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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很多人來說，鄭顯宗的死其實無關要。

而對于某些人來說，鄭顯宗的死，又很重要。

還有些人不在乎鄭顯宗的死活，但是鄭顯宗為人所殺，兇手此時仍然在逃，這件事本對他們而言很重要！

鄭顯宗此時居翊府左郎將，正五品，在神都之中不算顯赫，但也不能說是寂寂無名之輩。

一個可以上殿面見圣上的員在家中為強人所殺，對于神都防衛部隊來說，本就是一種挑釁。

更不必說鄭顯宗本人居翊府左郎將，先天就從屬于十六衛之中。

各衛即便私底下存著較量的心思，這時候總也該擰一繩，一致對外的。

曾元直在值舍里寫完了鄭顯宗案的文書，將要出門，便聽下屬來稟，這案子將由戍守神都和巡檢神都羽林衛和金吾衛聯合承辦。

曾元直問：“有說承辦的是哪一位嗎？”

下屬搖頭：“估計要明日才見分曉。”

曾元直果斷出門，往鄭家去了。

下屬有些疑：“您才剛從鄭家過來呢……”

再一想曾卿辦案時候的嚴謹和負責，倒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雖然已是深夜時分，但張玉珍也好，阮氏夫人也罷，俱都沒有睡下。

經歷了那樣一場巨大的風波，能心平氣和的睡下，那才奇怪呢！

聽人說先前離開的大理寺卿再度登門，二人心下都有些驚疑不定。

阮氏夫人不安道：“要見他嗎？”

張玉珍雖然年輕，但是卻遠比舅母有主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環顧左右，低聲說：“我覺得，曾卿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打算放過我們，現下去而復返，不像是有惡意。”

阮氏夫人暫時放下心來。

還是張玉珍去見客。

曾元直往兇案發生的地方去轉了幾轉，然后了來，問：“那個強人，是鄭顯宗最先發現的？”

張玉珍怔了一下，轉而會意，頷首道：“不錯，是舅父先發現的。”

曾元直聽了，便點點頭，又嘆道：“酗酒害人啊，若非如此，依照鄭顯宗的手，那強人如何也不會有機會繞到他背后去的。”

張玉珍附和道：“舅父回來的時候，的確醉的很厲害，他說想去臥房歇息，沒想到剛進去我們就聽見靜不對……”

曾元直打斷了的話：“鄭顯宗既醉的厲害，你們又在外間，為什麼沒人扶他進去？”

張玉珍愣住了，很快便道：“舅父是個武人，行事豪爽，向來不耐煩這些小事，素日無事，也極侍從跟隨的。”

曾元直微微頷首，又問了幾句，終于起告辭。

張玉珍有所領悟，心里千萬個激，又不愿表在言語上惹人懷疑，不聲的送走了他，回房去同阮氏夫人串供，將這一套說辭牢牢記下。

第二日天亮之后，果然有新客登門。

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蒼鷹于樸！

鄭家的侍從雖然都曾經目睹到強人從窗戶逃竄出來，侍們核對之后也確定阮氏夫人的妝奩里確實了幾件極珍貴的首飾，但于樸還是從中發現了幾分蹊蹺。

“張娘子，”他淡淡道：“我聽侍從說，他們在院子里，約聽見鄭顯宗的罵聲，有這回事嗎？”

張玉珍便如實的告訴他自己意圖贖買母親離教坊司，而鄭顯宗并不贊同，甚至于想要阻撓這件事。

“我與舅母今日去求見了越國公夫人，舅父知道之后，極為惱火，因而有所發作……”

于樸問：“然后呢，你們發生爭吵了嗎？”

張玉珍苦笑道：“我寄人籬下，怎麼敢跟舅父爭吵？舅母……誰都知道舅母的脾氣，最是溫不過了。”

于樸“哦”了一聲，默然幾瞬，忽的問：“是誰先發現強人的？”

張玉珍心頭一，不聲道：“是舅父先發現的。”

于樸又問：“在哪兒發現的？”

張玉珍指了指臥房方向。

于樸又問了幾句，張玉珍都答得滴水不，最后他便不再問了，只是用那只戴著黑手套的手著下頜，看著若有所思。

張玉珍被他看得心中不安，強撐著沒有怯。

這時候于樸微微一笑，招招手，示意近前來。

張玉珍遲疑著走過去。

于樸很高，即便坐著，也比站立著要高一些。

走上前去，便聽于樸在自己耳邊問：“曾元直教你這麼說的？”

張玉珍幾乎魂飛天外！

到底是經歷過巨大家族變故的姑娘，勉強還撐得住，板住臉上的神，茫然道：“您這話從何說起呢。”

于樸覷著，忽的轉了話題：“你先前說，昨日去見了越國公夫人。”

張玉珍心頭又是一個哆嗦。

說：“是的。”

于樸笑微微的看著，卻不言語。

張玉珍只覺他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已然吐到了自己臉上，腳下發，后背上不知何時的生出了一層冷汗！

甚至于覺得，或許于樸已經猜出來了，昨夜的那個強人，正是越國公夫人！

而于樸卻在這時候挪開了視線。

因為曾元直來了。

于樸語氣堪稱絡的同他打了聲招呼：“啊，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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