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破舊的倉庫里,江靖宇和云淺彼此沉默了許久。
江靖宇回過神兒來,看向了云淺。
“手疼嗎?”
已經綁了云淺很久了。
云淺搖了搖頭,他知道江靖宇不會傷害,所以沒有用繩子,而是用了一領帶。
江靖宇就那樣看著云淺,那個昔日里可憐兮兮的小丫頭,如今出落了標致的小姑娘。
“會好起來的。”云淺寬著江靖宇,“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能會到他心里的難過。
“瑤瑤過不了多久就能放出來,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相信你也可以重振旗鼓,重新振作起來的。”
“阿澈說了,等過了這段時間,幫你把集團奪回來。”
江靖宇冷笑,“我不需要他可憐我。”
“他心里是有你的,他不是可憐你。”
江靖宇只是木訥地搖著頭。
云淺不明白,他是覺得自己說錯了,還是別的。
“他有什麼好的?他從一開始就在騙你。”江靖宇苦笑。
他始終都不明白,為什麼云淺會在那麼短的時間里上紀星澈,并且本不愿意離開他。
哪怕他撒了彌天大謊。
“他一定沒有告訴你,你爸媽是怎麼回事吧?”
云淺的眼神里閃過一遲疑。
“當年我媽和你爸爸談,是我外公一定要拆散他們,先是讓他們兩地分開,讓你爸爸去當兵了,然后阻攔了他們之間的信件。
我媽結婚之后,再次遇見你爸爸,是我外公用了很多的關系,把你爸爸調到了邊境地區,在邊境的一次沖突中,你爸爸犧牲了。”
云淺呆呆地聽著這些話。
“都是因為我外公,你爸爸才犧牲的。他一直都在騙你,都在瞞著你!”
云淺仍舊很平靜。
江靖宇看著這個樣子,終于苦笑了一聲。
所以哪怕這樣,云淺還是不會離開紀星澈。
他們就這樣僵持了很久。
直到外面傳來了聲音。
“里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馬上投降!不要再頑強抵抗了!抵抗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云淺和江靖宇都朝著外面看了過去。
這倉庫的窗戶很高,大門閉著,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爺,你不會有事的,我就說是我主跟你走的。”
云淺知道紀星澈一定急壞了。
這樣的事發生了好幾次,紀星澈每次都張死了。
這次肯定也一樣。
江靖宇卻無于衷。
外面已經來了很多人,將這個倉庫團團圍住。
紀星澈也從車里走了下來,“不要輕舉妄,淺淺還在他手里!”
“放心吧,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沖行事。”
紀星澈擔憂地看著那個倉庫,也不知道云淺怎麼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這邊已經被我們全部包圍了,周遭沒有發現可疑的布置。”
“讓狙擊手找到合適的位置,一有機會立馬開槍!”
“是!”
“你們怎麼能開槍呢?淺淺和他在一起!”
紀星澈生怕萬一開槍,傷到了云淺可怎麼辦?
“哎喲,你就放心吧,我們的人不會隨便開槍的,肯定是見機行事。”對方已經真的不想再給他解釋了。
紀星澈看著那個倉庫,總覺得不太對勁兒,“你們確定是這里嗎?”
“我們是跟蹤你老婆的車過來的,在你訂婚的那個酒店里查到了監控,有人把你老婆綁上了車,然后跟蹤那輛車一直來到了這邊。”
“看清楚人了?”
“監控比較遠,對方還戴著帽子,人臉是沒看清楚,但是材差不多,而且據吳銘逃跑的路線,確定吳銘確實去了你訂婚的酒店。”
所有的路線都能比對得上,他們幾乎確定里面的人就是吳銘和云淺。
紀星澈仍舊有些惴惴不安,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不要傷到云淺。
“里面的人聽著,放下武,馬上投降!不要再頑強抵抗!”
