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窗外過床幔灑進來,睡眼惺忪的睜開眼,覺昏沉的腦子終于清醒了。
撐著子從床上坐起來,開床幔,房門便被推開,夏竹走進來了。
“夫人醒了?”
桑寧坐在床邊醒了一會兒神,看一眼窗外的,了眼睛:“什麼時候了?”
“已經過午時了,三爺吩咐說別吵夫人睡覺,就沒來喊,左右現在也沒什麼事,夫人可要用午膳?”
桑寧也了,點點頭:“嗯。”
夏竹立馬喊了一聲,很快,小丫鬟們便端著托盤魚貫而,將菜品在外間擺了滿滿當當的一圓桌。
桑寧走到外間圓桌邊坐下,隨口問:“三爺呢?”
夏竹一邊幫舀湯一邊說:“三爺在書房,宮里來了人,應該是在說朝政之事。”
賀斯嶼大婚,休沐三日,但如今陛下對他委以重任,自然也閑不下來。
“嗯。”桑寧嘗了一口這野山藥湯,很鮮甜。
窗外一個人影行匆匆的回來,夏竹皺眉,對桑寧說:“我剛一會兒沒看著,香草這小蹄子就沒影兒了,我看八是去書房了!”
桑寧抬眸,看一眼剛剛趕回來的香草,淡聲道:“進來。”
夏竹眼睛亮了一下,夫人終于要收拾這小蹄子了!
夏竹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去,喊了一聲:“香草,夫人你進來伺候。”
“是。”香草忙應了一聲,匆匆走進來,“夫人。”
桑寧拿著調羹,輕輕撥,碗里的湯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你剛剛去哪兒了?”問。
香草眼睛心虛的閃爍一下,看一眼瞪著眼睛的夏竹,又低著頭小聲的開口:“奴婢,奴婢去書房送茶。”
夏竹冷笑:“你倒是殷勤,你是來伺候夫人的還是伺候三爺的?”
“奴婢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奴婢銘記于心!”香草急忙辯解,“奴婢只是想著替夫人送杯茶……”
只是才走到書房門口就被福生攔下了,他說書房重地,旁人不許擅。
連三爺的面都沒見上。
這樣拙劣的借口,桑寧都懶得聽。
神淡然:“香草,母親讓你作為陪嫁跟來,用意是什麼,我心里清楚。”
香草眼睛閃爍一下,看著桑寧的眼神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希冀。
桑寧將調羹放下,發出“叮”的一聲細響。
抬眸,沉靜的眼睛里,氣勢威:“但到底用不用你,什麼時候用你,由我定奪,我這里,容不得擅作主張的人。”
香草臉一白,嚇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明白,奴婢不敢僭越,求夫人饒了奴婢一次。”
桑寧淡聲道:“安分些,別生事端,我不是個不容人的,否則也不會帶上你,要用你的時候,我自會給你安排,但你得明白,你是誰的人。”
香草一個激靈,急忙說:“奴婢明白,奴婢是夫人的人,是謝家的人!”
“起來吧。”
“謝夫人!”
香草從地上站起來,白著臉恭敬的退下去,這些天腦子里越發躁活躍的心思,瞬間消散了干凈。
夏竹擰著眉:“夫人就這麼放過了?”
桑寧拿起調羹又喝了一口湯:“不然呢?因為這點事把發賣了?遲早要用上的。”
夏竹頓了一下:“奴婢瞧著三爺對夫人上心的,香草那小蹄子上躥下跳三爺都沒給一個眼神呢。”
“新婚燕爾的,總要親近幾天的。”不以為意。
夏竹猶豫著問:“那夫人呢?日后,夫人就真的愿意讓香草去伺候三爺?”
桑寧著調羹的手指微微一滯,眸中一閃而過的遲疑,隨后又被淡漠取代:“有什麼不愿意的。”
不過是個男人。
用過午膳,桑寧悉了一下府中的庶務。
但管家之事都有大嫂來持,也省了這份心,輕松不。
倒是福生抱著一摞賬冊和地契送進來:“這些都是三爺的私產,三爺吩咐說往后都給夫人一并打理。”
桑寧翻了翻,眼睛閃爍一下,還不呢。
賀斯嶼這次立了大功,都是陛下親賜,且不說那些金銀寶,就這些良田和莊子,收租子進賬都不。
桑寧來了點神,認真翻看起賬冊來,核對庫。
夏日的下午正是悶熱的時候,房里放了冰塊,勉強還算清涼,房軒窗大開,安靜的只剩下桑寧撥算盤的聲音。
賀斯嶼走進來,桑寧專注的看賬本都沒抬頭,倒是旁邊打扇的夏竹看到了,忙福行禮。
“三爺。”
桑寧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繼續算賬。
賀斯嶼走到邊來,彎腰圈住:“忙什麼呢?”
“算賬。”桑寧手指撥的沒停,手頭上這筆賬還沒算完。
他看一眼賬本,又毫無興趣的移開眼,長指勾纏肩上的長發:“算的什麼賬?”
“你的私產。”
“哦。”
他眼睛在書案上掃視了一圈,上面大半都已經是的件了。
的文房四寶,的書,還有的畫。
他隨手拿起一本書,《資治通鑒》,又拿起一本書,《孫子兵法》,又翻了一本,《史記》。
他眉梢微挑,他說腦子里這麼多彎彎繞繞,他還以為真天天在家看則呢。
他翻書的手忽然頓了一頓,發現書頁里有一個悉的印章。
上面工工整整的印著三個小字“謝桑寧”。
他目微微一滯,轉頭看,還在認真的撥算盤。
他狀似無意的隨口問:“你怎麼在書上落印?”
頭也沒抬:“隨手印的。”
他按住了的算盤,俯盯著:“隨手印的你印這麼多?這幾本書你都印了!”
不滿的皺眉:“這是我的書!”
怎麼印怎麼印!
他忽然不依不饒:“那就隨便印?”
將他手里的書直接拿過來放好,語氣有些不耐:“我喜歡的書才印。”
他盯著的漆眸閃爍一下,泄出一的滿足。
他了微揚的角,語氣淡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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