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用于修補氣運。”

李青云眉頭一挑：“氣運？仙族連天道都敢奴役，也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系統：“并非虛無，氣運即天地意志之現，維系天地不崩的關鍵力量，若氣運損至極，大域將陷混沌，直至湮滅。”

李青云：“所以……仙族是在用人命補天？幾十萬修士的命，就為了修補所謂的‘氣運’？”

系統：“是的。”

李青云：“那為何非要拉人上前線送死？不能選些罪囚、戰俘？”

系統沉默了一瞬，仿佛在計算某種無法言說的數據，最終緩緩開口：“犧牲者必須‘自愿’。”

李青云瞳孔一，聲音陡然低沉：“你說什麼？”

系統：“氣運修補需以‘信念之力’為引，唯有明知必死仍不顧者，其魂魄方能承載天命之重。罪囚無信，戰俘無義，皆不足以祭。”

空氣仿佛凝固。

眾人依舊茫然地著幕中那七道微不可察的缺口，沒人聽見系統的話，也沒人知道李青云心中此刻翻涌的驚濤駭浪。

李青云看著舍利子中那些被強行截留的亡魂，忽然覺得手中這顆佛寶沉重得幾乎握不住。

李青云：“所以……仙族是在篩選最忠誠的人去死。”

系統：“是的。”

李青云閉上眼，良久才睜開，眼神冷得像冰。

他猛地轉，語氣不容置疑：“傳我命令，所有靈界以外的通道立即封鎖，不得放一人進出。違令者，殺無赦！”

當扈老祖還想說什麼，卻被瑤池老祖輕輕按住肩膀。

王銳低聲問：“那七座城池呢？是否派兵駐守？”

李青云目冰冷：“不必了。那不是城，是墳場。”

他最后看了一眼幕中的七個箭頭，心頭泛起一前所未有的寒意。

夜降臨。

滅仙城最高。

李青云獨坐于城墻之上，掌心浮著那枚舍利子。

珠壁的仍在游走，但已不再指向遠方，而是開始匯聚一點。

李青云：“你還能告訴我什麼？”

系統回答：“天地異加劇，仙族氣運修復進度已達三，推測剩余時間不足百日。”

李青云：“百日？還剩下多人會被獻祭？”

系統：“未知。當前數據不足。”

他向夜空，星辰黯淡。

“李青云……”他喃喃自語，“你到底是救世之人，還是另一個推波助瀾的棋手呢。”

舍利子在他掌心微微震，如同回應。

他沒有再說話，將它收回袖中轉離去。

夜深沉，滅仙城燈火漸熄。

滅仙城上空。

三道影凌空而立，宛如三座沉睡的神山。

真龍大帝披銀鱗戰袍，目如炬，貍力負手而立，眉心浮現出古老的紋印記。

而任由大帝則披著一襲黑金長袍，袖口繡有逆鱗之紋，氣息如淵。

三人之間，空氣凝滯，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停頓。

“你又手了。”真龍聲音低沉，“第七次。”

“是七十次。”貍力冷冷補充，“從李青云回來開始，你已干涉他人命軌七十次了。”

;任由大帝輕笑一聲，抬眼向那片破碎的虛空：“你們也知道那是‘命軌’？不是命格、不是因果，是人為畫出來的軌跡。你們以為它是鐵律？”

他指尖輕輕一點，虛空中浮現一幅殘破壁畫。

竟是傳說中的靈樓圣畫！

原本應永恒不變的壁畫上布滿裂痕，約可見部圖案正在緩慢變。

“看到沒？”任由角微揚，“它在改。”

真龍眼神驟變：“又是小把戲。”

“錯。”任由淡淡道，“只是我們看不到誰在筆。”

任由的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你以為仙族的獻祭是偶然？你以為李青云能察覺到氣運異是巧合？你們太天真了。”

真龍皺眉：“所以你是故意讓他發現的？”

“我可沒提醒他。”任由攤開雙手，“就像我沒攔寒鋒自盡，也沒攔纏龍屠軍。”

貍力怒目而視：“你不該手！這會擾未來走向！”

任由冷笑一聲，目中閃過一譏諷：“未來？哪來的未來？你們以為現在的‘未來’是真的嗎？你們以為自己不是被安排好的一步棋？”

他猛然揮手，整片天空震，一道巨大的裂撕開蒼穹。

裂之后，是一幅模糊的世界投影。

那里有無數條時間線織網，每一條都被無形之力強行剪裁、合、重塑。

“未來早就被篡改過無數次。”任由緩緩道，“你們看看，沒有哪怕一次是由‘他們自己’走出來的路。”

真龍沉默良久，最終低聲開口：“可若人人如此，秩序將崩。”

“秩序？”任由嗤笑，“你們口中的秩序，不過是另一個‘意志’強加給我們的牢籠。”

他說完，影漸漸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裂深。

真龍著他離去的方向，眼中浮現出罕見的緒波。

貍力仰頭著上方異象，上面原本清晰的命運線此刻變得模糊不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掙扎于某種未知的變革之中。

“如果真是那樣……”他喃喃道，“我們是不是也該問問自己，要不要親自執筆？”

真龍大帝的龍瞳中閃過一罕見的迷茫。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命數將定。

從帝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世間萬都有其運轉邏輯，也有著既定的規則命運。

而規則是無法撼的。

可現在，他卻第一次對這份“天命”產生了搖。

“親自執筆？”他低語，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若我們執筆，那與篡改者又有何異？”

貍力沉默皺眉，仿佛在推演某種可能。

真龍大帝的龍爪微微收，虛空被出細的裂痕。

“任由說得對。”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如雷，“若未來早已被篡改，若我們所見的‘天命’不過是他人寫好的劇本……”

他抬起頭，眼中燃起一抹決絕的金焰。

“那便由我來撕了它。”

話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道貫穿天地的龍響徹云霄！

整片虛空轟然崩塌，無數命運線在龍威之下寸寸斷裂，而真龍的影則化作一道銀，直沖九霄之上！

貍力大驚：“你要做什麼？！”

可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