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子渝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他死死低著頭，滿心怨恨。

他知道他這次死定了。

出賣宗門便是死罪。

何況他這次犯下的還是勾結外敵、盜取靈脈的重罪。

他哪怕有再多的迫不得已，也無法罪，那他又何必再浪費口水。

所以在清衍真人開口問他可否知罪的時候，他依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藍子渝，你以為你閉口不言便能逃罪責，只會是罪加一等！”

一位長老怒聲喝道。

藍子渝閉著眼睛，任由對方唾罵。

清衍真人看著他這副死不認罪的模樣，眉頭鎖，眼里更是難掩厭惡之。

他當初為什麼會收下藍子渝這種忘恩負義的畜生？

這簡直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

“藍子渝！你可知以你一人之過，五行道宗乃至整個修真界都險些覆滅，多人因你而死！難道你沒有一點悔過之心！”

藍子渝的瓣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禍害五行道宗。

他只是想要活下去。

他想要活下去，他有錯嗎？

就算沒有他，也會有其他人啊！

雷諾的手段有多厲害，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為什麼要怪他！

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的！

“你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清衍真人眼瞎！要不是他收葉從心為弟子，我怎麼可能會從一個天之驕子淪落為一個下床都費勁的廢人！一切都是因清衍真人而起！我也是害者！”

藍子渝突然抬起頭，大聲怒吼。

吼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剛才說的那番話，的確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說出口。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說出口也不會有人理解他，而且還會暴他心最暗的心思。

可剛才他心里驀地生出了一沖。

在這沖的促使之下，他說出了不宣之于口的心里話。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許多長老都覺得藍子渝恬不知恥，強詞奪理。

有一小部分人又覺得藍子渝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

他們此前就對清衍真人心有不滿，可礙于清衍真人的修為以及對五行道宗的貢獻，便把這種不滿制在肚子里。

可這次清衍真人的弟子險些害死修真界所有人，他們或多或也會遷怒到清衍真人上。

現在又加上藍子渝的這番說辭，眾人對清衍真人的不滿達到了巔峰。

清衍真人面鐵青，可視線不控制地看向虞昭。

見虞昭面上沒有毫異，甚至角還掛著些許的弧度。

清衍真人心口一陣陣痛。

藍子渝怪他有眼無珠，收下葉從心。

他又何嘗不悔恨呢？

他環視一圈，將眾長老的神盡收眼底，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我識人不明，甘愿罰，但你勾結外人，出賣宗門，死不足惜！”

清衍真人一字一句，聲如寒冰。

“現判決藍子渝施以極刑！”

極刑便是五行道中最重的刑罰。

刑者會到最痛苦的折磨，最后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五行道宗對待邪修的方式，也是第一次落在弟子上。

藍子渝原本就因為無故袒了心聲，心中惶惶，此刻聽到罰結果，如遭雷擊。

“師尊師尊，您饒我一命吧！不要，我不要極刑！”

藍子渝面大變，他膝行上前，期能夠說清衍真人回心轉意。

清衍真人神冷酷。

“你現在知道怕了，那當初為何還敢犯下那等彌天大錯？”

“師尊，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后一定悔改，我會改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藍子渝涕淚橫流。

他當初就是因為怕死，才選擇投靠雷諾。

如今再度面對死亡的威脅，他依舊恐懼得渾戰栗。

然而在場沒有一個人會同他。

清衍真人坐在高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骯臟的臭蟲。

這個眼神深深地刺痛了藍子渝。

“清衍，你有什麼資格判我極刑！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你怎麼不去死啊！”

藍子渝神癲狂，開始口不擇言。

“你本不配為人師表！你當初死了虞昭，現在又想來死我！你這個殺人兇手！”

眾人聞言下意識看向虞昭。

藍子渝也看了過去，這才發現虞昭居然也坐在這大殿之。

他剛才的丑態全都被虞昭看見了。

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也徹底崩潰。

“虞昭！你看見我落難，你很得意吧！你知不知道你被這個道貌岸然的老匹夫害得有多慘！你還記不記得他當初是怎麼辱罵你的！”

“住！”

清衍真人聽到藍子渝重提舊事，驚怒加，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怎麼？你清衍真人也知道怕？”藍子渝滿臉猙獰，“要不是看虞昭這麼厲害，你會向示好嗎！你剛愎自用，自大傲慢，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敬重！”

“虞昭不會原諒你！我也不會原諒你！你才是那個失敗者！你永永遠遠都無法獲得虞昭的……唔！”

涼意與痛從心口蔓延。

藍子渝瞪大眼睛，看著穿心而過的劍，滿臉不可置信。

“清衍！”

有長老站了起來，也是一臉驚訝。

恍惚間，藍子渝眼前突然浮現了前世的畫面。

在眾人的圍觀之下，清衍真人大義滅親，一劍刺穿了虞昭的心臟。

他作為旁觀者在不遠，目睹了這一幕。

然而下一刻，他的影卻突然和虞昭重合。

那把曾經在虞昭心口的劍穿了他的心臟。

執劍的人卻依舊是他的師尊。

“哈哈哈哈……報應啊，報應……”

藍子渝一邊笑，一邊往外吐著。

“你……你永遠不配……原諒……”

藍子渝獰笑看著清衍真人，緩緩閉上了眼睛。

清衍真人握著劍的手微微發抖。

“我……”

他只想讓藍子渝趕閉上，不要再接著往下說了。

但他不想殺死藍子渝。

這樣的死法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但藍子渝留下的最后一句話就像是一道魔音不斷的在他腦海中回。

他下意識去尋找虞昭的影。

及到的卻是虞昭冰涼的眼神。

他猛地松開手，往后退了幾步。

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一個殘酷的現實。

藍子渝的話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