云淺看向了江靖宇,“爺,放棄吧。”
江靖宇看向了云淺,他的孩長大了,他終究還是失去了。
“你不會有事的。”云淺一雙眸子仍舊干凈亮。
江靖宇朝著笑了笑。
“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什麼?”江靖宇好奇地看著云淺。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會永遠都是你的傭人,但你永遠都是我的爺。”
在那段混、痛苦、悲傷的歲月里,江靖宇的出現,就像是昏暗世界里投下來的一亮,給照見了前行的路。
謝他的出現,如果沒有,將會在混沌的世界里艱難地向前爬行。
所以怨過他,卻從不怪他,更不會恨他,會永遠懷揣著一顆恩的心,祝福他的每一段人生。
會默默地為他祈禱,希他平安順遂,一切都好。
江靖宇凝視著云淺,云淺的臉上漾著燦爛的笑容。
他記得那個雨后,彩虹在天空里搭上了一條浪漫的長橋,卻不及云淺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他出手去,在云淺的臉頰上了幾下。
一句“爺”其實就注定他們不會在一起了。
“淺淺,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如果他早一點醒悟就好了,如果他早一點為呵護的那個人就好了。
如果他早一點能勇敢一點就好了。
可是哪有如果啊。
這個世界上唯獨沒有后悔藥。
“沒關系的,我們都會越來越好的,把我繩子解開,我出去和他們解釋一下。”
云淺天真爛漫的樣子,讓江靖宇緩緩舒了口氣。
他的手放在了那領帶上,可是卻遲遲沒有解開那個結。
“淺淺,你好好的。”
江靖宇突然雙手捧住云淺的臉,兩個大拇指扣在的上,他吻了上去。
他有無數次可以吻的機會,他都沒有把握住,現在他已經沒有資格吻了。
隔著江靖宇的手指,云淺能覺到他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江靖宇做完這個作,沒有留,朝著門口走去。
“你要干什麼?爺,你回來!”
因為云淺的腳也被綁著,所以沒有辦法,只能嘶吼著喊著他。
“回來啊,爺!不要出去!”
云淺幾乎要喊破了自己的嗓子。
“不要啊!爺,你回來!回來!”
江靖宇打開了那扇殘破的門。
門外的指揮已經察覺到了,“見機行事!”
紀星澈張地來回踱步,當看到有況的時候,急忙湊了過來。
“只有一個人,沒有人質。”狙擊手那邊通過對講機匯報況,因為他的位置很好,看的非常清楚。
“找機會擊斃。”
“不要開槍——”紀星澈怒吼一聲。
然而一切都晚了。
只聽見“砰”的一聲,槍響了!
全世界仿佛都靜止下來。
紀星澈眼睜睜地看著江靖宇倒在了地上。
另一邊馬上接到了通知。
“報告,這邊已經抓到了吳銘,就在酒店附近。”
“吳銘抓到了?你們確定嗎?那這邊這個是誰?”
紀星澈迅速沖了過去——
云淺看著江靖宇的子直直地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時候,子在抖著,他朝著云淺看了一眼,角微微揚起。
云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聲音,渾冰冷,也彈不得,就那樣直愣愣地看著他。
想要喊他,卻只有在不停抖,嗓子里發不出聲音來!
“阿宇,阿宇!”紀星澈看著江靖宇的樣子,急忙吼了一聲,“救護車!”
因為當時知道有人質,所以救護車一直在這邊。
立馬有醫護人員過來,將江靖宇抬上了救護車。
紀星澈轉過來看向了云淺,“淺淺——”
云淺還像是被人走了靈魂一般,呆呆地看著那個方向。
說不出話來,只是一直不停地抖。
紀星澈解開了腳上和手上的領帶,將抱在了懷里,“不怕,老公在呢。”
……
吳銘的確是想要綁架云淺,他逃跑之后,就迅速來到了訂婚的酒店,因為擔心被發現,他一直的,不敢行。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靖宇直接將云淺帶走了。
因為江靖宇戴著和吳銘幾乎一樣的帽子,再加上監控拍攝的不夠清晰,這才導致他們追蹤錯了人。
好在吳銘在酒店附近徘徊了很久,找不到云淺之后,他就想要逃跑,這才被一小批在附近巡查的人抓到。
他被嚴加看管起來,已經定了日子會被槍斃。
“不要——”
云淺從夢里驚醒,紀星澈一直守在云淺的床邊,聽見喊聲,他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淺淺,沒事……”
云淺直接撲進了紀星澈的懷里,“阿澈……”
紀星澈地抱著云淺,他了的額頭,已經不怎麼燒了。
云淺那天之后就一直在發燒,給化驗,也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醫生說有可能是驚嚇過度,要他帶著云淺回家,在家里先觀察。
云淺一直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好像一直在睡覺,會時不時兩下,紀星澈便急忙拍拍,安。
“沒事了,都過去了,淺淺。”
云淺在紀星澈的懷抱里瑟瑟發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打那天之后,云淺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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