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寧沒有說話，沈凌雪就知道自己說的話起作用了，也知道溫寧就算不想信也不得不信。

沈凌雪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欣賞著面前面發白的溫寧，不不慢地繼續說：“其實仔細想想，你自己也發現了不對吧？真的沒有覺，你陸哥哥總是會看著自己嗎？”

“我知道，像陸哥哥那樣的人，穩重，長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出能力擔當每一項都是頂配，加上他潔自好，從不搞。別說你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土包子了，就算在我的眼界里，像陸哥哥這樣的男人也是頂級的。所以你喜歡他很正常，可你要不想想，他為什麼會喜歡你呢！就憑你那個湘大本科畢業證？還是憑你那重男輕的媽？嗜酒的爸？好賭的弟？”

“還有，我也讓人查了你和陸哥哥認識的來龍去脈。其實你只不過是他無數個病人家屬中的一個而已，你有沒有想過陸哥哥這樣的人做過百上千臺手，看過的病人有多？遇見的病人家屬又有多？你不會以為自己真的就是其中那唯一特殊的一個吧？我看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呢？”

“從小到大，我跟在陸哥哥邊太久了，也看見了太多人跟在他的后，無數的孩子都不得往他邊湊。追他的人從這里排到了太平洋，其中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哪樣的都不缺。長得比你漂亮的我見過，比你丑的那大有人在，材比你好的，比你單純的我也見過不。我知道，沒有哪個生遇見陸哥哥的時候會不心，生一旦心，荷爾蒙作用之后的結果就是會喪失理智，逐漸變得，就會忽略其中很多明顯的細節。就比如，陸哥哥從小在老宅的時候就喜歡在書房里，就包括他現在的房子里，書房里有一間室，那間室你進去過嗎？”

室？

什麼室？

書房只有整整三面的書墻，哪里有什麼室？

溫寧抬眼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沈凌雪，發白，只是沉默著聽著沈凌雪說的話。

溫寧的表頓時讓沈凌雪越發興，笑得囂張：“不知道吧？不過陸哥哥不告訴你也很正常。”

畢竟那個地方是陸蔚然的逆鱗，當年也是因為誤闖進去才知道有一個閉的空間存在。

就因為這一個誤闖，當年讓陸哥哥發了好大一通火，從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被允許進陸家老宅。

“畢竟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替而已。”沈凌雪不屑地說，笑瞇瞇地把玩著自己手里的包帶，像是一個已經預見了自己勝利的贏家：

“你不知道吧？陸哥哥確實沒有談過，但他自從八年前，就有一個心至極的生。那個生才是他真正的白月，是他而不得的白月。而好巧不巧呢，你這張臉和陸哥哥白月的那張臉長得有七分相似，所以陸哥哥才會對你有所謂的一見鐘，要不然他憑什麼瞧上你啊！所以不管是我還是陸伯母或者陸伯父，其實在看見你這張臉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猜出個七七八八。只不過你這個小姑娘也真的可憐…”

沈凌雪越說越興，上說著溫寧可憐，實際上話語一句比一句更加的刻薄：

“本來出就不夠好…哦不，我說錯了，不是不夠好，而實在是太差了。從小到大，被家里人拖累，被家里人欺負，哎，我好像還查到你初中高中被校園霸凌過是吧？好不容易大學畢業呢，又被前上司和同事兌出公司了？嘖嘖嘖，你這小姑娘確實也慘的，遇人不淑啊。不過最慘的是，你以為自己真的遇見了一個對你好的人？真的會有人這麼你？天真啊，怪不得這麼容易被人欺負被人背叛。不過上天應該也是可憐你吧，給你這麼一張臉，只要陸哥哥那個白月不回來，你倒是可以當他是真的你一輩子。算是沾了你這張臉的了……”

