前的他?”
“……”晚余答不上來,有些話也不能說得太深,頓了頓才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嬪妾只是建議,皇上要不要采納,端看皇上自己的考量。”
祁讓摟著,陷長久的沉默。
晚余這個姿勢實在難,卻又不敢。
祁讓敏又多疑,一都怕引起他的猜疑。
后來,實在不了,就問他:“皇上這樣累不累,要不還是先放嬪妾下來吧?”
“確實有點累。”祁讓了的鞋,摟著躺倒在床上,一條搭過來,在上,“這樣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