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死了之前的說辭:“祖母,我真不是有意的!”
裴夫人然大怒,手里撣子就要過去,瞥一眼地上那攤污跡,才收斂了沒有靠近:“趁我還想聽,你最好給我說實話!”
陳續知道自己這位祖母的,惹急了怕是真會人把自己拉出去行家法,不得已之下,終于吐實:“是表哥那邊托我幫忙……”
兜兜轉轉,竟然還是繞到了魯王上。
宮貴妃的心結,裴夫人一清二楚。
而宮外魯王心中的憤懣,裴夫人同樣有所了解。
再結合今日越國公府那對婆媳言辭之間出的訊息,裴夫人很快有所明悟,繼而心生無力,手臂不自覺的垂了下去。
只是很快,又振作起神來:“來人,把這個孽障關進祠堂,他跪在那兒好生反省己過!”
略微一頓,又道:“跟著他的小廝也都是糊涂種子,都給我拉出去打!”
……
大概是因為才剛剛同仇敵愾過的緣故,較之來時,回去路上的氛圍和緩了許多。
張玉映仍舊是畢恭畢敬的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倒是喬翎,隔幾瞬看梁氏夫人一眼,再看一眼。
最后把梁氏夫人看的生氣起來:“你總看我干什麼,向我表功,等著我夸你不?”
忍不住道:“難道這次的事不是你們兩個喪門星惹出來的?!”
喬翎馬上道:“對不起,婆婆,是我不好。”
梁氏夫人見狀,不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出來:“不是你不好,難道是我不好?英雄救的把戲你演了,誰都覺得你俠肝義膽,最后替你擔責的卻是我們母子倆,我們難道不冤枉?!”
喬翎馬上又道:“您說得對,是我不好,婆婆。”
梁氏夫人于是繼續道:“是啊,魯王是個王八蛋,專使這些小人手段,發生這些事,罪責在他,不在你們,可我們母子倆遭無妄之災,難道還要像圣人一樣替你們這兩個禍頭子考慮,倒把自己的聲名安危置之度外不?!”
喬翎唯唯諾諾:“婆婆,您說得對。都是我不好,惹出事了,倒是牽連到了您和二弟,您再說我幾句吧,這回我絕不跟您頂了。”
梁氏夫人心里不覺得快意,反倒愈發的窩火,指著道:“你給我做出這幅樣子來!不知道的看見,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呢!”
“這要是老太君知道,還不得敲鑼打鼓的宣之于眾,滿神都都知道我這個兇悍蠻橫的婆母欺負兒媳婦?!”
“怎麼,你說話啊,現在啞了?之前不是很能說嗎?再說啊!”
喬翎真心實意道:“婆婆,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居然會牽連到二弟上,那是你唯一的孩子,再怎麼惜都不為過。你放心,事是我惹出來的,我已經在想辦法解決了。你生氣我也能夠理解,我罪有應得,你再罵我幾句吧……”
要是真的嗆起來,梁氏夫人豁出去跟老太君鬧翻,也要有個說法。
只是這會兒看這副窩窩囊囊、躺平認嘲的樣子,倒也沒了說的心思。
最后只厭煩的擺了擺手,冷笑道:“滾開,離我遠一點!要不是撞大運跟國公八字契合,你這種窮酸小戶出來的刁人能跟我說話?呵,你也配!”
喬翎:“……”
喬翎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婆婆,你也,也別真的太刻薄了吧……”
梁氏夫人:“……”
喬翎繼續哽咽著道:“你這樣真的我有點難過。”
梁氏夫人沒好氣道:“難過就對了!”
喬翎默默的低下頭。
梁氏夫人追著打:“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說的嗎?你不該喬翎,你該喬霸天啊!”
喬翎:“好的,梁霸天。”
梁氏夫人瞠目結舌,怒視著。
喬翎大驚失,慌忙捂住:“對不起婆婆,我原本只想在心里這麼說的!”
梁氏夫人:“喬霸天你給我住口!”
看還要張,馬上道:“好了,閉吧!給我住口!!!”
于是喬翎垂頭喪氣的沉默了起來。
如是過了會兒,反倒是梁氏夫人主開口了:“你學過刀法?我看你先前舞的那幾下,倒是略有些功底的樣子。”
喬翎小心翼翼道:“婆婆,你別看我的刀法稀松平常,但傳授我刀法的師傅,可是相當厲害的呢……”
梁氏夫人又開始煩了:“滿沒有一句實話,就憑你的出,能有什麼厲害的師傅!好了,閉吧!”
于是喬翎又悻悻的低下了頭。
到了地方,梁氏夫人目不斜視的下了車,高貴冷艷的往自己院里去了。
張玉映小心翼翼道:“娘子,咱們也回去吧?”
喬翎緒低落的點點頭:“好。”
忽的想起一事,又說:“替我準備筆墨,再找幾張信紙來。”
張玉映了然道:“是要給娘子家里人寫信嗎?先前我不敢說,其實早就該寫了。”
喬翎“嗯”了一聲。
張玉映麻利的準備了信紙信封,又問:“娘子習慣用筆,還是筆?”
喬翎說:“筆。”
張玉映便替尋了幾支鼠須筆來,自己挽起袖子,替研墨。
喬翎用鎮紙住信紙一頭,提筆蘸墨,思忖了一會兒,終于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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