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司問棠來這一出，一屋子人都嚇得魂飛魄散。

他倒好，上樓洗澡去了，順便所有人都滾蛋。

陳舒宜了驚嚇，又吃了太多生冷的東西，不合時宜地鬧肚子。

別人都一一離去，不得不去找洗手間。

“你去外面等我，別進來，他好像看你們外國人不太順眼。”跟Even說。

Even有點不大放心。

拍拍口，“別擔心，他估計累了，不會下來的。等會兒我從后門走，很快就去找你。”

“手機要拿好。”

“嗯嗯！”

再三叮囑，Even才出門。

陳舒宜溜去了一樓。

時間更晚了。

司問棠自以為神清氣爽，洗了個澡出來，卻又不大舒服。

渾都在沸騰，不控的緒都在往外鉆。

失手摔了東西之后，他便知道，今晚要壞。

顧不上暈眩和耳邊混的聲音，他憑著覺，著下樓的路。

陳舒宜從洗手間出來，看宅子里寂靜無聲，毫無危險，又開始了沒心沒肺的狀態。

覺得剛才的蛋糕還不錯，剩下一半反正也沒人吃，不如帶走咯。

開了冰箱，拎了就撤。

司問棠病發了。

他找到了藥，卻沒機會吃。

跌坐在沙發上，渾僵持，他試圖跟對抗，卻只是耗盡里的力量，清晰地知自己變一個廢，彈不得。

忽然，前方傳來驚呼。

“問，問棠哥啊？”

“那什麼，哈哈，我，我幫你扔個垃圾啊。”

扔垃圾？

他費勁撐開眼皮，看清了手里的東西。

分明是蛋糕！

陳舒宜一臉尷尬，這，大半夜的，洗完澡不好好在樓上待著，瞎晃什麼，嚇死了。

還沒意識到問題，但看司問棠不像是要撲過來揍的樣子，笑了笑，彎腰去沙發邊，跟他揮揮手。

“我走了哈。”

“晚安？”

安個鬼！

他撐起，想抓住。

陳舒宜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

“你干嘛？”

眼神轉轉，發現不對了。

“不是……”

湊過去，“你臉不對啊，哪里不舒服嗎？”

剛問完，他就靠進了沙發里，猶如一頭兇被了筋骨，奄奄一息，卻保持著警惕，眼神兇狠。

陳舒宜把他上下掃了掃，這才發現，他額頭和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管就要了。

放下蛋糕，手他額頭。

“你，你這是什麼病啊？”

“心、心臟病？”

不對不對。

“哮？還是什麼，白病？”

連連詢問，報出來一堆要命的大病癥。

司問棠咬牙，閉了閉眼。

真是一點兒不盼著他好！

他跟僵化的軀做著對抗，渾都在用力，睜開眼，眼里紅一片。

陳舒宜一看，嚇了一跳。

有種錯覺，覺他下一秒就能掐住脖子！

知道他不喜歡別人多管閑事，不喜歡被窺探，更加不喜歡，想了想，后退一點，試著問：“我幫你醫生吧？”

司問棠眸一震！

他只是要攔，沒別的意思。

然而在陳舒宜看來，他陡然間，眼神好兇。

剛見過他的瘋樣，對他狠辣的程度認知，又往上了。

下意識站起，連連擺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多管閑事了。”

說罷，蛋糕也不要了，后退著往外走。

司問棠眸晃，盯著的方向，彈不得。

不知是太難，還是眼睛使用過度。

他能覺到，有從眼里溢出。

他煩躁更甚，快速閉上了眼。

再睜開，只看到倉皇逃離的背影。

算了。

沒用的笨蛋。

就算留下，也只會壞事，忍一會兒，忍一會兒，過去了，他打一針就行，死不了。

門外，陳舒宜一口氣跑到了水池邊。

音樂噴泉還在響，呼哧呼哧地氣，用力拍口。

終于緩過氣，雙手撐著，盯著水面看。

水里，明明是，但不知為何，閃現出司問棠最后盯著的那一幕。

他，流眼淚了？

不，不可能吧。

心里慌無比，腦子空前好用，把剛才的畫面反復回放，想起他手邊，好像有散落的藥。

他真有病？

都不了，痛到流淚，這得是多嚴重的病啊。

直起了，對司問棠的恐慌散去，隨之而來的都是擔心。

一起長大的，不能看著他有事啊。

回過神，想起Even就在后門，可以找他幫忙。

然而剛跑出兩步，想起剛才說起找醫生時，他那恐怖的眼神。

哦！

他是抗拒醫生！

想明白了，也不管了，扭頭就往回跑。

司問棠陷了渾噩，邊好像出現了很多人，都是兇神惡煞，要他死。

他沒恐懼，木然地看著那些面孔。

來吧。

最好是弄死他，要不然，他就弄死他們！

雜種。

表子養的！

瘋子！去死吧！

“司問棠，司問棠！”

無盡惡毒的詛咒中，闖進來一道別樣的靜。

他迷了，分不清，循著本能，試圖抓住那道聲音。

抓到了！

“哎呀，你別抓住我，先醒醒，這個藥，你是不是要吃這個藥？”

視線清晰，他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還在揮手，“哎，認得我嗎？”

廢話。

他張了張口：“蠢蛋……”陳舒宜。

阿西……

陳舒宜嫌棄看看他，都這樣了，還不忘損人。

“是！是我，陳舒宜！”用力指指自己，又提高音量，把藥瓶在他面前晃了晃，“這個藥，能吃嗎？吃多？！”

吵死。

他別的事沒有，耳朵先得廢在手里。

奇怪的是，那些聲音忽然都消失了。

他試圖撐著起，卻失敗了。

轉頭，對上焦急的眼神。

“哎，說話啊？你這什麼病，吃這藥管不管用？”

什麼病？

知道答案的，都已經被我滅口了，你確定要知道？

他想，要是他好好的，就這麼嚇。

“說話啊！”擰他耳朵。

司問棠：？？？

陳舒宜急死了，靠近一點，“我告訴你啊，你要是能撐，就眨眨眼，不行的話，我Even進來，抱你上車，咱們去醫院！”

司問棠瞪大眼。

讓假洋鬼子抱他……上車？

陳舒宜看他沒眨眼，點頭，“行，撐不了是吧，等著，我Even！”

手機還沒掏出來，司問棠拼盡全力，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