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樂打發了宋煦堯和沈初菡,自己一個人開車去梁家找梁暖。
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攥著那個銘牌,在手心里不斷挲。小小的金屬牌,很快就被握出了溫度。
除了記憶,沒有任何和祁言有關的東西。
沒想到,時隔多年,會撿到他的銘牌。
以前就見過這個銘牌,并且用目丈量過它。
長三厘米,寬一厘米,簡約小巧,上邊也只刻了幾個字:祁言 725隊長。
這個銘牌一直別在他的左前,銀的金屬和他黑的軍裝相得益彰。
他不管換多服,這個銘牌一直都在,他說過,這是他的標志,不能不戴。
可是這個標志,為什麼會落到梁暖手里?
許長樂越想,心越沉,心底逐漸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
很快到了梁家別墅。
因為金創集團今天新品發售,所以梁勝、周莉和梁向明都不在,梁暖剛回來,傭人說正在洗澡。
許長樂就在下邊等著。
梁暖洗完下了樓,一見到,就如臨大敵:“許長樂,你還想怎麼樣?你還追到我家里來欺負我了?你也太囂張了!”
許長樂攤開手:“這個東西是你的?”
梁暖看清手里的東西,急忙跑了過來想搶,許長樂卻抬高手一避。
“你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梁暖臉上的焦急做不得假,可見這個東西對來說非常重要。
“你哪來的?”
“關你什麼事?”梁暖不想搭理。
見許長樂一副不回答就不給的樣子,只能沒好氣地說:“我男朋友給我的東西,怎麼了?”
許長樂一愣,心尖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酸酸的:“你男朋友?”
“對啊,怎麼了?”梁暖瞪著,“許長樂,你欺負我就算了,但這個東西你要是不還給我,我一定和你拼了!”
許長樂抿了下角:“他為什麼會給你這個?”
“他在部隊里,我們談的時候不能經常見面,他就送了我他的銘牌,讓我做個念想。”
梁暖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你也認識祁言?”
頓時,看向許長樂的目充滿了警惕和懷疑。
“對,我以前認識他。”許長樂直言不諱,“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問我這個干什麼?”
梁暖心中萌生出一個怪誕荒謬的猜測:“許長樂,別告訴我你也喜歡過祁言?”
許長樂的心不由自主輕輕一,罕見地生出一心虛。
的喜歡,在被他承認過、并且贈予過信的正牌友面前,實在可笑稽。
“不是,我隨口一問而已。”
“那你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嗎?難道你想霸占我的東西嗎?”
在來的路上,許長樂的確萌生過這個想法。
這是祁言的東西,真的很想私藏。
但是現在,選擇還給了梁暖,因為沒有私藏的理由與立場。
梁暖一把奪過,仔細看了看確認沒有壞掉,又十分珍惜地捂在了手里。
“許長樂,你膽子是真的大,自己一個人都敢來我家,你就不怕我不讓你走?”
“敢來,當然就不怕。”許長樂看著,“最后一個問題。”
頓了一下:“你是什麼時候和祁言在一起的?”
“六年前的春節開始,我們一共談了兩年。沒有其他問題了吧?那你可以走了。看在你把我最重要的東西送回來的份兒上,今天我放你一馬。許長樂,但我告訴你,我們的梁子已經徹底結下了!”
許長樂冷嗤,梁子不是早就結下了嗎?
但是并沒有說出來,因為在想,六年前,是和祁言分別的那一年。
也是祁言答應了會陪過生日,爽約的那一年。
一直都告訴自己,他沒能來,肯定是因為他有急任務。但是現在,的自我暗示似乎已經站不住了。
他沒來,完全是因為他不想、也沒必要來了。
因為他談了,他那時候在陪他朋友,當然沒必要再陪一個孤兒院小丫頭過生日。
現在是八月份,明明還是夏日,許長樂卻覺到一寒涼。
坐進車里,頭抵在方向盤上,好半天沒起來。
別墅里,梁暖回到自己的臥室,打開屜拿出一個紅絨盒子,把這枚銘牌小心地放了進去。
以后還是不要隨帶著了,不然哪天不小心丟了就不好了。
剛才和許長樂說的話里,沒有一句是真的。
這個銘牌當然不是祁言送的,他們萍水相逢,他怎麼可能送這個。是他救了之后,這個銘牌不小心掉了下來,然后被私藏了。
從那之后,懷春的握著這個銘牌,為自己編織了一個好綺麗的夢。想的次數太多了,自己都快信了,以至于可以坦然流暢地說出“男朋友送我的信”這個謊言。
但是相信緣分的。
這個銘牌對來說,就是辛德瑞拉的水晶鞋。
許長樂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銀城的主干道上。
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就連許文景興致地給打來電話,說新品發售的反饋出乎意料的好,也沒覺到多欣喜。
的口像是被一塊兒大石堵住了一樣,得不過氣。
大腦一片空白,眼神茫然,只恍惚地看著前邊的紅燈,機械地跟著信號燈的變化做出開車、停車的作。
忽然,巨大的撞擊力從后邊傳來,將的車直接撞向前,許長樂手比腦子快地打了一把方向盤,堪堪斜了車,才沒有被前后兩輛車餅。
安全氣囊彈了出來,被沖擊力震得頭暈腦脹,渾哪里都痛。車已經變形,被困在了小小的駕駛室里。
后邊那輛肇了事的渣土車揚長而去,許長樂瞇眼,記住了車牌。
視線變得模糊,臉頰溫熱,許長樂抬手一抹,一手紅。
這次撞擊實在嚴重,的魂兒都像是要被撞出去。許長樂撐著最后一力氣打了個電話出去,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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