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個人，敢像剛才那樣對他，早不知死幾回了。

這蠢蛋……

司問棠這麼想著，另一個念頭又竄出來。

真要換個人，早就趁他病，要他命了。

他靜靜看。

還敢朝他笑，眼神一轉，說：“算了，我不要你做我小弟了，你的事我也不說出去，行吧？”

他沒說話。

聳聳肩，繼續問他。

“你還有哪里難嗎？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也沒用了，你你信得過的醫生來吧。”

說罷，賊兮兮地把遙控拿出來，試圖抓起他的手開門。

他下意識避開。

不樂意了，靠近他，“我跟你開玩笑的，大家這麼了，這點玩笑開不起嗎？再說了，就算功過相抵吧，我還救了你呢。”

呵。

他用得著救？

蠢死的，差點連藥都打翻。

就這樣，還敢威脅他！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為他這里是什麼地方？

他收了眼神，奪走手里遙控。

“扶我起來。”

“干嘛？”

“讓你扶就扶！”

嘁！

兇什麼兇！再兇，揍你！

也就敢想想，哪怕知道他還沒好，他好了一半，也夠鎮住了。

可是，他好重哦。

費了大力氣，讓他坐好。

擔心他坐不穩，還得給他做靠墊。

“然后呢？你行不行啊，坐不了就躺著吧！”氣吁吁。

司問棠本來能坐，聽到氣，故意卸了力道，在上。

“哎哎哎！不行不行！”

沒用，這點重量都撐不住。

“嚷嚷什麼，起來，扶我上樓。”

“啊？”

陳舒宜傻眼。

你連坐都得靠我，還想上樓？

對上他威脅的眼神，敢怒不敢言，眼睛滴溜溜轉，想著等會兒故意摔他。

司問棠上沒力，如果沒人幫他，上樓確實困難。

他可不是會諒人的主，毫無力地把大半重量上。

陳舒宜哪還敢使壞主意，這種狀態，他要是摔了，也沒好果子吃。

真把他弄上樓，額頭上已沁滿了汗珠。

到床邊，實在沒辦法，讓他完好躺下，干脆和他一起，整個摔了下去！

床墊很，一陣上下起伏，安全著陸。

大口大口氣。

司問棠也沒好到哪去，膛起伏不定。

轉過臉，懷中人爬了起來，下意識朝他笑了笑，他有些晃神，微微擰眉。

下一秒，爬了起來，他懷中空了。

站在床邊，拍拍手，“這下好了吧？”

司問棠收回視線，“讓我躺好。”

“你都能站起來，不能自己躺嘛！”

他涼涼睨。

嘁！

就知道欺負人。

撇撇，爬到床上，抱著他的腰，把他一點點往床頭挪。

再度跳下床，渾是汗。

“這回我可真要走了嗷！”指指他。

他悠哉靠著，不發一言。

陳舒宜愣了愣，“干嘛？我總不能在這里伺候你一夜吧？”

他轉臉看。

明白過來，瞪大眼。

“你別想！不可能的！”

長這麼大，伺候過誰一夜！

司問棠無所謂，要有本事出門，算他佩服。

“去，倒杯水。”

“不倒！”

以為沒脾氣的嗎？

雙手叉腰，繞著他床鋪開始細數他的罪名。

“我對你已經很好了！仁至義盡！”

呵，還會用語呢。

“你之前那麼欺負我，我都沒跟計較，關鍵時刻，沒有拋下你。”

哦，那算你善良。

“你剛好一點，就又變這死相，又欺負我！”

他雙臂環，“要不然，對你恩戴德？”

“廢話，救命之恩呢！”

“我不認。”

：？？？

他嗤笑一聲，欣賞的表，“你是不是傻？跟變態談報恩？”

抬手指他，氣到發抖。

司問棠心大好，心更暢快。

陳舒宜腦子都暈了，顧不上許多，想著他還沒恢復，干脆來的，剛才是看他可憐，沒用全力！

開始擼袖子！

啊——！

司問棠白了一眼，拿起手機，“我好心提醒你，不要犯蠢，要不然，那洋鬼子能不能見到明天的，我不保證。”

“你就吹吧！”

他作勢要打電話。

陳舒宜往門口去，“你等著，等著！我也打電話，我給徐叔叔打！”

司問棠笑了。

“行。”他眼神嘲笑，“去打，看還能不能打出去。”

陳舒宜一個激靈瞪大眼。

床上，他把玩著手機，好整以暇地看著。

不行！

要氣瘋了。

原地跺腳，啊啊。

司問棠挑眉。

“你別得意！”回過神，警告他：“我邊不是只有Even一個人，他們總能發現我失聯的，不用等到明早，再過兩小時，徐叔叔就能發現！”

他閉上眼，點頭。

“好，那就等你萬能的徐叔叔來救你。”

他毫不慌，陳舒宜卻不能。

就算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但被困住，哪怕是一分一秒，也覺得難捱。

氣呼呼走過去，重重在他邊坐下。

司問棠睨。

兇，“想干嘛？”

“倒、水。”

水水水，不死你！

這屋里就他們倆，沒安全，不大敢跟他犟，癟氣了半天，還是起，窩囊地去倒水。

“給！”

司問棠閉眼，沒理。

皺皺眉，不明白，琢磨了下，找了吸管，進了他里。

嘖。

司問棠睜眼。

怒目而視。

他也不計較暴力喂水了，一邊喝，一邊用視線描摹的臉。貓抓老鼠一般，欣賞氣惱的表。

喝完了。

陳舒宜也冷靜了，試圖跟他聊天。

“你要是覺得無聊，我陪你嘛。但是你得把信號開了，我要給Even打電話，要不然他誤會我出事了，會很麻煩的！”

司問棠輕嗤，“是怕鬧出麻煩，還是怕他擔心？”

“當然怕他擔心啊，他的責任就是保護我，我出事了，他會自責的！”

氣鼓鼓，給他講做人的道理。

“你這麼壞，看你生病了，我還救你呢！他那麼好，要是因為我罰，或者一夜不睡，我能放心嗎？”

司問棠：呵呵了。

一口一個青梅竹馬，一口一個問棠哥。

鬧半天，他在那兒，真不如那洋鬼子是吧？

他長舒一口氣，面無表，掀開了被子。

陳舒宜疑，“干嘛？”

他一字一頓，“扶我，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