替…

替…

這麼輕飄飄的兩個字，就勝過了剛才沈凌雪所說的一大長段，兩個字如同銳利的匕首一般，毫不留地直進溫寧的心。

所以說，只是個替？

沾了那個人的？

之前溫寧心里的猶豫和忽略的細節，全都被沈凌雪強行拎了出來了，生生地在面前拼了一個淋淋的真相。

又狠狠的在心上攪了一番，一時之間模糊，鮮淋漓而至。

惶恐和難以置信，心底的緒太過復雜，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無數藤蔓，又復雜的纏繞在了一起，讓人本無從解開、分析。

不可能。

不會的。

不是的。

不要聽胡說八道。

溫寧心的小人怒吼著，攥了掌心換回了自己的些許理智，抬頭看向面前的沈凌雪，忍著眼眶里的淚水，神看起來越發的冰冷淡定。

溫寧和沈凌雪的視線在空中撞，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著急說話，片刻之后……

溫寧勾噙著一抹笑容，看起來和剛才盡了打擊的小姑娘，本就是判若兩人。

溫寧只是笑。

直到自己臉上的笑看得面前的沈凌雪都開始有些不淡定起來。

“你你你…你笑什麼？你究竟笑什麼？你不會是被我刺激瘋了吧？”

溫寧突如其來轉變的態度，讓沈凌雪開始，有些心神不寧起來，這個土包子不會是被自己刺激瘋了吧？？

別啊，到時候真出點什麼事兒，陸哥哥不來找拼命？

不過也側面襯托出這個小姑娘對陸哥哥用至深。

溫寧用越深，沈凌雪心里那個莫名其妙的報復就越被滿足。

越慘，沈凌雪就越爽。

偏偏溫寧那個眼神那個神態怎麼看怎麼不對，突如其來的凌厲氣場竟然讓沈凌雪下意識心生恐慌，煩躁道：

“不許笑了，你一個替，你笑什麼！你還笑得出來？”

“那又如何？”溫寧笑了，強歡笑著，可氣勢越來越強，看著倒不像是強歡笑反倒像是真淡定。

溫寧不不慢地反駁：“是不是替這件事，你有證據嗎？我倒是沒有沈小姐那個閑心和力去查別人生平，不過我記得沈小姐比我老公小九歲，我老公上初中的時候，沈小姐上兒園呢吧？真不知道沈小姐所說的青梅竹馬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沈小姐怎麼就覺得自己和我老公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分。”

“按照沈小姐所說，八年前我老公有了一個心的人，那八年前沈小姐也只不過是一個上高中的年紀。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八年前的時候我老公還在國外，而沈小姐在國，就算我老公真的有一個而不得的白月，沈小姐又是如何得知？”

“怕不是沈小姐為了在這里挑撥我和我老公的，所以故意編造出來的吧？畢竟如果我和我老公破裂，再加上伯母對沈小姐又一向喜歡，那沈小姐正好趁虛而，做個小三啊！這怪不得我這麼想，畢竟這件事最大的獲利者就是沈小姐。”

溫寧一點一點地順著沈凌雪的邏輯全數反擊，冷靜得像是本不剛才沈凌雪的影響。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堂堂沈家大小姐怎麼會干這種事？！怎麼會心甘愿去當別人的小三！”沈凌雪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溫寧不怒反笑，居然越來越冷靜，邏輯能力不混而且越來越強，越來越無懈可擊，頓時整個人都慌了。

“好啊，既然按照這個邏輯來說沈小姐辯無可辯，那我便寬容一些，按照沈小姐的話來說。”溫寧出了譏誚的笑容，簡直和談判桌上的陸蔚然所差無幾，反相譏：

“退一萬步來說，假設我真的如同沈小姐所說，只是一個替，那又如何？沈小姐又能如何？”

溫寧說著，淡定地在沈凌雪面前踱了兩步，挑釁又譏誚地看著：

“替不替的，重要嗎？沈小姐倒是不是替，可陸蔚然你嗎？陸蔚然喜歡你嗎？陸蔚然對你好嗎？陸蔚然抱過你嗎？他和你耳鬢廝磨過嗎？你過他上的溫嗎？見過他而為之瘋狂的時候嗎？”

