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恍惚，“什麼？”

徐硯周看著，重復一遍：“我知會過徐家義了，要跟你訂婚，他沒意見。”

楚璃腦中本就昏沉，停頓半晌，都沒理干凈這條信息，視線撞進他眼眸中，看到簇簇火苗，和的影子，才真實。

“不行！”想都沒想。

徐硯周早料到了，故作輕松地的臉，“我這口頭求婚呢，好歹給點面子，猶豫一下再拒絕啊。”

楚璃現在的神狀態，分不清玩笑，聽他一說，只怕他真難過。

“我沒有拒絕你。”解釋。

“那是同意了？”

立即搖頭。

徐硯周微嘆，跟額頭。

“干嘛啊，折騰我呢，我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

楚璃放下蛋糕，用力吞下中干。

“我們不是才談幾天嗎？”

“架不住我喜歡你啊，就這幾天，咱倆的孩子什麼，我都能列滿一張紙了。”

楚璃笑不出來，費勁轉腦袋，猜道：“你是不是想讓我放心？”

徐硯周頓了下。

“別這樣。”楚璃轉，再端起蛋糕，往里塞了一大口，“結婚是好大的事。”

“嗯，我知道，就因為是大事，所以只想過跟你一起辦。”他說。

楚璃抿抿。

跟徐硯周結婚，很簡單的幾個字，卻足夠有份量，結結實實地填進滿是風的心。

但是……

“我有病，估計好不了了。”麻木道。

“誰說的？”

“我覺得到。”又往里塞一口，“這次很嚴重，比之前都嚴重，明明我一頓不落地吃藥，還是沒長進。”

說著，眼眶發熱。

皺眉，故作鎮靜，了紙巾，了角，翻過來，快速抹了眼淚。

“我這次發病恐怖的吧，你第一次見，再多見幾回……”

“不會再有了。”

“會的。”態度固執，“我好不了了。”

徐硯周看垂著腦袋，難得五臟六腑都在收，他沒跟爭執，從后面抱住，下在肩頭，低聲音。

“那我問你，要是現在換一下，我得病了，你還要不要我？”

楚璃默住。

他追問：“要不要？”

“要啊……”

“那為什麼……”

倔強地搶話，“不一樣的。”

“一樣。”徐硯周這回沒讓，“就許你義薄云天，不離不棄，我就不能比金堅，非你不可了？”

楚璃腦子暈乎，心已經搖。

想跟他在一起，永遠永遠。

但理智告訴，這是沖的，后患無窮的。

不能克服一切，更何況，問題是源源不斷的，卻是有上限的。

清醒了，信任他沒做那些事，更清醒地知道，有些東西，撐不了一輩子。

“再等等吧，我好點了，咱們再說。”

“我不要。”

他一口拒絕，口吻里是刻意的不講理，“反正我只想娶你，想了不知多年了，早辦晚辦都得辦。”

楚璃轉過臉看他。

他靠過來，又跟額頭相抵。

上他的臉，扯出一笑，“怎麼就多年了啊，你今年一共才多大？”

“你去問問徐家義，小蘿卜頭時期，我有沒有跟他嚷嚷過，讓他把你買回來，先給我做妹妹，長大了給我做老婆。”

楚璃破涕為笑。

“我才不信。”

“手機給你，你打電話問他。”

“不打，徐叔叔現在肯定超忙。”

徐硯周閉眼輕嘖，“他一把年紀了，早不帥了，你怎麼還迷他？”

“誰說他不帥，帥的。”

“我之前都仔細觀察過了，他眼角有皺紋了。”

楚璃吸了吸鼻子，又笑一聲。

想到從小認識他，到今天，已經有快二十年。

他對，真的很好。

忍不住，雙手抱住他，臉在他肩頭，一邊流眼淚，一邊發呆。

徐硯周知道在哭，嚨里跟著發，忍著難，輕拍著的背，繼續故作輕松。

“別抱我啊，璃寶，點個頭，好不好？”

楚璃抱著他，聽著他哄的溫話語，那理智早就開始土崩瓦解，只是強撐著不敢放縱自己。

“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徹底變瘋子了。”聲音哽咽，“你爸爸那麼厲害，你也很厲害，將來，你一定會超越他的。你會為徐董、徐司長，甚至更高，到時候人家知道你有一個瘋子老婆，會嘲笑你的。”

“真有人這麼干，那瘋的不是你，是他。我有權有錢，還心想事，娶了最喜歡的姑娘，我人生贏家啊，還有人嘲笑我？”

“你現在這麼想，以后后悔怎麼辦？”

“你不信我，信不信徐家義？”他的頭發，“真有那麼一天，就算我不是東西，徐家義也得給你主持公道吧，你吃不了虧的。”

“哦，這種時候，你又覺得你爸爸好了。”

他像模像樣輕哼，“那有什麼辦法，他萬人迷啊。”

楚璃抱了他。

他知道，搖了。

“不管你變什麼樣，在我眼里，你永遠不變。”

不管將來怎麼樣，我會永遠記得你今天給我的。

楚璃這麼想著。

放開他，面對面坐在他懷里，有點執拗地看著他，結婚也好，什麼都好，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想把他的樣子刻進腦海里。

他紅著眼睛，笑著看。

勉強笑了，笑著笑著，卻又落了眼淚。

徐硯周沒說話，把人攏進懷里，輕輕拍著背。

他重新切了塊蛋糕，上面有一小蠟燭。

單手捧著到面前，出手扶住，誰也沒說話，不約而同張口，吹滅了蠟燭。

轉過臉，相視一笑。

楚璃端著蛋糕，都舍不得吃了。

“等我們訂婚，我親手做訂婚蛋糕。”他靠近，“好不好？”

楚璃張了張口，聲音嘶啞。

“那要做好高的。”

“到時候我們一起做。”

“我不會……”

“我教你。”他看著，聲音溫，閉上眼，細數做蛋糕的流程。

楚璃轉臉，笑著盯著他看。

“徐硯周？”

“嗯？”

“你真厲害。”

他靜靜看。

蒼白瓣掀，說：“我好喜歡你。”

“巧了，徐硯周也喜歡你，無敵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