溫寧的話如同凌厲的刀子，卯足了勁兒往沈凌雪的死上，一字一句字字珠璣，直說得沈凌雪那是怒氣叢生，雙眼都冒著怒火，恨不得活吃了面前的溫寧。

眼看著面前沈凌雪的臉越來越難看，溫寧卻沒有見好就收，慢條斯理道：“可我見過，這些事我都和他做過，還有很多事，我也都和他做過。可沈小姐似乎一樣都沒有。所以說就算是替又怎樣呢？現在陸蔚然的還不一樣是我嗎？就算我只是替，現在得到陸蔚然，和他結了婚。甚至日后要和他共度一輩子的，也還是我啊！沈小姐又算什麼呢？”

溫寧越來越近面前的沈凌雪，笑得不屑：“而沈小姐永遠都只能靠著自己一個人造出來的青梅竹馬，來自欺欺人。”

“所以我想說，或許我不一定是勝利者，可沈小姐百分之百是loser，是只會造傳聞，破壞夫妻的loser。”

說完，溫寧果斷地轉離開，再也沒留給沈凌雪一個眼神。

獨留沈凌雪一個人站在原地氣的直跺腳，滿腔怒火，恨不得沖上去撕了溫寧。

沈凌雪氣不過，沖著面前不遠溫寧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知道你不信，別的事你不相信，我這個敵都可以，可那個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如果你實在不肯相信，不如多留意留意陸哥哥邊的細節！那些你從未要求看過的細節！你一定會有新的發現！”

溫寧將沈凌雪說的話全都聽了進去，但沒有停住自己的腳步，止走到了車邊。

新換的司機大叔已經提前為溫寧拉開了車門，溫寧面無表地坐了進去。

車里一片安靜，明明平時從云鼎集團回家的路程那麼近，溫寧今天卻罕見的覺得那麼的漫長。

溫寧搖開了車窗，前面的司機大叔看了一眼，還以為是太熱，忙道：“夫人需要開空調嗎？”

“不需要，不熱，我只是想氣。”溫寧答了一句，隨即偏頭靠在半搖下來的車窗上，看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樹影，心中緒復雜至極。

復雜到糾纏了一團麻，溫寧甚至都找不到線頭在哪兒，要怎麼去理這個緒，更是被沈凌雪的那些話攪了一團漿糊。

說不在乎是假的，相反溫寧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被沈凌雪那番話刺激到出了自己本的鋒芒。

溫寧這個人越在乎一件事，越在乎一個人，面上就會裝的越是冷靜，可說出來的話就越是鋒利越是往人心窩里。

可以說溫寧平時有多麼的溫，有多麼的與人為善，那生氣的時候就有多麼尖銳多麼傷人。

溫寧越在乎越傷心越生氣就越反常。

因為溫寧自己心清楚，沈凌雪說的話或許有一半是假的，但另外一半卻不是空來風，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溫寧才會在懟沈凌雪時，帶上了幾分的氣急敗壞。

沈凌雪剛才沒看出來，一是因為被溫寧三言兩語懟到破防，二是溫寧掩飾得太好。

不知怎麼在呼嘯的風聲中，在安靜的回程間，溫寧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從前和陸蔚然相識的過往一點一滴不停地冒出來，如同走馬觀花一樣。

從他們兩個人的初遇，到相識，再到相知，直到相。

一般人都會是這個過程吧？

可溫寧現在仔細想想，才發現自己和陸蔚然這一場，有些順序其實本不對。

對于溫寧來說是，初遇到相識，到相知，再到相。

可以陸蔚然方面看本不對，從一開始到最后，只剩下。

比如說過了相識，陸蔚然就執著地上了，可都不了解對方是怎麼樣的人，又如何能真正的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